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般严重。”长生笑了笑,“而且杨家背着王家要挟安夫人做下了这事,也算不上是自己人了。”
凌光皱眉,“公主,你……”
“我怎么了?”长生一见她的神色便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不禁失笑,“是不是真的看上了他了?你家主子的眼光有那般差吗?”
“公主不该放任这谣言传下去。”凌光还是道,“京城离燕州虽然远,但也未必传不过去。”
长生笑眯眯的,“这样不是更好?免得某人觉得本公主除了他便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凌光一怔。
“王大人一心想要效仿前朝邢国公,本宫岂能不逗逗他?”长生眸子深处泛起了冷意,“将册子誊抄一遍送去给安夫人,原本交给父皇。”
“是。”
长生公主跟王焕之王大人的氛围因丽妃一事也渐渐地淡了下来,当事人没有表态,皇帝陛下也没有,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过王焕之的确是因此而火了一把,也借机在礼部站稳了脚跟了,当然也受到了不少的排挤。
礼部是什么地方?
那是守卫礼制规章的神圣之地,王焕之已经定亲了却还跟公主殿下不清不楚,公主殿下年岁还小,又是那般嚣张跋扈的性子,难免受引诱,可王焕之是谁?若没有这个心思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出来?
“是卢荧!”良伯咬牙切齿,便是怀疑卢家,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卢荧!又是卢荧!嫁给少爷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当王氏的宗妇?便只是一个暂时的摆设,她也没有资格资格!“少爷,既然卢家如此不满这桩婚事,不如便退了就是!”
即便是卢荧让人散播的留言,但没有卢纲的纵容,她怎么如何能做到?!
王驰却并未生气,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卢家姑娘这般担心王氏悔婚,婚期便不要再拖延了,只是如今我方才入朝,无法回江洲,请卢家将卢姑娘送来京城完婚。”
良伯一愣,“少爷……”吸了口气,脸色不佳,“你真的要娶卢荧?这些年卢纲处处与我们作对,与卢家联姻,王氏能得到的好处已然不多,反倒是给了卢家继续嚣张的资本!”
“这时候退婚,岂不是让我更水洗不清?”
“老奴并不是这个意思!”良伯自然知道若是这时候退亲的话,少爷长生公主的污点是怎么也洗不清了,皇帝陛下便是谣言不闻不问也绝对不会将他的宝贝公主嫁给少爷的!“可卢家欺人太甚!”
“良伯,一时的隐忍换来的是将来的海阔天空。”王驰笑道:“再者,看着笼中的鸟儿不管如何的蹦跶都逃不出去,不是很有意思吗?”
良伯一愣。
王驰冷下了眸子,神色晦暗不明,“卢荧无足轻重,但却没资格这般放肆!”
不想嫁?
可最终还是得嫁!
这便是她的命运,便是死了也改变不了!
“告诉卢纲,他女儿王氏娶定了,便是她死了,王氏也会将尸首抬进祖坟!”
良伯咬了咬牙,只好应道:“是!”
……
秦阳被荣贵妃带走了之后便一直呆在宫里,裕明帝没赶人,长生也没管,只要不惹事就成了,至于他们母子之间到底如何,便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御书房内
裕明帝让人在龙案的边上另外设了一套桌椅,给公主殿下处理折子用的,那一日过后,裕明帝便恢复了平静,没有再失控也没有再流露出伤心情绪,不过却对公主殿下更为严厉。
长生自然明白皇帝陛下的用意,再被折子给淹没了也不说一个字,不过最近她看的最多的并不是最新呈送上来的折子,而是往年兵部呈送的折子,大周军制自太祖开始便一直没有变动过,镇守各地的将领只要没有过错便一直呆在原地,如南王府、司家这般的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还好,可便是这两家,如今忠心也不能保证他们的后代子孙仍旧忠心,由一人或一个家族把持一个地方的边防军务,长久以往,对朝廷来说绝对不是好事!而且这样也不利于大周军队培养新血液!
但这事动一发则牵全身,绝对不能急躁,更不能出一丝的差错。
“看看这份折子。”裕明帝将一份折子递了出去,侯在一旁的崔公公赶紧接了,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长生。
长生接了过来细看,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新人兵部尚书上奏的,前任兵部尚书虽然跟林氏余孽没关系,但是他身为兵部的头头,出了这事他难辞其咎,最终被判了流放,唯一庆幸的便是没有牵连到家人,而现任兵部尚书是原先的兵部侍郎,兵部之中便是他的资历最深,可熬了二十年,还只是一个侍郎,这次若不是兵部尚书出事,长生公主弄出那般一个替补的方案,他也还会只是侍郎。
为何会如此?
这与他本人的个性有关系。
长生与这位刘尚书接触过几次,忠心耿耿,品性也没有问题,他有文臣最需要风骨,清廉刚正,但是又过于的刚了,不懂变通,还倔的厉害,又是拧气了那副牛脾气来,更是让人恨的牙痒痒的,而且还不识抬举从不揣测皇帝的心思,只要认为是对的便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这不,军需一案好不容易才结束了,谁也都很清楚皇帝陛下是有意护着在燕州城战事中出现失误的司楠大将军,可他才当了这个兵部尚书没多久,便将这事给翻出来了。
朝廷三品以上的任命需皇帝亲自批准,兵部能做的只是根据皇帝的意思拟定任命书罢了,弹劾官员更是御史台的职责。
现在好了,这刘中全刘尚书把御史台的活儿也给抢了。
这得罪的可不是司家还有御史台,他能在兵部呆了二十年都没有被踢出去还真的是奇迹。
“父皇以为呢?”
“这些日子你看了这般多的历年折子,连这事也不能说说?”裕明帝道。
“父皇你不是摆明了欺负儿臣吗?”长生急了,“不说儿臣不过是看了两天旧折子,便是看上个一年半载也只能堪堪看出点门道罢了,哪里敢高谈论阔?一个不好便真的成了祸国妖女了!”
裕明帝没说话,就是板着脸看着她。
公主殿下撇了撇嘴,“好好好,父皇让儿臣说儿臣便说,不过父皇可不许笑话儿臣!”
“嗯。”裕明帝端起了茶盏,点了头。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长生道,“从燕州军开始,可以将影响降到最低。”顿了顿,又继续道:“此次大战之后,燕州军几乎是换了一遍血,司楠若要重新掌控燕州军需要花费很长的一段时间,当然了,他最后也一定可以做到,但是如此以来,北境便又成了一人独大的局面,司楠很忠心,但是一人独大的弊端在之前的大战中已经凸显无疑了,司楠出事,燕州军便差点乱了,甚至整个燕州城都差点陷入恐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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