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铁太仓_云哥儿【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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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桃铁太仓

  作者:云哥儿

  文案

  妖怪和人的关系是什么?妖怪为什么要化人形?妖怪化人是分子重组的实体还是光反射的虚象?妖怪的人形和原形有相关性吗,大家都是美人?妖怪一把年纪,见多识广,竟三番五次爱上傻X一样的书生,难道化人后智商不在线?

  以龙九子和山海经为参考文献的纯爱冒险故事~

  火烧冰消水生虫,一诺万世佑安宁。

  又见春雷催花盛,百尘千娇都相同。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饕餮,太仓,趴蝮,妲己 ┃ 配角:金猊 ┃ 其它:我们都是建国前成的正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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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话

  我第一次的恋爱,就像夏夜的烟花,一刹那绽满了天空,再刹那就落败了,漫天漫地,空余残灰。

  事情要从我离开天池那天说起。

  我叫饕餮,是头野猪,打小被龙捡回了天池,天灵地宝地养大。

  我上面四个哥哥,下边四个弟妹,都是早早学会了百般变化,下凡游历去了,只剩我好吃懒做,法力低微,还成日赖在天池上混日子。

  那天,我如常懒在池边晒暖,突然头顶一暗。便见龙穿透云层从人间回来,遮天蔽日,不见头尾,云气缭绕里,巴掌大的墨色鳞片流光溢彩,像一个奇迹。

  他摇身变了黑袍子的男人,俯下身来摸我的头,长长的头发顺着袍子淌下来,泛着冷冽的香气。

  “小桃,你大哥他们都在人间快活,你一点也不动心?”

  “我这样就足够快活。”

  “你长大了,不该老是再腻在天池上。”

  我看着他的眼睛。和他的鳞片不同,他的眼神是不会流动的,像两粒顽石,黝黑坚硬,砸不开,望不穿。

  一时间,我心里空荡荡的,像是飘在悬崖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下去。

  我移开目光,轻飘飘地说:“好啊。”

  然后毫不迟疑地跳下了天池。

  疾风在耳边呼啸,我把身体团成个圆球,砸进了一蓬野草。

  我慢吞吞坐起来,只见青山连绵,云气翻腾。身侧一棵黑皮树,枝干挺直,叶子稀疏肥大,通体盈盈有光。

  迷榖,将它的树枝佩戴在身上,能不迷路。

  既然有迷榖,那我应当是落在南鹊招摇山,由此可见,今日刮的是东北风。胡乱想着,我照例化了人形,变了浅紫的短衣短裤,顺便折了拇指长的迷榖枝,扯了鬃毛穿孔,系在腰间。

  走到半山腰,我遇见一个人。

  那人背着药篓,穿一身白衣裳,头顶工工整整扎了个髻。他本是背对着我,听见动静,便转过身来。

  只一眼,怦然心动。

  他的眉比茶隽永,他的眼比酒醇香,他的笑,胜过冬日里一碗滚烫的羊肉汤!

  他朝我走过来,雾气缭缭,我就想起小时候,泪眼里朝我伸过来的一双手。

  他低下头问我:“姑娘,天已晚了,可有安身之处?”

  初夏的熏风拂过耳朵尖,那声音拂过我的心尖,毛茸茸地痒。

  我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盯着他,摇了摇头。

  他笑着牵起我的左手:“跟我来。”

  人间的男子,都这般大胆吗?

  我的手心滚烫,脸蛋也滚烫,听他说“我叫白术,是城里的郎中,你呢?”连耳朵和喉咙也滚烫起来。我嗓子里像是塞着火,费劲地说:“饕餮。”

  “桃铁?桃花的桃,铁树的铁?那我便唤你,桃姑娘,可好?”

  昏浮的脑里劈过一道闪电,又是层云压阵,我恍惚应他:“好。”

  他身上有怪好闻的香气,像是煎药壶里冒出来的热气儿。

  我跟着他,走过山涧,走过农田,走过城门,走过街道,竟希望没有尽头。

  饱睡一晚,睁了眼,瞧见顶盖,想了半天,才记起已不在天上。

  念起那郎中,我舌根都泛出甜味来,跳下床,来回踱步,终于推了门走出去。

  他正端了两碗汤面,放在院里的食案上,抬头看我,笑盈盈地说:“可真巧,快来坐了吃早饭吧。”

  我嗅着鸡汤的鲜香,饿胃在五脏六腑乱窜,还是忍了一口闷的冲动,端坐着,拿了筷子细嚼慢咽。

  我一边吃着面,一边抬眼偷瞄对面的郎中。

  他端了碗喝汤,喉头松动,似银珠跳玉盘。

  我口干舌燥,心如擂鼓,忙也端起了汤碗,咕嘟嘟往下咽。

  汤里不知放了什么东西,我喝得急,叫呛了一大口,尴尬地掩着嘴咳嗽,问:“这里边放了细粉?怎的没化开?”忙又吞了一口润嗓子。

  郎中眼珠一转,挑着嘴角说:“龙骨粉。近来天燥,我研了些,防热病。”

  我直愣愣盯着他,嘴里含着那一口鸡汤,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他笑眯眯看着我,又说:“骗你的,是葛根粉。龙骨金贵,我哪里能寻来。”

  我心里奇怪,他拿龙骨打趣,莫不是知道龙的事?但他一个明明白白的凡人,哪来的路子知道这些?

  我看向他的眼睛,想看出些门道,却只是让自己热了脑门,红了脸。

  就只是普通的玩笑吧。

  一碗面,竟就让我吃饱了。

  郎中收拾了碗筷,在药篓中码了几个布包,倚着门框,同我说:“桃姑娘,我出去送些药,午时便回来。你安心休息。”

  我目送他背着药篓拐进了小巷,忽然觉得从现下到午时的光景是那么漫长。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嗅着他的气味,像扯长的胶,愈来愈绵,愈来愈淡,心中欢喜的情意,像新树的根,越来越密,越来越深。

  我把左手心捂在脸上,呼在鼻子上,一个劲傻乐,额上突然一凉。

  豆大的雨滴跟鱼子产卵似的噗通通往下掉,我一个激灵,撒腿往外跑。

  大雨把郎中的气味洗得干干净净,我一通乱蹿,与人撞得满怀。

  一抹眼,酸酸涩涩的,看见一个柳条框脑袋的妖怪,裹着湿嗒嗒的白衣裳。

  那妖怪伸手把脑袋举起来,露出一张笑脸。

  正是那郎中,拿了药篓挡雨。

  他的声音在雨中断断续续:“桃姑娘,你来接我?”

  我这才想起,忘了拿伞。凡人身子弱,天热生病,天冷生病,吃得少生病,吃得多也生病,淋雨就更容易生病了。可是,我总不能现在才变一把伞出来吧。

  我急得原地转圈,冷不防被他拽住,将药篓遮在我头上。

  我抬眼看他,他的笑眼像月牙儿弯弯:“我们回家吧。”

  郎中举着药篓,手肘轻轻抵着我的肩头,他的体温,和着腕上滑下来的雨水,渗进我的身体,在我的心头,开出一朵沾露的白茶。

  我的手抬抬落落,终于伸去扶了药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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