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惊恐的睁大眼,没想到清泽醒转的这样快,事已至此,棠梨一不做二不休,捡起地上的刀朝清泽冲去,清泽冷笑一声,眉目间带着寒意,周围温度骤降,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冰碴碎裂的声音,清泽站在床榻上一跺,一起,咔,床板断裂,翻身一转,起腿,一脚跺在棠梨的脖颈上,一手抓住棠梨的刀,刀身迅速结冰,清泽手上使力,兵刃化成冰碎片。棠梨倒地顺着地面滚了好几米远起不了身。
清泽仍是怒火中烧,腹中那团热流烧的她口干舌燥,可是她自己身体却散发着幽幽的寒气,浑身难受不已,那团火似乎烧到大脑,清泽脑袋冒着气,却不知是热气还是冷气,她朝棠梨一步步走去。
棠梨被清泽吓到,蹭在地上后挪,颤抖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招崖还小…不能没有我…”
清泽蹲下,努力平复着呼吸,脑中理了遍今天的遭遇,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看在招崖的份上,我不杀你。我只问你,你之前说的他是谁?”棠梨啜泣着:“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当年我丈夫跟随他征战凤族…你饶了我吧…”
她嘤嘤的哭泣声让清泽很烦乱,头皮发麻,清泽怒喝:“不准哭!说清楚再哭!”
棠梨更是吓得哆嗦:“我…只知道他后来被天族囚禁……如今逃出来…知道怎么救我儿子,我就让他躲在这…其他我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的招崖…我的招崖还小,你放过我吧…”
清泽实在是不耐烦她的哭声,一手打晕了她。
清泽摇摇晃晃起身,才发觉自己算是光着打了一架,这房间很小很暗,东西也不多,周围却乱的不成样子,她四处找自己的衣服,清泽摸摸头,在哪呢?
转头,瞥见断裂的床榻上一片白色,哦,对,自己是穿着白衣服来的,幸亏穿了个亮色还好找。她伸手过去拿,眼前越来越黑,视线越来越低,噗通倒在地上。
那一头,景辰和斗篷男人斗得不可开交。
斗篷男人仗着身形灵巧一次次躲开,并不与景辰直接交手,景辰步步紧逼,毫不留情,斗篷男人撑不住:“你疯了?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景辰沉默不语,最后一次,景辰反身制住他的胳膊,斗篷男人眼睛闪着光:“你不想知道你妻子是谁?”
景辰滞住,仍是不放手,斗篷男人抓住机会:“当年的事你忘得一干二净,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妻子,就是凤清泽。”
☆、第 18 章
景辰一震,手上力道不松:“你说什么?”斗篷男人笑,继续说他自己的:“她体内有定神珠,定神珠可治螭族长孙招崖的不治之症,刚才我和棠梨已经放晕她,要取出定神珠必须要开膛破肚,她现在可在棠梨手里。”
景辰一瞬怔忪,斗篷男人觉察,借此机会狠狠挣脱,喀一声,似是骨头断裂的轻微声响,景辰手里一空,斗篷男人抖着斗篷一瞬消失不见。
景辰回神,各种情绪翻涌在心头,一时怔在原地。待回过神,四处寻找清泽,黑螭宫里外翻了个遍,终于在角落的一处小黑屋发现了清泽。
屋子凌乱不堪,地上一地的碎裂的冰块,气温很低,棠梨昏死在地上,清泽脸色很不好,半裸着上身,手里抓着衣服昏在断了的床榻边,肚子上紫紫红红的烧痕清楚可见。
景辰心里一抽,踩过一地的狼藉,上前拿过衣服盖住她,胳膊垫在她脖子下,抄住她膝弯,抱起她来。她浑身冰凉冰凉,唯独肚子烫人的很。
景辰眼神晦暗不明,抱着清泽出了江水泽。
云头上,风刮着,景辰紧紧抱着清泽,尽量用胳膊环住她,捋顺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用自己的体温暖和她,下巴贴住她的额头。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什么。
云朵直接腾到景辰的青天殿,景辰抱着清泽下云时吓坏了看殿的小仙官,整个青天殿只有他一个人伺候,二殿下也从不用侍女,这是他第一次见二殿下抱着个女人回来,抱着的姿势还很是亲密,景辰吩咐他:“把我的床榻收拾好。”
小仙官流下汗,说服自己,十二殿下不是白日宣淫的人,即便真的要做那种事,也是正常的需求。
纠结着心情收拾好床,鉴于之前景辰从未有过此等行为,小仙官小心翼翼的问景辰:“殿下,用不用把帘帐放下,门窗关好?”
景辰一怔,旋即明白他说的意思,无奈的扫他一眼:“你想哪去了。”
小仙官松口气。末了,景辰看看着昏睡的清泽,对仙官道:“你先退下吧。”
外边景色正好,暖光照耀,不时有轻飘飘的白云在殿周围缭绕,似云烟一般清透轻盈。偶有青鸟飞过,鸣叫两声。
景辰坐在清泽身旁一守就守了两个时辰,她体温已渐渐正常不再冰冷,脸色也恢复许多,他不自觉伸手触了触她的脸,又滑又软,触感像小孩的皮肤,此刻的清泽安然又沉静,哪里像平时那样清冷又疏淡?景辰的脑中一遍又一遍的闪过今天斗篷男人的话,你的妻子,是凤清泽。
他闭上眼。
当年内战,他受伤严重,损失了部分记忆,就像一觉醒来,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
同江疑交手时,江疑乘虚而入施法刺激了他,脑中的不为人知的尘封的角落好像开了道口子,却怎么也撕不开,他这才想起自己曾经有个有孕的妻子,有一个爱的人。
他问遍身边的人,却无一人知,他觉得奇怪,破碎的记忆在脑中久久盘旋,他相信那就是真的,他不知道她们母子怎么样了,他想找到她们。
他知道禁湖中囚禁着一个罪人,当年内战的罪人。尽管他忘得一干二净,但他觉得那个罪人或许知道什么。
那天知道罪人逃脱,他虽然心焦,却也有丝说不清的庆幸,仿佛他逃出来,有些事情可以明朗起来。直到今天他告诉他,凤清泽是他的妻子,向来办事令人放心的他第一次失了手,让那个人逃脱。
他觉得那个人没骗他,也没必要骗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那个人知道,这说明什么,要么所有人联合起来欺瞒他,要么那个人诈他。
可他相信自己的记忆,虽然零碎,但是真实,像透过枝叶投下的细碎阳光,虽然抓不到,却能感受到温度。他觉得那个人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景辰决定出去一趟。他要找回真相。
他深深看了眼清泽,起身,走出门外,唤来殿内唯一的仙官:“你照顾好她,不要怠慢,她若醒了,一定要她等我回来。”
北方北极中天处,没有黑夜,没有四季,一年到头都是白日青天。
星辰宫一个人都没有,敞着大门,门内一片亮光,看不清里面。
景辰在门口跪下:“师傅。”
宫里面听到声音,渐收亮光,景辰起身进宫。紫薇大帝盘坐在高台慢慢睁开眼,声音洪稳,低低的:“辰儿。”
“师傅,”景辰道:“我今天来还是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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