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说即便许昭亲自教养也未必能交出个样样出色的儿子来,你信不信?”萧惟道。
长生瞪了他一眼,“你就见不得我表哥好?!”
“我就这么一说。”萧惟摸摸鼻子,“许昭当年那样子都可以脱胎换骨了,许航更不需要担心了,倒是他那母亲……”
长生冷笑一声,“卢氏愚蠢,我自然不与她计较,至于其他人,也不急于这一时!”
“所以你才更觉得对不起许昭吧?”萧惟道,因为放任,所以卢氏才会一步一步陷进去,将来若是卢氏真的造成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她亦要负一份责任。
长生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长生,你连自己都性命都可以豁出去了,又如何会心软于一个小小的卢氏?”萧惟正色道,“取舍之间,总会对不起一些人的。”
“不是你当然说的轻巧!”
萧惟笑了,“若是我,我也会轻巧地说。”
长生看着他。
“不信?”萧惟笑道。
长生摇头,“我信。”即便他会动怒,甚至会伤心,但是,他会做到他说的,别说对不起了,即便是牺牲自己,他也愿意。
她很清楚这一点。
“说这些做什么?再过几个月这些都是皇帝的责任了,哪里需要我来取舍什么对不起什么人?”
萧惟也笑道:“也是,只要皇帝不来对不起我们就行了。”
“行了。”长生有些不乐意他这般说,“那到底是我的侄子,还是我一手养大的,跟亲儿子没什么区别,你就算对他没信心也该对我有信心。”
“是,公主殿下。”
……
“父亲……”回府的马车上,许航挣扎许久终于开口了,不过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昭叹了口气,“你连说也说不出口,如何为你娘求情?”
“我……”许航脸色一白。
许昭直视他,“不是我许昭生了一个孬种,便是你心里也很清楚你母亲错在了哪里!”
许航脸色一僵。
“筵席的事情并不是我将你将禁足的原因,这不过是一个做给别人看的借口罢了。”许昭继续道,“也是给那些不愿意放过你母亲的人一个合理无法说辩的理由!”
许航抿着唇,“父亲……孩儿……孩儿知道……”
“阿航。”许昭继续道,“这些年来,我没有尽到为人夫的责任,也是委屈了你母亲,所以,只要我还有能力,便会保你母亲平安。”
“父亲……”许航心情有些激动,“是孩儿错了,孩儿不应该小人之心,不该……”
“好了。”许昭打断了他的话,“明白就好了。”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清楚。
他的儿子不是愚笨之人,无需将话说的太明白。
许航握了握拳头,“是,父亲。”
……
这个新年,总的来说是在安稳和乐中渡过的,元宵之日,建元帝满十六生辰了,男子二十及冠,这十六生辰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大周的男子十六便已经算是成。人了,可以娶妻生子了,所以,对建元帝来说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今年元宵的宫宴也极为的盛大,建元帝终于成年了。
待十月大婚之后,大周便要开始新纪元。
长生站在太庙仁宗皇帝的灵位之前,举起了酒杯奠下了一杯酒,“父皇,儿臣总算是没让你失望吧?”
这些年,所有的艰辛,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父皇,我终于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我终于不愧于你,不愧于母后,不愧于占据了你们女儿一切的人生,不愧于这大周的锦绣江山,天下百姓!
皇帝也许还有许多不足,但是,他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会是一个好皇帝!
父皇,我们拭目以待吧。
☆、613
“你喝醉了。”
萧惟看着一上马车便往他怀里钻的妻子,皱了皱眉。
“就一次……一次……别生气……”自从当年大病一场之后,长生在这方面一直不能重振威风,这个男人将她盯得死死的,忙过头了生气,不按时作息生气,连酒喝多了也生气……总之一切有碍她身体健康的事情他都不允许她去做,“人家高兴嘛……”
“都一把年纪了还撒娇?”
“你嫌我老?!”长生猛然抬起头,醉意熏的脸颊微红,媚眼如丝的,哪里有老态?
可事实上即便不计上辈子的岁数,她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
都快要迈过四十大观了。
“我怕你嫌弃我!”萧惟笑道,“别忘了,我还比你大了四岁了。”
“啊!”长生惊呼一声,想起了一件大事,“四十大寿我都没有给你过呢……你怎么都不提醒我?!”
不过作为一个妻子,连丈夫四十大寿这般大的日子都忘了,似乎不该恶人先告状吧?
“你忘了正好。”萧惟哼哼道,“免得你嫌弃我老了!”话虽是这般说,不过里头的酸意还是很明显的。
被妻子忽略谁都不好受。
长生抬手抚摸着他的脸,是不复少年时期的绝代芳华,不过经过岁月与风霜浸染的男人,却是更有韵味,要不然那些小姑娘便不会见了他就脸红,要不是怕了自己,恐怕早就前赴后继地涌上来了,这个男人啊……“老了好,老了便不会一出现就让人家小姑娘春心荡漾了……”
“我只想让一个人春心荡漾。”萧惟笑道。
长生哈哈笑了两声,“是吗?谁啊?”
“你说呢?”
“还说我一把年纪了还撒娇呢,驸马爷你自个儿不也是一把年纪了还想勾人?”长生笑道,“不过看在勾的人是本公主的份上,便饶了你这一回吧!”她说完,整个人都偎依在他的怀中,“萧惟,我好爱你哦。”
萧惟笑了,眼底尽是柔情,也便是在这般时候,怀里的女人才会说尽甜言蜜语了,长生大长公主的威仪从朝中蔓延到了家里,即便不是故意,但已然深入了骨子里,渗透到了他们的生活当中,还好,娶她的人是他,不然她这辈子如何是好?
“想什么了?”长生久久未听他回话,呢喃道,“是不是突然间觉得还是小姑娘好了?”
“在想当年你跟我说过的话。”萧惟抱紧了她,笑道:“你说驸马对长生公主来说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谁都可以。”
长生愣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我说过吗?”
“当然。”
“胡说!”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萧惟道,“你还说等有了孩子,驸马就没用了,可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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