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堡内宽敞宏伟的大厅内,现正坐着面容肃穆的三个人田慕白、狄祸与钟思敏。
“敏敏,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还教三日黑寡妇给螫了?没事上那大雪山干啥?”听完世妹受伤经过,田慕白不由忧心地抱怨起来。
“人家是为了陪狄祸去找唐非嘛。”
“呃……喔。”听完她的说词,田慕白只好含糊带过。“好吧,反正去也去了,再骂你也无济于事。白玉珊瑚我会动员全堡弟兄下水寻找,放心,这事就交给大哥了。”
“谢谢田大哥,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一定会帮这个忙的!”钟思敏得意地看向狄祸。
“呵呵,谁叫咱们两家是世交呢!钟叔过世时,特别拜托我要好好照顾你,我岂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托付。”田慕白笑呵呵地回答。
一旁绷着脸的狄祸听得差点作呕。真是虚情假意的狡猾狐狸!
“你们长途跋涉定也累了,我已差人收拾两间客房,你们先去歇会儿吧。”
“田堡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一直闷不吭声的狄祸这时才勉强开口。
“哦?狄兄请说。”
“我是钟姑娘的保镖,必须保护她安全。所以,我希望能住在她的隔壁房。”
“嘿,难不成敏敏在我这儿,还会有谁想对她不利不成?”田慕白故意说起玩笑话。
“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我心照不宣。”狄祸不屑地嗤声。
“好吧,就依你了。”田慕白潇洒地耸耸肩。
“此外,若田堡主哪天有空,在下尚有一事想与堡主私下谈谈。”狄祸继之又提出第二个请求。“那有什么问题,田某随时候教。”田慕白更爽快地一口应允。
说真的,要不是狄祸早知他的阴谋,任谁都会被田慕白那俊雅的外貌、斯文有礼的举止,以及亲切和善的态度给蒙蔽了。
勿以貌取人,是田慕白带给狄祸最大的省思。
翌晨,田慕白一声令下,绿柳堡好汉数百人扑通跳下水,捞寻白玉珊瑚的行动,如火如荼地展开。
狄祸也在当天寻了个空档,支开钟思敏,与田慕白辟室密谈。两人现就在田慕白的练功房内。“田堡主,你曾答应过我,在我探查唐非行踪这一年期限内不动钟姑娘一根寒毛,你还记得吧?”狄祸开门见山地说道。
“当然记得,我不是一直没动她么?”
“我指的是暂住贵堡的这段日子。”狄祸更挑明了讲。
“既然一年期限未到,田某自当信守约定。”
“很好。”狄祸稍稍放心。“此外,白玉珊瑚若寻获,堡主应不至于要部属隐而不报吧?”
“哈哈!狄兄真是看轻了田某,我岂会乘人之危?”田慕自豪迈地朗笑出声。
“田堡主若真是君子,就不会暗中下阎王帖狙杀钟姑娘,一边又在她面前扮演伪善大哥的模样,你不觉虚伪、可耻么?”狄祸正色凛然地斥道。
“呵呵,这当然是事出有因。”田慕白换上一抹神秘的笑容。
“是什么原因?钟姑娘一直很尊敬及信任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或许这中间存在着误解,田堡主可否告知一、二?”狄祸了心想充当鲁仲连,替两人说和。
“咦?杀手狄祸承接阎王帖的惯例,不是向来不过问雇主杀人动机的么?”
“天地间尚有四时变化,规矩又岂会一成不变。”
“狄兄的意思是否在暗示我,你那三不原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喽?”田慕白举一反三,倒机灵得很。
“知道就好。”
“那你尽管去告诉敏敏真相呀!我又没拦着你。”田慕白出人意表地说。
“你不怕她知道你是下阎王帖的雇主?”狄祸讶然。
“其实,就是因为她太相信我,反教我下不了手,所以,才要雇请你执行狙杀任务。让她知道真相而恨我,我反倒不会手软。”
“也就是说,你不会打消杀她的念头?”狄祸冰冷的眸子寒芒迸射。
“没错。”田慕白无畏地迎视他冷然的冰眸。
“为什么?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依我观察,钟姑娘似乎浑然不知,而钟、田两家又是世家,这……一定有误会吧?”狄祸敛去厉色,耐心地想说服田慕白。
“没什么误会。”田慕白耸耸肩,一派轻松自在。“你去揭发也好,让她防着点。”
“我一直不揭穿,是担心钟姑娘承受不了被最信任的人算计的打击,希望田堡主能再三思,打消狙杀她的念头,化干戈为玉帛。”狄祸犹不放弃说和的本意。
“你不揭穿,不是为了坚守三不原则,而是因为担心敏敏受不了打击?”田慕白蓦地眼现异采,饶富兴味。
“正是。”狄祸肃容以答。
“狄兄如此关心敏妹,莫非是……心属于她?”
“别扯远了,我只是尽保镖之责而已,非关男女情爱。”狄祸俊脸微赧,但他打死不承认。
“非关情爱……是么?”田慕白若有所思,两眼不住打量狄祸,他可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
只是……狄祸这一表白,倒教他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似乎出了点小状况,与原先预期的有所偏离,这可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或许该伺机修正一下脚本,免得功亏一篑,辜负了钟叔的临终托付呀!
绿柳堡办事效率果然高,不过两、三天光景,白玉珊瑚就给摘上太湖岸。
狄祸一见白玉珊瑚,那欣喜若狂的劲儿,好像生命垂危的人是他似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他赶紧依照华爱教他的方法,将白玉珊瑚风干后,贮藏在干净的瓶罐内,片刻不离地揣在怀中保护。现在,就等华大夫带着长白参王及天山灵芝前来绿柳堡会合了。
狄祸的心,这时候总算踏实多了。
“老王啊,你刚瞧见没?钟庄主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跟着堡主进他房间干啥?也不怕有瓜田李下之嫌。”
老王敲了小张一记响头,骂道:“你想死呀?小张。别乱嚼什么舌根,堡主的事岂是咱们下人管得的?你不怕堡规伺候?”
“哎哟!”小张抚着后脑勺哀号一声。“说的也是,我干嘛多嘴。”
两个在墙边嚼舌的绿柳堡下人,相互打个眼色后,笑嘻嘻地勾肩搭背走远了。
刚从澡堂沐浴回来,适巧路过此处的狄祸,却僵在原地,俊脸上阴沉沉地。愕了半晌才回过神,快步赶至钟思敏房间,室内果然空无一人。
虽然田慕白保证信守一年约期内不动钟思敏,可狄祸还是不放心。平常他沐浴时,总会叮咛钟思敏待在房内,闩紧房门等他。今晚,她竟溜得无影无踪,看来真如刚才那两个下人所说,是跟田慕白上他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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