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沉沉_成谨言【完结】(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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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庭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随着陆福生走了。见陆福生竟真的朝正院走去,瞿庭东急忙叫住她:“福生,我是骗他们的。王妃没有叫你。”

  陆福生的脚步顿了一顿,转过身子看着瞿庭东。瞿庭东走到陆福生身边:“我今日去看你,嘉卉那个小贱人说你被赵翦秋带走了。赵翦秋跟沈子忱走得近,我怕她折腾你,急忙寻了过来。我到的时侯,你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我怕你出事,就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哄他们。”

  陆福生抬头看了瞿庭东一眼,强扯出一个微笑:“谢谢你,瞿先生。妾有些累。想先回去休息。”

  瞿庭东说道:“好。”接着也跟了过来。

  陆福生却道:“你别过来,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让我好好想想。”

  瞿庭东闻言止住脚步,只好看着陆福生转身离他越来越远。

  陆福生回去便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她辗转了半夜也没能睡着。沈子忱若想要这个孩子,在孩子出生之前必不会要她在厨房帮工;沈子忱若不想要这个孩子,明日一早必有一碗打胎药送到她面前。若是孩子没了,她总得休养几日。不管怎么说,明日倒都不必去厨房受嘉卉的气了。

  不过若是真的会送来打胎药,也不知会有几分效果?毕竟她之前吃过的那避子药都不管用。

  果然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敲她的门。陆福生听声音,是沈子忱身边的另一个丫头渥丹。渥丹平素和嘉卉甚是亲近,时常跟嘉卉一起欺负她。沈子忱派她来,定是不打算给自己活路了。

  陆福生坐起身叫她进来。渥丹看陆福生还没起床不禁皱了皱眉:“你这小娼妇怎么这个时侯还未起床?还当是在院子里伺候男人啊?嘉卉姐姐要你过去帮工。就是贱籍出身,懒成这样。”

  陆福生惊了一下,竟不是给她送打胎药的。

  渥丹已不耐烦,又道:“你这贱人,到底去不去了……”

  陆福生不理她,渥丹兀自在骂。陆福生闭上眼睛,她没法装作听不到,但至少眼不见为净。

  陆福生拳头握得紧紧的。

  南宫家还没有败的时候她也曾呼风唤雨,父亲组织武林盛会时也曾把她抱在膝头受万人膜拜。不过十年,如何就能被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欺侮成这样?

  渥丹仍旧喋喋不休。陆福生已有恼怒之意。她忍沈子忱尚有缘由,可这个人凭什么要她忍?更何况事已至此,她何须再忍。

  陆福生咬了咬牙,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碗就掷到了渥丹面前:“我是贱人,是娼妇没错。可我只只伺候过世子爷一个男人。你这话有本事不妨到世子爷那里说,让世子爷听听,看你这是在侮辱世子爷还是在侮辱我?我今日就是不去了。你若有本事,就要世子过来叫我过去啊!”

  渥丹看到脚边的碎瓷片吓了一跳,陆福生平素性子温驯善隐忍,何曾这样发过脾气。

  陆福生见她不走,又把案几上的碗盖也丢了过去:“滚出去!我不去!你听不懂吗?”

  渥丹气得双颊涨红,撇着嘴离开了。

  ☆、堕胎

  第二十八章:堕胎

  陆福生收拾收拾起身,不一会儿又有人过来敲门。陆福生开门去看,却是瞿庭东。

  陆福生道:“你怎么来了?”

  瞿庭东也不回答,只是瞧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的眼睛怎么肿了?”说着便要抚上她的脸。

  陆福生打开他的手:“别碰我!”

  陆福生四处望了望,打开了门,说道:“要么进来,要么出去!”

  瞿庭东进去之后仍是问她:“你是不是哭了?老人说你这种时侯是不能哭的。对孩子不好。”

  陆福生冷笑道:“又不是你的孩子,你那么担心做什么?”

  瞿庭东道:“他可以是我的孩子。这仇咱们不报了好不好?我带你走。我会娶你,我会把这孩子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陆福生说道:“我不走!”

  瞿庭东问道:“那这个孩子你要生下来么?”

  陆福生情绪有些激动:“我凭什么要乖乖给他生孩子?他毁了我,我就要毁了他的孩子!”

  嘉卉带着渥丹来到陆福生门口正打算要兴师问罪,突然就听到了陆福生的声音。

  “我凭什么要乖乖给他生孩子?他毁了我,我就要毁了他的孩子。”

  孩子?

  渥丹惊了一下:“嘉卉姐姐。那个小娼妇怀了世子爷的孩子?怎么办?”

  嘉卉堵住了她的嘴:“小声点。”

  渥丹点了点头。嘉卉警告性的看了渥丹一眼:“你什么都没听到,对不对?”

  渥丹又点了点头。嘉卉蹙了蹙眉,急忙拉着渥丹离开。

  陆福生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瞿庭东见状急忙拉住她:“福生,你别激动。”

  陆福生滑坐到地上捶打着小腹:“我不要他!我不要他!我不要给他生孩子!他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他。”

  瞿庭东蹲下身子拥住她,罕见的一次,陆福生竟没有挣扎。陆福生靠在瞿庭东的身边泣道:“师傅,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瞿庭东抱紧陆福生,轻轻说道:“福生,你还有师傅。你还有我啊!”

  陆福生把头埋在瞿庭东的胸前:“不,师傅。我连你也没有了。三年前就没有了。”你放弃过我一次,我就没有办法再信你了。如果我依旧坦诚相待全然信你,那你如果再抛弃我一次呢?这样的背叛我受不了两次。所以,我再也不会信你了。哪怕此刻我这样孤单,哪怕此刻我这样可耻的靠在你的怀里,可是,我永远都不会信你了。

  陆福生的眼泪溢出眼眶,瞿庭东能感受得到胸前的温度,略有些潮湿。

  隔了几天瞿庭东才捧着药碗过来,刚推开门就看到陆福生坐在床边倚着床栏发呆。陆福生瞧见他进来急忙直起身子,面有愠色:“瞿先生,这是府里的下人房。您沈娇肉贵的总往这来像什么话?要是叫别人看到不知道会怎么说。”

  瞿庭东把药搁到床边的小几上,说道:“怕什么?我们清清白白的怕他们做什么?我是你师傅,你是我带进府里的,总不能眼睁睁见你死了。”

  陆福生叹了一口气:“瞿先生,您这是图什么呢?妾已说过,妾和先生师徒关系已尽,再无瓜葛。先生还有家仇未报,还须靠着世子爷,何苦为了妾给自己招麻烦呢?”

  瞿庭东面色微沉,道:“福生,我不是旁人。你说什么妾?那是跟怕旁人客套的话!我才不管你会为我招来什么麻烦,你知道,我不怕。”

  陆福生笑道:“你倒讲究,难伺候成这样。一个称呼也跟我纠结。”

  瞿庭东见她改了称呼,这才扯出一抹笑来。

  陆福生端起几上的药碗,瞿庭东却伸手罩在碗口:“福生,你想清楚,这个孩子你真的不要了么?”

  陆福生道:“师傅,你拿我当棋子,可是沈子忱给我的肚子里种下了他的小棋子,你就不怕有一天我这个棋子会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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