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街上遇着她,刘誉本是存心戏弄她,就偷了她的钱袋,不曾想还真有不少银子。陆福生追着他跑了几条街,终是被他引到了个僻静地方。四下无人,他要打定主义要碰她,她一个女人没什么力气,想必也拦不住他。本以为这次总算可以得偿所愿,没想到她竟然是得了花柳病给老鸨撵出来的。刘誉大失所望。
没想到隔了一年,她竟还没有死。不仅如此,竟又比之前美上了十倍。之前干巴巴的小丫头成了丰腴的少妇;眉眼褪去了之前的青涩,多出几分妩媚;举手投足都别有风情,端的是仪态万方。和笙坊的清倌和接过客的小娘不就是这种区别么?瞧她这模样,必定是正经有了男人了。
清倌和接过客的小娘虽不同,却各有各的好处。清倌固然干净,可哪里有这正经的女人善解风情?榆木疙瘩一般,万事都要自己教也是无趣。反正只有这陆姑娘这般的,才最有风情。
刘誉奔过去赶到陆福生和申琳面前行了个礼:“诶呦喂!这不是陆姑娘和申姑娘么?”
陆福生淡淡扫了他一眼,并不搭腔,又给申琳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别理他,一起离开。可着在刘誉眼里偏偏就成了退让。
刘誉笑了声:“陆姑娘之前不是得过花柳病么?这一年过去,想必是好了。比之前出落的更加水灵了。”说着,竟抬起他黑黢黢的手探上陆福生的腰捏了一把。
陆福生没防备他突然这样,不由得大惊,急忙躲开他后退一步。申琳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陆福生如今是什么身份,岂是他惹得起的?这个刘誉还真是色胆包天!陆福生身边可一直都有暗卫跟着,他这是连性命都不要了么?
申琳冲上前一巴掌拍到刘誉脸上:“放肆!姨奶奶在此,你怎敢如此无礼?你不怕沈公子砍了你的脑袋么?”
沈公子?哪位沈公子?这平卢镇的节度使可就姓沈。刘誉还没反应过来,张君璧就带着几个护卫一下子蹿了出来。
一个护卫走到刘誉身边,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又扯着他的胳膊逼他跪下,举起宝剑架在他的颈间。张君璧也单膝跪倒在地,拱着手道:“属下失职,累姨奶奶受惊,请姨奶奶责罚。”
刘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看见脖子上的宝剑吓得浑身发抖,哭着就要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姨奶奶,还请姨奶奶饶命……”
那护卫胳膊略动了下,刘誉的脖颈已有鲜血渗出,他喝了一声:“少废话!”刘誉被镇住,急忙闭上了嘴。
陆福生脸色发白,对张君璧道:“我没事,你起来吧。是我要你们离我远一点的,不怪你们。还好我也没有什么事。”
陆福生虽嘴里说着没事,可张君璧瞧着她的模样,手里搅着一条帕子一直在用力的揉搓腰间的那块衣裳,似乎是很难弄掉的油污。张君璧知道她必定是介意那个小贼摸过。
张君璧起身,道:“姨奶奶,这个人要交给世子发落么?”
陆福生却惊了一下?她怎么能把刘誉交给沈子忱?瞿庭东跟她说过,沈子忱疑心她在离开和笙坊之后被别的男人碰过,还怀疑过攸宁是她跟别人生的。这个刘誉在她离开和笙坊后偷了她的银子不说,还存心戏弄她,当真是差一点就给他碰了。张君璧若将他给沈子忱发落,那他定无生理,说不定还想要鱼死网破,再往她身上泼些脏水。
陆福生丢了那帕子轻声说道:“不必了,张大哥。世子日理万机怕是没时间发落这些小蟊贼。张大哥若是有心为我主持公道,不如就将他带回去,交给我来处理。”
这里这么些人看着,陆福生带着刘誉回去动用私刑必定会落人口舌。若是这人交给沈子忱,沈子忱估计也留不了他;可若这事情是陆福生干的,她就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心狠手辣的蛇蝎妇人。不过就算是心如蛇蝎,好歹这事情是她做过的,那也不算冤枉她。总比她平白被人误会,连带这攸宁都被人质疑要好的多。
沈昊与林蔚山商议,给沈子忱和林初夏定下的的婚期就是今年。本来预备是三月,偏偏赶上她小产,连累林初夏落得个恶毒名声,使婚礼不得不延期。眼看就要过年了,林初夏过了年就二十了,想来也没法再等了。于是就将婚礼安排在腊月里。
这都进十一月了。原先沈子忱要纳个妾尚要提前一个月准备,这娶嫡妻非同小可,沈子忱想必也忙的顾不上她,哪有因为她就把婚礼诸事搁在一边的道理?
刘誉之事想来也没有多大,她不过私自处理一个冒犯了她的蟊贼,沈子忱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杀了她。人生二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沈子忱是平卢节度使世子,世袭罔替,也没必要再去考科举,自然比那些状元郎体面的多。这一个月后又要娶娇妻进门,大喜临门,好歹要新鲜上几天。应该也没什么空闲时间能处置她。
☆、惩戒
第六十一章:惩戒
陆福生处理了刘誉之后倒是闲了两天。可没想到沈子忱竟真是对这个婚礼不甚在乎,竟还不及之前纳妾上心。陆福生那日在街上被人调戏的事情不小心被人捅出来了,连带着之前冯氏和王鸨儿的事情都露出马脚。沈子忱竟真的过来兴师问罪了。
年底事情多,沈子忱白天在军营里忙活,每次都是夜里才回来。陆福生所住的偏房浴室里没有浴池,沈子忱嫌木桶小,不惯歇在她房里。每次都是提前差人把陆福生叫到正房伺候。
这天沈子忱回来的倒是早,陆福生候在他房里,已然沐浴更衣过了。见天色还不是很晚,就吩咐上了一些宵夜,陪着他略吃了一些。
陆福生只觉得沈子忱今日与之前不同,见着她半晌没有说几句话,表情似乎也有些阴郁。陆福生也不敢问,下人们撤去宵夜之后就伺候他宽衣。
如今已是寒冬,沈子忱又是从军营里回来的,身上难免穿的厚实。陆福生垂着脑袋去解他腰间的玉带,因着现在是妇人打扮,头发都在脑后盘成发髻,正好露出一段细白的颈子。烛光下佳人粉颈低垂,说不出的温柔乖顺。
可想想她干的这些勾当,哪一件心慈手软了?哪里有分毫如今的温柔乖顺?
沈子忱随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来:“陆福生,你最近出息了啊,还学会杀人了啊!”
陆福生一惊。他这样说,可就不只是刘誉的事情被捅出来了。又听沈子忱说道:“杀你娘的那个冯陈氏,你杀了她全家;在妓院毒打你的王鸨儿被你设局逼死;你出和笙坊之后偷了你的钱又侮辱你的那个刘誉,你给他灌了药,让他一辈子痴傻如幼童。我竟没想到,我的福生还有这样的手段。”
沈子忱嘴角含笑,表情虽是阴郁不定,却又不是恼怒。陆福生捉摸不透,也不敢动,就那样任他捏在手里。他既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那她也无需再说什么了,她若费心解释,反倒是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沈子忱的一只手扣着陆福生的下巴,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探到陆福生的领口,“哧拉”一声就撕开了她的衣裳。陆福生刚沐浴过,大氅底下只有一身薄如蝉翼的小衣。对襟大氅被沈子忱扯坏,玉扣掉了一地,玉碎之音清越入耳,沈子忱抬起眸子就看到陆福生一身萃玉般的肌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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