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那边呢?”秦琰揉了额角,轻声问道。
“以林家的实力,补上前次的亏空并不算难,只是先前林家长子重病,求医问药花了不少钱财,再加上娴妃在宫中一直需要娘家补贴,林家借万丰钱庄的那笔款子就一直没有还,就等着这次生丝生意,大赚一笔呢。”
秦琰低下头去,在一张纸上写了什么,虎子在一旁挠了挠头,“只是王爷,林家家大业大,咱们并未能一口吞得下。”
“虎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秦琰抬起头来,浅浅一笑,眸子里头尽是温润,“民不和官斗。”
商人不能为官,纵然是皇商,也不过是个商。
虎子还是有点不懂,但是再问下去就显得自己像个白痴了,他索xing毕了嘴。
忽然有人敲了敲门,虎子去开,掀了帘子道:“谁啊?”
“是我,”外头一个小丫鬟捏着嗓子娇俏笑了一声,“王妃叫奴婢来问一问,王爷什么时候去歇下?”
虎子挠了挠头,“哪个王妃啊。”
“还能是哪个王妃,王爷不就一个王妃吗?”那丫鬟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我们许王妃了,隔壁那个,不是个平妃吗!”
虎子没见过这个丫鬟,许幼薇从夫人变成王妃,从家里又新带了几个丫鬟,这个叫红桃的嘴最利索,许幼薇便派了她过来。
虎子做不得秦琰的主,回头看了他一眼,秦琰仍旧低头写字,轻轻说了一句:“叫她不用等了,本王今日去季王妃那里。”
虎子这便要放下帘子,外头的红桃剁了脚,口中呼出的热气直往虎子脸上扑,“王爷怎么能这样呢!王妃巴巴在房中等着王爷去掀盖头,今日可是大婚,我们家小姐才是王妃,那边可是个平妃呢!”
红桃生得也不错,幼时在家的时候,街坊四邻都说她长得好看,将来肯定能嫁个富贵人家。可是她家里穷,下头还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八岁那年,就被爹娘给卖了。
但是红袖可不甘心给人做一辈子的奴婢,此次随着许幼薇过来,她就存了点小心思,要是能爬上秦琰的chuáng,便是只做个夫人,那也是一生的富贵。
所以她着意要引起秦琰的注意,自信自己的脸一定能吸引着秦琰。
可秦琰头都没抬,“虎子,太吵了,扔出去。”
虎子才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只晓得聒噪闹人,拎着红桃的衣领往后一推,“快走!不然放狗咬你!”
虎子见红桃剁了脚走远,这才放下了帘子,将寒气尽数挡在了屋子外头。
秦琰揉了揉额角,放下了手中的笔,虎子在旁边问了一句:“王爷,真的要去季王妃那里?”
☆、第147章 苏相第一次撒谎
第147章 苏相第一次撒谎
“恩,”秦琰轻轻应了一声,“不然呢?”
虎子挠了挠头,说得也对,不可能娶了媳妇回来gān晾着不睡觉,可自己为什么总觉得,王爷要是和人睡觉了,肯定会有人难过呢?
虎子想了一会儿,算了,管谁会难过呢,反正不是自己。
秦琰去了季尤黎的屋子,没一会儿,灯便熄了。
红袖回去之后将秦琰的话转告了许幼薇,许幼薇的盖头还未揭下,双拳紧握。
“王妃娘娘,既然王爷今天不过来了,您还是快些歇下吧,免得熬坏了身子。”huáng莲上前一步,想要去替许幼薇揭下盖头。
许幼薇自己把盖头拽了下来,一脚踹在了huáng莲的身上,“谁让你碰本王妃了!下贱坯子,晦气!”
红袖在一旁撇了撇嘴,这个huáng莲也真是蠢笨,上赶着去触许幼薇的霉头。
“娘娘,您可别着急,来日方长,到底你才是这府里正经的王妃娘娘,又是王爷的救命恩人,还怕找不着法子来惩治那个小贱人吗?”
听得红袖叫季尤黎“小贱人”,许幼薇面上这才好看了一点,挥手同huáng莲道:“滚滚滚,本王妃看见你就心烦。”
许幼薇院子的灯终于也是灭了下去。
季尤黎屋子里还点着两根龙凤喜烛,烛光摇摇晃晃,在她脸上刻下斑驳的影子。
季尤黎去剪烛花,跪在凳子上朝秦琰浅笑,“王爷,您听说过吗,这新婚之夜的喜烛要是燃到了天明,夫妻二人就会长相厮守,白头百年。”
秦琰整个身子都藏在一片yīn影里头,他开口,声音微冷,“季尤黎,本王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当然。”季尤黎笑靥如花,手中的剪刀轻轻下压,将那烛火压灭了去。
她起身,拍了拍手,“王爷且歇下吧,妾身去外间给王爷守着。”
季尤黎转身往外走,知道秦琰的目光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这面上的笑容才垮了下来。
王爷应当已经不记得她了吧,这都许多年了,但是王爷待她有恩,她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夜色沉重,乌云压满了整个天空,看着是要有一场大雪。
秦宜在昏迷之中被喂下了药去,一直到半夜方才悠悠转醒。
晏婴和苏策都守在秦宜的chuáng边,秦宜一睁眼就看见两人担忧地望了过来,不由得一笑。
秦宜咳了咳,嗓子眼里还有点血腥气和糙药味,“本王又不是要死了,你们两个急什么。”
晏婴倾身过去想抓秦宜的手,苏策轻抖被子,将秦宜的手盖到了被子里头去,这便遭了晏婴一个白眼。
“宜宜,你先睡吧,睡醒了我带你离开。”晏婴没问秦宜任何一个问题,他们三人都彼此心照不宣地认为秦宜不过是害了一场普通的病。
秦宜弯唇一笑,“好,那我睡了,你们先走吧,不用守着了。”
苏策担忧地看了秦宜一眼,这便被晏婴拉着离开,秦宜在后头轻唤了一声,“苏相,请留步,帮本王找件衣裳换一下可好?”
苏策这便折了回来,行至秦宜chuáng前,等了一会儿方道:“王爷不是有话要和臣说?”
秦宜对上了苏策的目光,弯唇浅笑,“本王是真的想换件衣裳。”
苏策弯了唇,这便开了衣橱去给秦宜拿了件,秦宜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接过衣裳又道:“也确实是有话想问苏策。”
“本王是不是快死了?”
“王爷多心了,臣府上那个大夫医术高明,王爷不会有事的。”
秦宜这便粲然一笑,“那就谢过苏相了。”
苏策告退,阖了门出去,秦宜在屋中轻轻舒了一口气。
苏策府上的大夫给她把了脉,肯定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事qíng了,那么就意味着,苏策肯定也知道了。
她问苏策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当然指的不是自己的病。
大秦皇族不留女儿,她在问苏策的态度。
苏策自然也知晓,所以他答,王爷多心了。
第二日一早,秦宜还在睡着,苏策便去上朝了,顺带给病重的秦宜告个假。
昨日是姚皇贵妃的生辰,秦稷也在宫里头热闹了一下,想来是喝了有些多了,早朝上也没有什么事,早早地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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