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没出声儿,只静静看着她。一旁的大周氏虽不知道魏渊为何突然深夜出现在钟府,却也知道两个小儿女别了段日子,自有无数的体己话儿要说,便扶着温嬷嬷的手走开。于此同时,魏渊带来的人马,也已经将钟府旁边窥探的那些暗卫全都赶走。
“我想了许久,这段时间,我不会离开楚朝。”
毓秀道,“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功夫才能让你安全回辽吗?你知道你若呆在楚,会有多大的危险吗?魏渊,你怎可如此?你怎可如此,你知道你这样一做,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吗?你知道……”毓秀还想再问,却突然被魏渊揽入怀中。
“我全都知道。”他声音轻柔,“可是毓秀,我舍不得你。我更舍不得你受苦。”
“我想要跟着你一起。等这件事情结束,等钟家安稳下来,我要你跟我一起回辽。”他也是走到边境时,才突然想清楚。她这么着急的让他走,说不定就是报了和钟家共存亡的想法。
毓秀闭上眼睛,眼角忍不住红了,片刻后嗓音发抖,“魏渊……你真的是……”
魏渊没再说话,又紧紧抱着她。
因着魏渊的归来,原本一直退缩的毓秀,也晓得事情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否则以楚昭现在的行事,下一步必然是逼宫。第二日晨起时天还没亮,便带着晚翠去见了钟老太傅,两人谈了许久。当日早朝,钟老太傅便递了入宫的折子。
朝堂之上,楚昭最近正风风火火,似又恢复了往日的昭王爷姿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楚皇这些日子身体不好,太监便总先说这两句。
钟太傅便占了出来,“臣有事启奏。”
楚皇微微抬手,旁边那小太监便道,“准奏。”
“国运为本。旧太子已去,太子之位悬空多时。江山社稷,不能无后。臣请,立六皇子楚晟为太子,望皇上恩准!”说完这句话,钟老太傅便狠狠的磕头。
于此同时,与钟老太傅同一意见的,或者是与楚昭不和的,都跪下来为楚晟请命。
楚皇在皇位上,一时有些头疼。他平日最烦的就是朝臣们总拿太子的事情说事儿,正想驳斥下去,此刻外头却突然跑来一个侍卫,形容仓惶,很快被外头守卫挡着,他还在朝殿内吼,“皇上,臣有事禀报!”
楚皇正心急解决面前的立储之事,就似瞌睡了有人送上来针头一样,忙朝外面喊了一句,“放他进来。”
之前一直挡在外头的侍卫,便松了手里的刀,让那侍卫进来。
那侍卫一进门就跪了下来,直接垂着头禀道,“皇上,不好了,辽人的大军,已经在关外集结,看样子,是要开始攻城了!”楚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道,“边疆首领星夜赶了过来,正要请命,是守是战,还请皇上尽快定夺!再不决定下来,辽人攻势太猛,怕是守不住了啊!”
楚皇反应过来,眉头撇下,脸上已全是怒容,“辽人可恨!趁我楚朝不备时突然袭击,此战必战!”若继续求和,以后不仅他的面子没了,整个楚朝都要被人嘲讽。
而且如今辽人已经开始攻打,怕求和也得不了什么好了,又看着底下比他反应还迟钝的朝臣,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只问道,“众位爱卿,以为哪位将军可以出战?”
除了平南军,楚朝可用军队极少。可最近刚出了为魏渊的事情,楚皇并不怎么想用刘家。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昭王领兵
一时间朝堂众人都静默了下来。
如今辽强楚弱,要在旁的时刻,朝臣们自然会推荐与自己亲近之人。可如今推荐人去抗辽,还不是让人家送死,楚皇看了半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面色已经十分漆黑。
到底如今抗辽是首任,若朝堂上当真没有人站出来,他只能去让平南军上。只是平南军远在关外,如今派下命令,只怕是远水解不了近火。想到这里楚皇就头疼,又看下面唯唯诺诺的一帮朝臣,心中不免胜生出火气。
这些人,平日争抢不断,老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在朝堂上争夺,可一到关键时刻,全都成了些雕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钟太傅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劝谏楚皇先由守卫顶着,去派平南军襄助。
楚朝重文轻武已久,如今除了平南军,没人有一抗之力。倘若派了旁的人去,只是无端损耗了楚朝的国力。就在他准备出口的当时,楚昭却突然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愿领兵出征,状我国威。”
楚皇突的看向他,脸上的阴沉也变为笑容,“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字,似乎又是怕昭王反悔的样子,楚皇立马下了圣旨,封了楚昭一个将军的职位,令他立马领兵出征抗辽。
钟老太傅始终觉得事情不对,站出来想让楚皇收回成命。却被钟平拉了回来,钟平摇了摇头,示意父亲停下。
如今楚皇情绪不稳,又刚有楚昭替他解决这个麻烦。倘若他们这个时候又提出异议,不免让楚皇觉得钟家一直存心与他做对。本来钟家的位置就已经岌岌可危,若还是这般的不知轻重,在楚如此危势的情况下,不仅保全不了自己,也无法为以后百姓做事。
一直持续到下朝,钟老太傅都是脸色凝重。
——
钟家。
“楚昭小人心思,如今辽人行兵,他却突然站出来愿意抗辽,必然是有自己的心思。”钟太傅道。
“若让他得了兵权,便是如虎添翼。”毓秀摇了摇头,“我看皇上确实是老了,居然头脑发昏,将刀递给了一头猛兽。”钟平忙阻止毓秀,“这样的议论皇上的事情,以后别说了。”
毓秀嘲讽一笑,“父亲以为,咱们这位皇帝,还是以前的模样吗?”
钟平也不说话了。这时候钟太傅道,“无论如何,在朝为官,总要对得起百姓。”他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一会儿入宫将这个消息告诉你姑姑。若是她能尽力阻止,既然好。若是楚昭真得了兵权,那楚朝必然乱。而我钟家,尽了力了,也问心无愧。”
毓秀点了点头,到如今时刻,她也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很快钟老太傅便写好了信,毓秀匆忙入宫,将这封信交给了钟皇后。她看信的当口,便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带着身边的老嬷嬷去找了楚皇,只是如今宫内太乱,毓秀不好在中宫就留,没得到结果,便匆忙出宫。
只是到了夜间时分,毓秀便知道这事儿不成了。
夜里钟家突然来了客人,钟太傅并着钟平到客厅来看。却间来人穿一件儿黑色斗篷,面容掩在底下,看不清楚。钟太傅正要细心看,那人却揭开了斗篷,不是旁人,正是中宫的钟皇后。
“爹”,钟皇后阔别家中几十年,已经忍不住眼里落泪。
“你怎么……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在中宫吗?
清平也跟在钟皇后身后,脱掉了斗篷,“外祖父,是我夜里跟着魏渊的手下,带着母后出来了。宫中,我们母女若在待下去,恐怕迟早会落入楚昭的手中。”今儿个中午接了毓秀的信儿,钟皇后便去求见了楚皇,但话还没说,只听了来意,钟皇后便被楚皇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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