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祸心中突然烧起一把无名火!她一个姑娘家上男人房间作啥?就算是世交情谊,也该有男女之防啊。
胸中沸腾的怒气,除了担心她安危之外,还掺杂了一种狄祸自己也弄不懂的陌生情绪,仿佛是……嫉妒?总之,心情大乱的他,急步赶往田慕白房中一探究竟去了。
田慕白竖起耳朵倾听,当他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渐近,心知狄祸到了。
“咳!我说敏敏哪,狄祸那笨小子,看来真的上勾了,你果然不愧为多智第一呀,呵呵呵!”估量着距离,算准狄祸此时已到达房门外,田慕白突然语出惊人地放声狂笑。
正举手准备敲门的狄祸,心中一凛,随即缩回手,屏住气息,脸上交织着复杂情绪。
“田大哥,你叫这么大声干嘛?让狄祸听见了,不就前功尽弃了么?”是钟思敏压低嗓音的娇嗔声。
“前功尽弃?为什么?”田慕白浮起一抹神秘的笑。
“明知故问,你该不会忘了咱们打赌的事吧?”
“当然记得。我今晚要你来我房里,就是为了取这七彩夜明珠给你。瞧,漂亮吧?”
田慕白打开桌上锦盒,并吹熄房内灯烛,那夜明珠立即绽放出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绚烂耀眼、光华夺目。
“哇!真的好漂亮、好美耶!”钟思敏发出惊喜的赞叹。
“喜欢就拿去吧,它是你的了。”
“可是,狄祸怎么也不肯说出下阎王帖的人是你。他既未自毁原则,当然不会退出杀手圈,我的任务也就尚未完成,怎能拿这赌注?”
“相去不远矣!前两天,狄祸找我密谈过,劝我断绝狙杀你的念头。当时他曾表示,他之所以不告诉你雇主是我,是怕你承受不住被最信任的世兄算计的打击,如果我再执迷不悟,他不排除自毁原则,向你揭穿我的假面具。”
“啊?真的么?”钟思敏心中掠过一阵感动。她没想到狄祸的心思竟如此细腻,为她设想得这么周到。
“嗯。当初我们打赌,若你能让狄祸自毁三不原则,从此退出杀手行列,你就算赢了,这夜明珠也就是你的。若不是为了怕你难过,狄祸早就自毁原则,说出我是雇主的秘密。反正这夜明珠迟早要被你赢走,大哥干脆大方些,先给了你吧。”
“田大哥,可是我——”
当初的一场赌约,而今心境已转,钟思敏再也不想要那七彩夜明珠了。因为若她拿了,她会觉得愧对狄祸。可就在她准备拒绝时,田慕白却打断了她的话。
“敏敏,你果然是足智多谋的多智第一。要我下阎王帖帮你这个忙,好让你有个理由接近狄祸,并缠着他当你的贴身保镖,才有机会施展美人计,诱他爱上你,进而为了你的安全,说出雇主的身份,如此一来,他不得不退出杀手行列……”田慕白滔滔不绝地说道。
“大哥,不要再说了。其实,我现在已经——”钟思敏羞愧地阻止田慕白再说下去。想起狄祸对她的种种好,以及大度包容,自己却设计骗他,钟思敏内疚不已。正当她想向田慕白表明心迹、取消赌约时,却被一声巨大的撞门声打断。
诧异地回首一望,钟思敏顿时遍体生寒,愣在原地。
是——狄祸!
她从不曾见过他这么难看的脸色,青白灰败,宛若……死神一般!而那两道冰冷的目光,更像两把利刃般,狠狠刺入钟思敏心扉,仿佛要将她整颗心刺得粉碎方休。
钟思敏终于见识到狄祸真正发火的骇人模样,那浑身蓄藏的怒气,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狄兄!”气氛僵窒刹那,田慕白旋即开口招呼;他的唇角带着一抹满意的笑容。他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
但,此时此刻,他那志得意满的笑容,看在狄祸眼里,无异是火上加油。费了全身力气才隐藏起伤痛,重新武装起冷漠外貌的狄祸,淡然地取出怀襟内的瓶罐。
“这是白玉珊瑚,拿去!”
他将瓦罐掷向田慕白,再也不瞧钟思敏一眼,绝决地转身离去。
饶是恨她入骨,恩断义绝,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断她生机,狄祸留下了她赖以活命的白玉珊瑚。这分深情足以感天动地,握着瓶罐沉思的田慕白,心中也已了然。
“不!狄祸,你听我解释!”这时,钟思敏才如梦初醒,惶急地随后追出。
回廊转角处,她及时扯住狄祸衣袖。
“狄祸,听我说——”
“放手!”狄祸咬牙低喝。被愚弄的悲愤,正无情地撕扯着他的心,他只觉自己的心正在滴血,浑身无一处不痛。“你愚弄得我……还不够么?”他英俊的脸痛苦地扭曲着。
“我……不是这样的,我……”钟思敏被他受创的表情刺痛了心,一时辛酸难忍,语不成声。
“不要再演戏了,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狄祸疯狂地嘶吼过后,绝情地甩脱她,运功提气奔出绿柳古堡。
“狄祸!不要走!”钟思敏惊呼,也立即施展轻功紧迫而上。但由于她体内尚有三日黑寡妇剧毒,此时却使不上力。追不了多久,眼前就失去狄祸的踪影。
颓丧地回到绿柳堡,田慕白早等在大门口。
“田大哥!”钟思敏哽咽哭倒在田慕白怀中。
“敏敏,别难过。告诉大哥,你喜欢上狄祸了么?”
“我……”钟思敏支支吾吾。
“跟大哥还害躁什么?”
“嗯。”钟思敏这才红着脸点头。
“果然不出大哥所料。呵呵!”田慕白朗笑。
“大哥?”钟思敏抬起头,脸上布满疑惑。
“这事以后再说,届时大哥会对你细说从头。”
“大哥,我是回来收拾行李的,我要去找狄祸。”
“傻丫头,你现在身中剧毒,想找狄祸,也得等华神医前来治好你的毒伤再去呀。”
“可是,狄祸现在一定很痛苦,我要赶快去向他解释,并乞求他的原谅。”
“等治好伤再去不迟。”田慕白坚持不同意。
“不要!人家不忍心让他难过那么久。”
“听话。难道你就忍心让华神医千里迢迢,白跑这一趟么?可别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
“这……”钟思敏语塞。“可是,我好担心狄祸……”
“狄祸是个坚强的人,他会撑过这段难熬时期的。”
“大哥——”钟思敏犹想力争。
“难道你不想跟狄祸天长地久、共度此生?”田慕白打断她。
“想啊,我要给他一个最温暖的家,他是个弃儿,一生飘泊不定,好可怜喔!”钟思敏的心又痛起来。
“如果你不治好伤,一但毒发身亡,那你的心愿将无法实现。现在分离只是暂时,有健康的身体,才能厮守一生。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平日自豪的智慧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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