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沉沉_成谨言【完结】(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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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负责

  陆福生没有晏起的习惯,就算是之前在沈家,若非沈子忱留宿,她也没有在辰时之后起过。卯时三刻,陆福生照常起床洗漱,早膳是辰时三刻或者四刻吃,具体什么时候要看陆皖起的早晚。

  还有半个时辰,陆福生闲来无事,照常到门外游廊莳弄花草。陆福生的跨院和陆皖的院子有一条游廊通着,陆皖每日起床出门时陆福生都会看到。

  陆皎蓬着头从陆皖的房中出来是陆福生无意间看到的。陆皎走的慌忙仓促,一边走一边拉衣襟的带子,理了好久都没有理好,似乎是被谁给撕坏了。

  陆福生觉得诡异,可陆皎走的太急,陆福生也没有机会过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福生并非是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她看着陆皎的惊慌失措的模样已猜出七七八八。陆福生从游廊过去到陆皖的房间门口,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声,轻轻推一下,才发现房门根本就没有人锁。

  刚推门,就有一股浓烈的酒味袭来。陆福生进了房间,刚踏步进卧房,就看到了床上□□着上身正在酣睡的陆皖。架子床上垂着的幔帐也只剩一边,幔帐是颜色和纹样依稀与就陆皖胳膊压着的那一块布料相同。

  房间太乱,痕迹明显的太夸张。

  陆福生脸色微红,匆匆从陆皖的房间退出来。

  陆皖喝了很多酒,醒来的时候看到满室乱状,昨日之事一股脑的又重新拱进脑袋,头痛欲裂。陆皖扯了扯被子,。

  昨天晚上陆皎留在了他房里。

  他昨晚喝了太多的酒,然而意识却一直都很清醒。

  昨晚陆皖独酌半晌,陆皎是在他酒至半酣之时来的。

  陆皎留在他身边很久,话是纠结了很久之后才说的。陆皎咬着嘴唇,沉吟许久突然抬起头盯紧他的脸:“哥哥……陆长思,不!我该叫你南宫珏。南宫公子,既然公子已和林姑娘再无可能,那南宫公子能不能容许我在你身旁?”

  陆皖醉眼惺忪,抬起眸子回望陆皎。

  陆皎道:“陆皎倾慕南宫公子已久,不知南宫公子可愿娶陆皎为妻?”

  陆皖略有些惊愕,半晌才道:“皎皎,你是我妹妹……”

  陆皎打断他:“福生才是你妹妹。我是陆皎,跟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陆皖盯紧陆皎,陆皎也不曾羞怯闪躲,又道:“南宫珏,我喜欢你。”

  陆皖不知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与林初夏初见时的场景。

  当时他在前面走着,林初夏一路小跑跟过来,说道:“别走啊,陆公子!你等等我……我只是想公子看我一眼。实在不行,多让我看你几眼也可以。陆公子你就多让我在你身边待会好不好?”

  他的脚步停了停,特地扭过头看她:“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为何一再纠缠?”

  林初夏笑嘻嘻地说道:“公子仙人之姿,初夏对公子一见钟情,倾慕已久。”

  初夏对他倾慕已久,她对他也倾慕已久。他喜欢初夏,当然,他也不讨厌他一手带大的干妹妹。多好。他可以把顺理成章的把林初夏忘了接受陆皎,没有陆皎夹在李皓和林初夏之间,林初夏也可以安心嫁给李皓当她的太子妃了。

  陆皖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陆皎吻在一起的,不知道是陆皎主动,还是自己强拉她过来的。只知道她的嘴唇很甜很软,比他刚喝的酒还要香还要醇美,像是浸了蜂蜜,又像是跌进棉花糖里。

  他喜欢这种感觉,脑袋里空空的,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他用自己的舌头去描摹另一个人的唇齿,两个独立的人居然可以靠的这么近,几乎成为一个整体。似乎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想要的更多,陆皎有些羞涩,却也不吝于给予。他将她打横抱起,一脚踹上了房间的门。陆皖将陆皎抱进内室,走到床边时脚一滑险些摔倒,陆皎一时情急拉住了床上的幔帐。陆皖不防,猛地向前一跌,就将陆皎压在床上,幔帐也被扯了下来,飘到他们的脑袋上。

  陆皎磕到了头,陆皖拨开幔帐时陆皎还在皱眉。陆皖迎上陆皎的目光轻笑,陆皎看着他的脸庞,眼眸中的阴霾一扫而光。陆皖又低头吻上她的嘴角。

  陆皖没有经验又喝了些酒,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特别温柔。直到陆皎有些受不住,软语娇嗔,他这才尽力将动作放轻些。之后他上了手,逐渐摸出些门道,事情才开始顺遂。陆皎不是不疼,可是她依旧在小心翼翼的回应他。笨拙而热烈。

  她攀附在他身上,灵与肉都交托给了他。这种感觉很美妙。他能感受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珍惜他、看重他、需要他、依赖他。比甜言蜜语更具象,她爱他,愿意把一切都给他。

  他贪恋她的身体,却也照顾她的情绪。到后来渐渐激烈,陆皎疼的掉眼泪,陆皖便频繁的亲吻她。他的温柔让她迷醉,陆皎突然有些不确定,她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那双眸子上没有焦点,琉璃一般的瞳仁上蒙着烟雾,里面只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陆皎开始推他,用尽全力。

  陆皖觉察出来,停下动作松开圈住她的手臂,略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陆皎盯紧陆皖的眼睛问他:“南宫珏,你看清楚,我是谁?”

  陆皖轻笑:“你犯什么傻?我自然知道你是皎皎啊。”

  陆皎愣了一下,这答案既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意料之外。其实陆皎自己也没敢想过他会怎么回答。如果他叫的是林初夏的名字,那么此刻她的天都会塌了。

  她太冲动,甚至不确定他是否对自己有意就敢把自己给他。如此一场,她便绝了自己的退路。他是男人,又是世家的公子,哪怕像沈子忱婚前就纳姬妾养通房也不是不可以,日后娶妻纳妾都没有妨碍。而她是个女人,失了贞洁,他若再不肯娶她,她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她简直像是在跟他赌,虽然他们的地位并不对等。可是不赌一场又能怎么样呢?自打他救她那天起,她这辈子就已经非他不可了。别说是他要她的身子,哪怕是他要她的命,她也会即刻给他。她若是赌都不敢赌,那她这辈子都没有得到他的机会了。

  还好,她赌赢了。

  陆皎微微一笑,这才心满意足的重新搂上陆皖的脖颈。

  陆皖有一瞬间的恍然。他知道陆皎这样问他的用意,可是他怎么可能把她当成林初夏呢?他甚至没有吻过初夏,更遑论如此的亲密。他总以为他跟初夏没有耽于流俗,发乎情止乎礼,不参杂任何的利与欲,他们是交心的。可是现在再看,交什么心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怎么还敢爱她?就连偷偷想着她,他都会有罪恶感。

  他又何尝不是要绝了自己的后路?他也怕自己会动摇。他既然真的动了陆皎,就只能与林初夏一刀两断。

  这一天的早膳陆福生足足晚了半个时辰才吃上。陆福生照例去正厅吃饭,餐桌旁只有陆皖一个人,陆福生本来想问映月姐姐怎么没有来,再想想今早的情形也没敢问,只是默默在陆皖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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