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晓得会不会来?他看起来不像小心眼的人。应该会吧?”亚彤念念有词的走进阳台,身子趴在栏杆上俯视,内心冀望能捕捉到仲夏那带着怒气离去的影子。
“难怪他们都说我傻,这里那么高,向下看房子都缩小了,人自然也缩小了,哪看得清,而且他是开车来的,车库的出口还在远处,天色也有些暗了,怎么可能会找著他的身影?”亚彤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明天向他道歉吧!但是如果他明天没来呢?那怎么办?”亚彤歪着头想,一个人想不够,她敲起了乖乖的狗屋屋顶说着:“叩叩叩!乖乖桑在家吗?”不见狗影,她再敲。“叩叩叩!乖乖桑快出来,妈咪有事找你,”
三催四请下,乖乖总算现身了,它斜眼看了一下吵人安眠的主子,甩都不甩的前突后翘的伸展自己的四肢。
“乖乖,好久不见,妈咪抱抱。”亚彤不管它运动做完了没,迳自将它搂在胸前逗弄一翻。“乖!”
“我们来玩猜谜游戏好不好?你猜他明天会不会来?”她抓起乖乖让它的脸对着自己,望着它自问自答。“应该会吧!人棒了,果然是我养的狗,跟我心中所想的一样。”
“可是万一他不来呢?或者他仍生着气来呢?乖乖你说我该怎么办?”
满脑子的唐仲夏,害得亚彤了无心思看画,肚子也还饿着呢!
老规矩,拿了张纸,写上大大的“唐仲夏”,再加上无数个小“唐仲夏”。
“你呀你,真该死,没事发脾气,弄得人家心烦意乱。”亚彤对着纸张轻轻骂道。
“小气鬼唐仲夏,没风度的唐仲夏,走就走,还弄得人家心糟糟的,无法念下书,讨厌鬼的唐仲夏,唐仲夏……唐仲夏……”念玩一长串的唐仲夏,烦躁到极点的亚彤,“啊!”大喊一声,站了起来,挫败的说:“去道歉好了。”
出了门,亚彤便不停的在心中打着向仲夏道歉的草稿。“‘唐仲夏,我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不好,诚意是有了,但太过慎重了,不过是一场电影。”
“‘对不起啦!唐仲夏,下次我一定听你的,今天纯粹是因为我怕晚上会睡不着,所以不敢去看,你不要生气啦!’东拉西扯的太轻浮了,不够庄重,也有些恶心,而且漏了自己怕看恐怖片的底,不好,再想想。”
“‘对不起仲夏!不然我现在陪你去看电影,好不好?’肯定是不好,都过了开演时间了,决定了,就简简单单的说:‘仲夏,今晚真是对不起,枉费了你的好意,好抱歉!’语气中肯,诚意十足,庄重不肉麻,就是你了。”
到电话亭的路上,亚彤一直复诵着她选定的致歉辞,“仲夏,今晚真是对不起,枉费了你的好意,好抱歉!”
进了话亭,十元硬币一投,她先试着拨仲夏的手机号码,迟迟未有人接听,她再改拔唐家的号码,结果一听是念岑来接听,她便开心的天南地北聊了起来,完全将仲夏的事抛诸脑后了。
两人正聊得高兴,仲夏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四处翻找着间,“大嫂,面纸放哪去?”
“亚彤你先等一下。”她掩着话筒说:“你车上不是有吗?”她从身上先掏了包。
“谢谢!”他忙擤一擤鼻涕。“刚刚在路上喷嚏一直打,给我用完了,下次我一定要多放一盒。”
“预防胜于治疗,揪出真凶才是上策,不理你了,亚彤在等我。”她拿起话筒继续与亚彤通话。
“电话那头是亚彤?”仲夏连忙问,念岑点点头。“她是不是找我的?”
藉着话筒亚彤听见了他的声音,问念岑:“是仲夏吗?”
“是啊,你有话要跟他请?”念岑边同她说话,边以狐疑的眼神盯着一旁猴急听电话的仲夏,不知他俩卖得是何种膏药?
“喏,给你。”
“喂,亚彤,是我。”一接过话筒,他改以优闲的态度说着。明明很急却硬装成不在乎,念岑厌恶的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是有话跟我讲?不出声话可是不会出口的喔!”
摆明了欺负人,他话甫说完,项上人头便挨了念岑一击,她警告他。“自重一点。”
“是亚彤不吭声,怎能怪我?”仲夏自认倒楣的摸着头顶喊冤。
听了仲夏责备的声音,停顿了好久的亚彤,终于开口了。“我……”之前演练好久的台词,与念岑一聊之后全忘了,她不知该如何启齿?慌张之际,头一抬,公共电话的萤幕显示着“数字”,接着开始闪烁了。“我没钱了,仲……”电话被切断了。
没钱了,她带下来的十块钱用完了,结果却是一句道歉的话都没出口,看来是她打错了算盘,十块钱不够她说“对不起”三个字。
“亚彤,喂、喂……喂,丁亚彤!”仲夏不信她挂线了,猛对着话筒喊。
“别喂了,一定是没钱了,断线了,活该你废话一大堆。”其实说的最多是念岑。
“大嫂,你应该早点叫我听的,”挂上了话筒他抱怨着。
“亚彤又没说要找你,况且你也是刚回来,我叫空气来听啊!”见仲夏臭着一张脸,念岑也无心逗他了。“吃饭没?糖果有留你的饭。”
“吃饱了。”
“和亚彤一块儿吃的?”她是凭他急着接电话猜的。
“被两个女人气的。”一个眼前不敢得罪的嫂子,一个是挂他电话的野丫头,真不知他是不是风流债大多。老天爷让这两个女人来折磨他?
尽管仲夏一肚子火,他还是去厨房将留下的饭菜,送进微波炉加热,为的不是自己的肚皮,而是小公馆里喊没钱了的野丫头。
“不是饱了吗?干嘛热饭菜?气消了?”念岑望着他的动作间。
“喂亚彤的,挂电话前她只说了句‘我没钱了。”
念岑以兴味的眼神盯着盛着饭的手,打趣的说:“有可能是钱被公共电话吃光了。”因为仲夏回来之前她们已讲了好一会儿了,只不过她没说出来而已。
“那丫头丢了工作,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也有可能是真的没钱了,若是还有钱她不会傻到连投币都不会吧!挂了这么久了,电话不再响起,八成是没大多钱在身边了。”
“既然紧张,何不送上手机给她,免得电话故障了,打公共电话谈情说爱还得因零钱不足而分段,多杀风景!仲夏,你很在乎……亚彤?”
她那种投石问路的语气,聪明的仲夏岂会听不出?“不用拐弯抹角了,你干干脆脆的问,我就爽爽快快的回答,有问题问吧!”
“你动了真情?何时带回家里来?吻她了?还是更进一步……”既然仲夏摆出了有问必答牌,念岑自然是毫不念叔嫂情,准备发出攻势牌,尖锐的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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