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奸笑道,“你要是不去,我就告诉知解你拔了他种在后院的红莲”
接着这混蛋又软着声音,低眉顺眼道,好九挽,你帮帮我!!你看,我千八年没有看上过谁,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你怎么也该成全成全我。
哟,还知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我记得为了同他和战神的长子搭线,本上神化作翩翩公子,挂在嘴边的总是一句,“美人哪,那个只要你说得出的,不管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海里游的,爷我都给你弄回来”
而龙若儿向来都是冰着一张脸,私底下天子殿里,扫地小仙娥都会拿着扫帚,大老远看见我就招呼我过去,向我偷偷嚼舌根,你说,四海八荒的神仙都高贵,但谁也没她那般高冷的,不就是仗着有副好的脸蛋罢了,就妄想靠近殿下。
对了,三千弱水,她只取一瓢饮。
巧的是,我和她喜欢的不喜欢的都那么相像。比如,褚子侯。
当十花和龙九潮从门外风尘仆仆的赶来,见到的便是两幅龙若儿的面孔。
一个虚弱而抽泣的在褚子候面前苍白地跪着,而一个笔直地站在他们五步开外的地方。
当然,站得笔直的是我,跪得虚弱的是她。
龙若儿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血红着眼,“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困,我与主上的婚礼怎么会错过,你现在还想代替我抢殿下。你和你那个死去的贱人都是一路货色”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寝殿。我捋了捋皱了的袖口,顷刻,一口鲜红色的血从她嘴里喷出。
我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哦,是吗?你不提我都忘了,我们之间好像还有点帐没有算清楚。你不欠我债,可是你欠我命。
我没有看褚子候的表情,当我聚集灵力扬起手准备一掌还回去时,白色的光泽包围了我转化成一股无形的力量,轻巧地化开了我手中的灵力。
“放肆”
褚子候眉眼凛冽,黑色的瞳孔里释出的是我所无法揣测的。
下一秒,褚墨带有威严的声音就从殿门传来“何等妖女,胆敢来破坏龙族与天界的联姻”
琐碎的脚步声陆续传来,褚墨一袭白玉的袍子下却是一张板着地严肃的脸,怪不得他们是一家的,天界主神一家都尽出冰山美男子。
谁曾想当年的小萝卜头都长得如此的英俊,颇有他皇叔的风采。
而绿色衫的青伶站在褚墨的后面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我就说天道有轮回,万物有因果。龙大公主,你看你,啧啧啧啧,就不应该嫁给殿下。这都是天意”
青伶斜眼淡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龙若儿。
“青伶”,褚墨低吼了一声,青伶便转过头去哼了一声。
而褚墨走上前去对褚子候拜了一拜。
诚然,接下来当是天帝要开始兴师问罪了的,而龙若儿那厢也定是会抖出我的,纵然我脸皮似南宫后院的泥一般厚,但我是真真的不想用这种方式和故人相见的。
而对褚子候来说,也必然是十分尴尬的事情。就好比你穿着盛装去参加宴会,但是在宴会中站起来敬酒时却发现衣角沾了一坨牛粪,你想拂去它,可是这坨牛粪却如影随形,且越搓面积越大,这种尴尬的气氛让人不言而喻。
而我现在就好比这坨牛粪,人家看我都是绕道三尺,避之不及。
许是上天都看得太尴尬,感应到了我的内心的呼唤。让我躲过了一场四海八荒头等尴尬大战,避免了生灵涂炭。
因为龙若儿还没有再次来得及出声,我感觉身体一缩,变成一个红红的物件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想,定是我苏醒时没有掐算好时辰,造成了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一会变桌子,一会当冒牌,现在又来一截短胡萝卜,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我想这定又是花花捻决将我变成此般模样,化解我内心的愤懑,许是怕我再一个冲动跳上去直接和龙若儿同归于尽。我先前就说过,他此番的举动纯属多余,两万年早就消磨了我的所有,该放下的早就抛开了。
以前佛陀总说:“执念执念,总在一己之念。”如今我不算大彻大悟,怕也琢磨得个七七八八了。
青伶两眼放光地说“咦~哈哈~我说是个什么有恁大的能耐,却原来是个胡萝卜精!!”
“胡说,你们看清楚,她~她她明明就是九夗那个贱人,她是故意回来捣乱的,她肯定是故意的”龙若儿恶狠狠地用手指着我。
青伶鄙夷地回应她“诶,师傅她老人家还没有苏醒,怎么会在这里。哼~我看你是神智都不清楚了罢”
褚墨蹙眉道,“九姨娘尚未醒来,怎会在此”
“贱人,我此番定要将你打得元神尽散,万劫不复。再也醒不过来,哈~哈哈~”龙若儿阴阴地笑着说,眼神凌厉,双手合十举起在半空中口中念动咒语。那咒语似来自修罗的世界,缥缈而虚幻,无相无形,无音无我。
要命的是,因我成了一根横躺在地的萝卜,我平视过去的只有白玉石铺成的地板和各色样式的鞋底,于是只能透过声音来辨别。夜如白昼,强大的红光四散。
陆吾穿着一身乌色长袍,低喊道:“不好,公主恐怕已入魔道。”
陆吾是天界的元老,是三届天帝的管家,经历过四海的沧桑,观看过风云的变幻。
我最后的眼角滑过的是一道红色的光亮,之后两眼一黑,瞬间失去神识。
☆、九凝山
我的名字叫九夗。
五万九千岁之前,我在九凝山的庇护下长大,九凝山上终年桃花灼灼,四季常春。
听央碧说,我住的大殿九凝宫是我那还未来得及见面就消散了的娘亲的神殿,我的娘亲有着妙曼地身姿以及绝色地容颜,却在一场四海的大战里随上古的主神也就是我的父君一同逝去,我还未落地便成了上古之神的遗孤。
央碧,是天界的天后,亦是我的嫡亲表姐。
我从火光球里滚出来时,睁开眼睛央碧就蹲在我旁边,双手撑着腮帮子瞪大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央碧后来回忆说:“那时你可真真是让我瘆得慌,我以为是我抱着孕育你的火光球跌了一跤之后,提前把你摔出来,摔傻了。你就那么地坐在地上流着口水傻傻呵呵地朝我笑。”
之后万年的万年,我便和央碧待在这九凝山之上。
而在我三万五千岁时,凤凰旋天,神鸟衔枝,她祥云一踩去了天界成为了天后,留下我一人独守神山。
许是九凝山的仙气太强大,位置得天又独厚,盘古开天地后笼统不过三位天后,而恰巧的是,三位天后都与九凝山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
我的娘亲成为了第一届天后,我的表姐央碧成为第二届天后,哪晓得万年的万年以后,《神史》上,我竟成为了第三届天后。
以至于,九凝山后来被人称为“天后山”。而我接管九凝山后的几百年,还时常有仙僚不远千里给我送来奇珍异宝,唯恐我是下一届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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