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遇那时候让卿卿去照顾孟九,只是想作弄那小女孩,没想到的事她并不怕狗。
在他还没去北邙山以前,卿卿就学会了驯狗。战俘营有不少军犬,平日里见到他们就会乱吠,如果是邺人军官,喊上一句那狗就不凶了。
要驯狗得先不怕狗,它若冲你吼,你拿棍子去吓它,三番四次之后它保准就不叫了。
霍遇并不知道卿卿是拿棍子驯化孟九的,那段时间她将孟九养得很好,他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狗比人更忠于自己的感官,孟九不会在意穆琼和卿卿几分像,他只记得卿卿的气味,所以对其它和卿卿有同样穿着的女子无法亲近。
有时候他心烦意乱,孟九又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也会想如果有那小女子在,就能帮他照顾孟九了。
☆、大婚惊喜
十一月初九,霍遇谢云棠一起前往沅山行宫祭拜先祖,这也是新婚夫妇婚前最后一次会面。
这一次祭祖霍遇也是阵仗盛大,左右共领了七个美女。谢云棠并不输他,前前后后进进出出都跟着美貌男侍。
霍遇正闭门和美女作乐,房门从外面被一脚踹开,谢云棠来势汹汹,已有王妃气势。她居高俯视霍遇和他怀里的几个美人,用嫌弃的语气道:“这等货色王爷也看得上?”
霍遇松开怀中人,吩咐她们都下去。
“本王和郡主有事相商,你们先自己去乐。”
美人们走后,霍遇示意谢云棠坐下说话。谢云棠觉得凡事霍遇身边的位子,总有一股脂粉脏味儿,不愿坐下。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为我自己婚后做个筹算。合着王爷也见不得我,不如这样,婚后两月内,我抱病身亡,从此天底下再没有谢云棠这个人,往后何去何从,是我自己的事。”
“说什么胡话,郡主莫不是高兴傻了?”
“你也莫和我再装模作样了。往后太子即位,段皇后就是皇太后,她可看我俩都不顺眼。跟着你我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你要我放你自由,谁给本王自由?郡主何时变得这么天真了?”
“你若放我走,我父兄兴许感念你的不留之恩,会在朝中帮着你,否则凭你现在?朝中没有一个文臣帮着你,赫连昌仗着大司马的位置压着你,太子登基,你连一个藩王的位子都捞不着。”
“郡主说得似乎是有道理,不过你似乎是忘了,本王走到今日,从没靠过任何人。”
“王爷别急着拒绝。等看过云棠的筹码后,再做抉择也不迟。”
谢云棠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离去。霍遇自讽地罚酒一杯,他要擦亮眼睛拭目以待,谢云棠手中到底有甚么筹码令她如此自信。
霍遇回府,发觉穆琼正在fèng嫁衣,怒道:“谁叫你做的?”
他对穆琼倒说不上真qíng,只是即使是自己的物件,也轮不到别人来使唤。
“郡主试过了嫁衣,说是衬裙有些长了,这时候再让宫里去赶制,只怕时间来不及。太子妃信得过妾身才把这重任jiāo给了妾。”
“太子妃她又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段皇后也没这个资格。”
他夺过穆琼手中的嫁衣,扔到地上去。
穆琼默默捡起嫁衣,叠好放在榻上,“王爷,您可是在体恤妾身?”
她用柔软胸脯贴着霍遇后背,隔着冬天里穿的厚衣,也努力让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霍遇掰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夜深了,早些休息。fèng嫁衣的事jiāo给下人去做。”
回到院里,孟九乖巧地蹲坐在屋檐下,看到他来了,箭步跑过来,低头舔舐他的靴子。
他弯腰勾住孟九的脖子,“全灰土,不嫌脏的东西。”
孟九和霍骋,这两个都是他看着他们长大的。霍骋没出息到为了一个jì子伤痛yù绝,还是孟九得他心意。
谢云棠大婚前夕登朝阳寺,求婚姻和睦,求万事昌平。
菩萨若知她心意,万万保佑她明天一切顺遂。
卿卿同天拜访朝阳寺,是特地来找谢云棠的。往后她嫁给霍遇,怕是能碰面的机会再也不多。
拜完菩萨,二人去后山的厢房取暖。
卿卿将自己带来的机关shòu拿出来,“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吧。我留着也是无用。”
“这是你哥哥给你的。这些年来我占了属于你的庇护,他送你的东西我可不能再霸占了。”
卿卿心里遗憾,谢云棠虽脾气太烈,可她是个好人。
她的烈xing有几分像煊姐儿。
“无事的。就当是我送你的贺礼。”
谢云棠接过那只有巴掌大的木头小狗儿,“好,那我收下了。为答你谢意,我便以茶代酒了。”
卿卿端起桌上的另一杯茶,一饮而尽。
谢云棠起身走到窗前,语气里透着丝丝惊喜,“竟然下雪了。”
卿卿闻言,正yù起身去看,可步子还没迈出,一阵晕眩,视线模糊,天地倒转,万籁俱寂。
霍遇时隔多年再娶妻,早已忘了新郎的派头。
人生得意时,无非娶妻升官,他都没什么兴致。身边新妇是谁都无所谓,不过谢云棠并不是一个适合娶回家里过日子的。
昨夜永安府初雪,下了一整夜,屋顶覆了一层白色,人说是瑞雪祥和,好兆头。
白的屋顶灰的天,红妆十里绵延。
贺喜的孩童齐声喊着:“大丈夫,娶新妇,骑花马,千金裘,来年生个胖娃娃。”
宴完宾客,已是夜深。
前来的兄弟一个个都被他喝倒了,太子也醉得不省人事。
成王不愿走,拉着他还要再喝:“不成的,你必须得喝醉!”
这帮人不论打架还是喝酒,就从来没有赢过他。他怕成王吐自己身上,使了个眼色给哈尔日,哈尔日刚拦住成王,成王“呕”一声,酒水全吐道他身上了。
几个年纪小的皇子公主幸灾乐祸,哈哈大笑。转眼间,有人在哭,原来是谢家的几个弟兄喝高了,舍不得妹妹。
潘姐怕他留恋酒桌,怠慢新妇,提醒道:“王爷,莫让王妃久等。”
入了新房,却是不见新妇人影。门外喜婆提醒:“王爷,何时送合卺酒?”
他不做声,门外人也不敢擅自闯进来。
见chuáng帘掩着,他一把撩开,这一时,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喜婆见新郎从dòng房出来,一脸谄媚:“王爷,何时dòng房呢?”
他目光像是两把刀,直对准喜婆:“滚。”
这喜婆是太子妃挑的,她仗着皇后信任,不惧晋王,这dòng房的关头哪有叫喜婆滚的?
倒是王府的女婢看出火头,赶忙拉走喜婆:“王爷都让你走了你还不走?”
赶走喜婆,霍遇去井旁打了桶凉水洗了把脸。再回到屋里,chuáng上的人已经醒了。
原来不是喝多了眼花,更不是做梦。
卿卿心里将谢云棠骂了千遍万遍,她的心快凉透了,她自问真心,没想到谢云棠是这个筹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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