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窑_唐花花THH【完结】(111)

阅读记录

  凉风吹来,涂安真打了一个冷颤,真金把披肩搭在涂安真肩上,涂安真又伸臂用披肩把真金裹了进来。

  涂安真吸了一口鼻涕:“挨得近些,暖!”

  真金笑而不语,把涂安真搂得更紧。

  两人在步伐一致地走了一会,真金嘀咕:“以前常来,现在却找不到路了。”

  涂安真看了他一眼,越发地觉得真金脸色苍白。突然她想流泪,却不想让真金看见,只是闭紧双眼,跟着真金往前走。

  秋风又吹过来,扬起了她的发,和真金的纠缠在一起。

  终于,他们走到一个小亭,站在亭子里,可以看到层峦叠嶂的宫宇背后,有红色的光散发出来。

  “这里是西边,应该离延香阁不远。”涂安真似乎知道了地方。

  真金笑道:“是的,刚才我们经过条岔路,从那条路走,可以到延香阁。”

  “你走过?”

  “我常去延香阁看你。”

  涂安真觉得真金的眼中有深意,可她不想再去追究,而只是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太阳渐渐升起,照得宫宇的廊檐上都是暖意。

  真金的脸色没那么苍白了,阳光照在他脸上,像是给他注入了新的活力。

  涂安真抚摸着真金的脸,手指略过他的眉眼、鼻子和唇,柔声道:“如果可以,我愿意陪你看一生一世的朝阳。”

  真金什么也不说,默默地看着涂安真,对上她的眼眸时,他的身子微微一怔。

  他突然犹豫了,几番策划,多方安排,最终做了这个决定,可现在有安真的陪伴,是他长这么大,最幸福的日子。

  涂安真微笑道:“我离以前的光景已经很远很远了,兄长已经找到,也去过淮山村,但我认识了你,你带我进了宫城,认识了将作院的师傅们,以后我就有机会游历名山大川,去海都甚至更远的地方寻找瓷土和颜料,我一定要开一座瓷窑,烧出美丽的青花瓷。”

  真金抬手去摸涂安真的脸庞,如有灵犀,涂安真将他的手轻轻举起,放在了脸上,搂着他的腰,清晰地感受着他的气息,就像第一次在浮梁城的白马上,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教我如何发番外啊,难道要在文章解围后才能发?

  ☆、离别(一)

  太子身体抱恙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宫城。

  忽必烈对真金的态度突然彻底转变,日日都到东宫来探望,涂安真也不再管将作院的任何事,守着真金寸步不离,大臣们都一一来拜见,据说远在海都的安童得到消息,也在想法设法返回大都。

  不知真金对忽必烈说了什么,忽必烈命令杨全彻查阿合马贪腐。杨全迅速向忽必烈提交了阿合马安排忽辛管理各路转运事务,进而收受各路转运使贿赂的证据,其中东征军军饷的贪污也在其中,还有强取豪夺各地田产不计其数,忽必烈听罢怒不可遏,命人将阿合马鞭尸,还将忽辛等阿合马的派系七十余人投入监牢,按照大元律法,严厉处置,就连战功卓著的直禄脱,都吓得倒地大病。一场大元建朝以来最彻底的派系清洗由此展开。

  除了身体抱恙,真金真的一切都很好。没有人用那些所谓的军国大事来烦扰他,他常常躺在涂安真的怀里,像只小猫。除了读书赏画,他们还互相讲自己的过去。

  “兄长从小就很骄傲,认为他是浮梁城的第一帅哥……”

  “夫子教我写字,可我却写得满身都是墨水,砚台也打翻了……”

  “我们家烧的瓷器,可以卖很好的价钱……”

  “……直禄脱气得脸都绿了……”

  互相诉说,互相聆听,爱情就是这样。

  他们的心,真正靠在了一起。

  有一次忽必烈来到东宫门口,听到两人愉快而轻柔的笑声,却只是站着听了一会,又离去了,留下站在门口通传的太监急得不知所措。

  可这甜蜜,是那么的不真实,涂安真的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

  直到有一天,真金召唤沃阔台,被前去东宫的涂安真撞见。

  东宫的侍卫告知她不方便进内阁,因为太子妃在里面。

  像又一股气堵在胸口,她觉得闷,跑到将作院,看工人们炼泥。

  “什么风把少使给吹来了?”耶律岩乐呵呵地问。

  涂安真拒绝正面回答,反而问道:“准备烧一窑?”

  耶律岩拉开涂安真,“这里泥水脏,小心溅着,我们去厅里谈。”

  涂安真不知哪来的怒气道:“脏什么脏!我从小就是玩泥巴长大的!”

  耶律岩根本没有预料道涂安真会这样回答,张大嘴巴却不知怎么接话。

  看着耶律岩的样子,涂安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抱歉,我无理了!”

  耶律岩呵呵地笑起来,摆摆手道:“唉,人哪,哪能没个脾气,就连这窑火,都要看老天爷脾气。”

  涂安真知道耶律岩不介意,忙道:“这些瓷坯都用料不斐吧?”

  “嗯,去年那些宣慰司都收了,还和我们说不够,过几个月几个汗国来朝,还需要一些赐器,我们就把仓库里剩了些好东西,全用了,看,上彩的师傅还在那边练习呢!”耶律岩指着几个头发花白的工匠,他们正低着头,拿着笔不停的描描画画。

  “点火那天我们一定要来看!”

  “那是当然!”

  ……

  涂安真以为,她不去听,不去想,就不会听到东宫的消息,可是整个宫城,都在传沃阔台的事。

  涂安真不再去东宫,真金也没有传召。

  两人都沉默。

  涂安真以为,真金变了,可是,他依然是太子,万年不变的,沃阔台依然是太子妃,何况太子妃,已经大腹便便。

  秋风翻起,吹散了几个月来形影不离。

  涂安真把注意力转移到将作院,全力准备即将到来的瓷窑点火,用忙碌,支撑她那可笑的自尊。

  可她的眼神,谁都懂,如果真金愿意看,更不会不懂。

  将作院点火那天,宣慰司准备得风风火火,真金还是没来,反倒是芒哥剌,意兴盎然地领着几个宫人站在将作院庭院里,看着萨满巫师唱唱跳跳。

  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芒哥剌的轮廓和真金是那么有点像。闹哄哄的一群人,吵得涂安真的耳朵嗡嗡作响,可她却清晰想起池州城瓷窑的点火,真金的一举一动还历历在目。

  她不要再这样下去!她要去问个清楚!

  “少使,少使!太子和太子妃正在商议大事,进不得!进不得!”宫人拼命拦住涂安真,却被她狠狠推开。

  真金靠坐在床沿,沃阔台斜坐在床边。

  “你——进来做什么?”真金有些不悦。

  “来看看你。”涂安真冷冷回答。

  “我很好,有太子妃照顾。”真金的语气也让人心寒。

52书库推荐浏览: 唐花花T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