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临睡前,撇了一眼她嘴里的软绵绵。
48.恶毒
048
丽贵妃小产, 惜妃被圈禁, 这消息就仿若一把火点了gān柴,立即在整个朝堂上都燃出了熊熊烈火。
徐尚书自从被封了爵位, 在京城的地位更是日日水涨船高。
丽贵妃滑胎一事对徐家着实打击不小,毕竟他们打从心底里还指望着徐家能出一代皇后……
徐尚书早听闻那惜妃在宫中甚为得宠, 甚至已经威胁了自家闺女的位置。原先因着是帝师之女, 虽忌惮,但也不好说什么。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便再也由不得她继续独霸圣宠。
此事, 必要有个说法。
徐尚书生怕这一国之母的位置让人抢了去, 于是立即联络了朝堂上的各方势力。这样一来, 一是寻思能给景熙帝施压,二是想bī退了这位清高地不可一世的傅太师。
当日上朝,徐尚书先以景熙帝暂无子嗣为由劝诫再次扩张后宫,后以思女心切为由将丽贵妃小产之事正式地搬到台面上来。
徐尚书以为, 景熙帝痛失一子, 哪怕碍于帝师的qíng面不能要了那惜妃的命, 至少也应是摆出个态度。
不过他却是没料到, 景熙帝不但没将此事宣出个结果, 还打了许多的太极。若不是景熙帝明显地又给了他很多个好处, 他都要以为是自家闺女做错了事。
傅兮被圈禁三日,景熙帝未踏入灵惜殿一步。
这样的消息一出, 倒是让丽贵妃没什么血色的脸上, 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原先她还因着陛下没直接治那贱-人的罪而又些悒悒不乐, 现在想想,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罢了。
她就不信了,这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事,还能赖掉不成?
如今,她所想所望皆一一达成,就只剩下将这秘密再cha上最后一道锁了……
……
雪柳躺在chuáng榻上,想着这一切,终究是过去了。
万幸,丽贵妃娘娘最终没有下令让她要了这姑娘的命。
那姑娘原是没有名字的,但因丽贵妃要收为己用,所以特赐了一个名字。
如今,已唤名为冬儿。
雪柳已经多日没能安稳入睡了,仿佛只要一闭上眼,耳边都还萦绕着冬儿的哭声,求饶声,和渐渐浮现在眼前的残胎……
身体的疲惫终究还是没人抵抗住那由内而外的困倦。
她此刻的眼皮儿仿佛有千斤重,只好沉沉地闭上了眼……
外面的脚步声阵阵,风也变大了,风chuī开了窗以后,雪柳感受了一丝凉意,半眯开眼。
冬儿给她盖了盖被子,低声道:“雪柳姐姐,丽贵妃娘娘有事传冬儿。冬儿先过去,您休息吧。”
冬儿看到雪柳毫不掩饰的关切的目光,又加了一句:“冬儿身子已经无碍了……”
怎能无碍?她才多大的年纪,经历了这样的事,那小脸已是瘦的不成人形。
雪柳虽心疼她,但是依旧得放她去伺候人。她深知一点,若是真的想活下来,唯有得了丽贵妃娘娘的信任,才有可能。
雪柳安抚地拍了拍她,揉着太阳xué道:“快去吧,去了记得少说话,多做事。万一惹了娘娘不开心,记得赶紧跪在地上抽自己两巴掌。”
冬儿颔首,“嗯,姐姐放心吧,丽贵妃娘娘现在身子虚,就是叫我端过去碗燕窝作夜宵。”
雪柳:“好,那你记得再放些红糖,娘娘又些气血不足。”
冬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人走后,雪柳继续闭上了眼……
眼前皆是一片漆黑,就好似bào雨天那深不见底的泥潭。
倏然,开门声再次惊醒了她,她以为是冬儿回来了,刚要开口唤冬儿递杯水过来,就发现这面前的人,并不是冬儿。
这是……
雪柳看清楚人后,立即慌张到:“娘娘!您怎么来了。”
丽贵妃走到雪柳的chuáng边,也没应答,那细白尊贵的玉手直接掐上了雪柳的脖子。
雪柳双眸睁大,瞳孔开始收缩……
“娘……娘娘,为什么,您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丽贵妃笑着答:“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啊……乖,别挣扎,小点声儿,想想你那一家子……”
一提起她的家人,更是让雪柳觉得心如刀割。她知晓,如果她不死,爹娘和弟弟怕是都要因此丧命了……
雪柳停止了挣扎,柳贵妃却持续用力。
一双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纤纤玉手,逐渐地在用力合拢。
当雪柳感觉到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眼前的一切皆已变得模糊的时候,她好似听到了不知哪位小太监细细的嗓音骤然响起。
“三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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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柳姐姐?雪柳姐姐?”冬儿看她满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嘴里还不停喊着不要,以为她是做噩梦,所以一直拿手轻轻地摇晃着她。
冬儿的声音不小,再加上手上摇晃的动作,雪柳蓦地睁开了眼。
她没死?
冬儿怎的还在这?
冬儿:“雪柳姐姐,您做噩梦了?”
反反复复几次睁眼,已经让雪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刚刚竟然还以为丽贵妃娘娘要杀了她……
她搓了搓手心的汗,面色惨白地问“你怎么还不早些歇息?”
冬儿有些虚弱地笑了笑,“雪柳姐姐,丽贵妃娘娘传我,冬儿先过去,您休息吧,冬儿身子已经无碍了……”
雪柳听完这话,先是不禁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后直接吓得一身冷汗。
为何……为何一字都不差?
就在此时,外面的风又起了,轻而易举地chuī开了窗……
雪柳望了望窗外,回过头做了个吞咽的姿势,试探地继续道:“丽贵妃娘娘叫你去做什么?”
语气实在是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冬儿不禁撇了撇眉。
“雪柳姐姐,你怎么啦?丽贵妃娘娘就是叫奴婢去端一盏燕窝过去作夜宵。”
此话一出,雪柳吓得跌坐到了地上。
不,不,怎么可能的?
为何她说的每句话,她都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半响,雪柳突然站起来,拽着冬儿的衣襟厉声问道:“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冬儿磕磕绊绊道:“二……二更天。”
雪柳的听后,脚不禁一软。如果这姑娘没托住她一把,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不可能的吧。
雪柳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刚刚地那个声音,三更天,三更天。
三更天距离此刻根本没剩下多久了。
雪柳看了看面前的姑娘……
若是她所想皆为真。那么这冬儿,怕是也不会活着回来了。
雪柳一把拽住她:“你不必去了,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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