太守道:“可你给不出不在场证据。”
“民女那夜心生悲切,原是想了解了贱命的…但要跳下去时仿佛听见了琴声,听着那琴声…便跳起了舞,直到天亮,民女终于想明白了,为何非要争领舞的位置?不论在哪个位子,我都是个舞伎,都有自己的作用,我跳舞,和站位无关。”
“倒是嘴硬。”陈孚目光投向霍遇,“王爷,是否要用刑?”
“用吧。”霍遇轻描淡写道。
那素苕不过一个弱质女流,刑罚那一套无论哪一种用到她身上都显得残忍,可现在她是凶手,是没资格反抗的。
陈孚一身上刑,立马有人搬来刑具。
船上没有现成的刑具,就用鞭子沾盐水。
素苕起先还会叫疼,到最后,一身子皮ròu溃烂,她嗓子已叫出血,再无叫的力气。
陈孚于高堂之上威严问道:“是招还是不招?”
这等惨烈现象大多数人已看不下去,四下嘈杂骤起,鞭子声音却依然响亮。
卿卿在战俘营见过许多这样的惨烈,眼下令她想起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日日看着和她一般的人受刑nüè而死,在惊恐的yīn霾下长成如今的样子。
她忍不住战栗,浑身起满了jī皮疙瘩,不忍再看。
正在这时,眼前忽而漆黑,一只手蒙住她双眼,将视线阻挡。她再也无法压抑心中恐惧,转身扑到那人怀里。
眼不见,还有声。
呼延徹捂住她双耳,将她和这残忍血腥的场面隔离。
☆、真相背后
素苕虽受刑,依然嘴硬不承认自己杀人,肖仲乂是个心软的书生,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他咬牙恨到,“都怪我。”
而后肖仲乂突然上前,于陈孚面前道:“大人,或许真是小人…搞错了,请大人再宽限两天时间,小人定能揪出真凶。”
陈孚以老练的口吻与肖仲乂道,“看到没,这女囚目的达到了,她死不承认就是为赢得你这等软耳根书生的怜悯,若人人耳根都是软的,没有点判断力,那天底下的犯人岂不都要逍遥法外了?”
肖仲乂扑通跪下,“大人,在犯人招供之前,只是嫌犯!即便这位姑娘真的是凶手,在她承认之前她也不是犯人身份。之所以确定她是嫌犯,不过因各种间接证据皆指向于她,没有直接证据,这些间接证据还能指向其他人,只要给小人两天时间,小人一定会让真相水落石出!”
陈孚正要施官威,一旁听审的晋王出言道:“若两天之内你无法找到真凶呢?”
肖仲乂一时慷慨激昂,道:“以小人仕途担保!”
霍遇满意地点点头,对陈孚说:“那就照他说的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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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为两天的期限急得焦头烂额,却不见了肖仲乂人影,乐虎找遍船里船外不见肖仲乂。
眼看一天时间就要消耗掉,肖仲乂在晚上终于回来。
乐虎跑上去重头到脚将肖仲乂检查了一番,才确认他没事。
谢云棠因他的无故失踪心烦,语气颇重:“你去哪了?”
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令众人担忧了起来,谢云棠眼看着要发怒了,呼延徹上前挡住她,将她和肖仲乂隔开。
“你有什么难题说出来,兴许我们能帮你解决。”
肖仲乂身量不如呼延徹,需仰面面对呼延徹,他与呼延徹对视一瞬,又低下头。
“我原本只是想还死去的楚姬一个真相,但若真相的必经之路是屈打成招,我不知自己是害人还是救人。”
呼延徹拍拍他的肩,“若她真是凶手,遭再多的酷刑也无法补偿受害者的生命。”
“现在没有能证明素苕就是凶手的决定xing证据…我想不出,实在想不出错了什么。”
谢云棠的耐xing这几天已被磨得差不多了,她也看准了肖仲乂的xing子,若没人bī他一把,他永远下不了决心。
她上前道,“明日你若仍无法找到新的证据,不如今日就去给晋王请罪,趁早给素苕定罪。”
她的话像是击中了肖仲乂的痛点,他愤恨道,“没有确凿的证据,没资格说任何人有罪!”
谢云棠高傲地睨他一眼,“有罪无罪,全由肖公子决定。”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谢云棠看了眼呼延徹,“难道要我去开门?”
呼延徹还未迈开步子,卿卿已经先跑去开门。
薛时安自己推着轮椅进屋,谢云棠问:“先生是一人来的?”
“薛某的船上发生了凶杀案,薛某自然时时刻刻关注这个案子,特此前来询问进度,不知肖先生可否如实告知?”
薛时安是许多落魄儒生的敬仰对象,他特地前来见肖仲乂,肖仲乂又受宠若惊,又觉得惭愧。
“回先生…学生…学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恳请先生指条明路。”
薛时安展开折扇,又合上,一支小小的扇在他手中把玩。
“薛某猜公子之所以陷入困境,是因为无法确认那素苕到底是不是杀手。依薛某所见,公子如今是一叶蔽目,又怕素苕是凶手,又渴望她不是凶手,倒不如,以素苕清白为前提,勿受之前的判断gān扰,去寻找新的嫌疑人与证据。”
薛时安一席话令肖仲乂茅塞顿开,“学生懂了!若素苕不是凶手,那船上提供了不在场证据的人里面肯定有人说谎,揪出说谎之人便是嫌犯,若无人说谎,那便是素苕说谎!”
谢云棠冷笑,“倒也不算太呆。”
“剩下的事,还望肖公子多努力。”
薛时安告退,肖仲乂的神qíng如拨云见日,“我知道该如何查起了!”
乐虎被他的举动弄得没头没脑,“公子,船上这么多人,怎么查啊?”
“之前我们认为凶手是住在另一艘船的,因为只有离楚姬的房间距离近,才能在赵大人一来一回的时间内完成杀人并且逃离现场,可我却忽略了其实穿越主船,到达另一艘船也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若凶手是在赵大人第一次离开后前往楚姬房间,完成杀人后他不是立马逃脱,而是躲在楚姬房中,等赵大人回道楚姬房中发现楚姬已死再第二次离去之后才走的,他就有充分的作案时间。”
卿卿摇头道,“若照肖大哥这么讲,他去楚姬房间时,应当在我和霍骋分别撞见赵大人之后,正好那时我和乌云为躲晋王跳了水,引起船上守卫注意,另凶手可以掩人耳目地去到楚姬房屋里。可船上有守卫,若他一去一返,肯定会被看见的。但赵大人第二次回去,并没遇到晋王,那时守卫应当已经归位,怎会看不见他?”
“孟姑娘说得没错,所以,凶手杀完人后应该没有离开过另一艘船!他本就住那一条船上,他就住在那条船上,所以查出有谁当夜去过另一艘船,平素又与楚姬有所纠纷,必是嫌犯!”
肖仲乂说罢,猛然抓起一旁聆听着的谢云棠的手腕,谢云棠立马用另一手给他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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