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豆蔻_尘嫕【完结】(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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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婢能否冒昧问一问……”侍女娇小心翼翼道。

  “说。”

  “公子,夫人她长得和公主一般无二,当真……当真不是公主吗?”

  弃疾停下脚步,冷眼扫过她二人。两人瞧公子那眼神,一看便是生气的模样,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只听弃疾道:“本公子昨日说过什么全然忘了?公主不在,你二人整日闲得很吶,去,从今日起,到庖厨帮忙去。”说罢,径自走去。

  两个侍女垂头送走弃疾,良久,才敢起身。

  “我就说,怎么会是公主?公主怎么不认得我们?你非要来问非要来,你看,公子生气了。”侍女雪埋怨道。

  侍女娇嗔道:“那你做什么跟来?你不也觉得新夫人同公主长得简直像同一人吗?”

  “可公子都说不是了,夫人是郧公之女,你自小跟着公主,你可知公主去没去过郧城?”

  侍女娇肯定道:“公主她在来楚国之前,连鄢都都没出过,又怎会去郧城?”

  “那夫人就真的不是公主了,”侍女雪失望道,“我也觉得不是,他们除了长得相似,也没什么一样的,还是那句话,若夫人是公主,又怎能不认得你我?”

  两个侍女垂着头,悻悻离去。

  门后,杜荔阳呆愣地立在那里,一身雪白的中衣映得晨起的脸比中衣还白出几分。

  梳洗罢,杜荔阳趁侍女越没在,独自一人缓步出了云水居。没走多久,就是香兰居,她停下脚步,望着院中,院子里十分整洁,兰草长势很好,一看就晓得这院子主人虽不在了,留下来的人都十分用心地日日打扫着。那屋檐下各种陶坯,看那手法,竟莫名地觉得和自己的手法如出一辙。长得相似,兴趣相似。这世间相似的人和事还真是很多。如若不是乔鱼告诉她,她一直都在梓邑,她都快怀疑自己就是那个公主。

  ☆、美人长秋

  “越,你过来。”杜荔阳倚着云水居内的小榻,单手支颐,向正在整理床被的侍女越招呼。

  侍女越闻声走过来:“夫人。”

  杜荔阳缓缓开口:“越,你去将从鄢国来的侍女娇带来一下。”

  侍女越诧异地望向她,见她吩咐完就闭了眼,也不好多问,只得应下。

  少顷,侍女越领着侍女娇进来。

  “夫人,侍女娇带到。”

  杜荔阳挥挥手:“越,你先下去吧。”

  侍女越讶然,但见夫人她脸色并不是太好,较平日严肃几分,忙退了去。

  侍女娇行礼:“夫人。”

  “嗯,你便是跟随鄢国公主奔楚的侍女娇?”

  侍女娇点头:“是的夫人。”

  杜荔阳终于坐正了身子,但表情还如先前一般:“今早,我听到你们在院子里同公子的对话,你说……我与你们公主,长得极为相似?”

  侍女娇不明白这新夫人招她来问这问题是为何故,但总觉得她这语气冷沉,忙跪倒在地:“夫人,奴婢并非有意在夫人背后说闲话的,还请夫人莫怪。”

  杜荔阳有些惊讶,难不成自己此刻看上去很像在生气?“你莫怕,我就问问,且起身。”

  侍女娇听她语速虽和缓,但此时此刻却越发吓人:“娇不敢。”

  杜荔阳别别嘴,她有这么凶?感情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个悍妇形象,都怪弃疾,一进府就拉着人家在众人面前立威,这下好了,这威立得真真是极好的。见她执意不起,只得作罢,只问道:“那你告诉我,我与你家公主,究竟有多相似?”

  侍女娇垂着头,有些惶恐:“粗……粗瞧是挺像,可细……细细看,夫人与公主是不像的。”

  杜荔阳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倒有些意外:“哦?细看不像?那你抬起头来仔细看看,再仔细看看,到底有几分相似?”

  侍女娇怯生生抬起头,见夫人她一张脸凑了过来,吓得她往后坐倒:“不,不,不,一点也不像。”

  杜荔阳震惊不已,见她坐到了地上,站起来好心去扶她,那晓得那丫头见她伸过去的一双手简直就跟看到了鬼爪子似的,紧往后躲,末了,还掉了两滴泪出来。

  杜荔阳无奈,只得退到小榻上,恢复懒瘫的姿势,冲她挥挥手:“哎,下去吧下去吧!”

  侍女娇旋即起身摸着泪跑了出去。

  她想了想,又从小榻上起来走到铜镜面前,左右看了看,仔细找了找,也没找到自己脸上哪里不妥。

  心里嘀咕道:我今天很吓人吗?

  —*—

  侍女娇跑到庖厨,侍女雪见她回来了,眼睛却红红的,赶忙上前问道:“夫人找你去做什么了?你怎么哭了?”

  侍女娇道:“夫人她,找我去问她和公主像不像。”

  侍女雪惊讶道:“这么快?”

  侍女娇委屈道:“夫人她,真真的如公子所言,有些凶。”

  侍女雪递上一块手帕:“哎,快擦擦泪,干活了,不然被这新夫人看到,指不定会怎么罚我们。”

  却原来在早上时,他们被罚到庖厨后,弃疾来找过他们,还单独将他们叫到一边,告诫她们夫人脾气不大好,最不喜与人雷同,若夫人她有一天问及了公主与她如何如何相似这类问题,通通都只能答不像,一点也不像。

  其实弃疾只不过是被他们两个在云水居这么一追问,突然想到,万一阳阳听到了关于她和她是公主时如何如何像之类的话,势必会到处打听,而打听的首要对象肯定是从前服侍她的两个侍女,于是他便特地交代一遍。他担心目前阳阳身份暴露,太不安全。

  —*—

  “长秋!”熊虔一改往日庄严的穿衣风格,竟穿着山野布衣,右手拿着把弓箭,左手提着只野兔,兴高采烈地走进柴扉。

  相秋自门中走出,一身紫衣,却不似她平日的那般紧身、好活动,而是如寻常女子的衣裙,花纹与线条也柔和许多,看见走来的人,她微笑道:“虔,回来了?”

  熊虔举起腿部还在淌血的野兔:“今日我打的野味!”

  “兔子?”相秋锁眉,赶紧上前查看野兔受伤处,“哎呀,你一箭可不轻,它流了好多血。”

  熊虔笑道:“无碍的,烹了之后一样美味。”

  相秋啐他一口:“谁说要烹它的?”说着,努起嘴,一把夺过野兔。

  熊虔愣了愣:“怎么?不吃它?”

  相秋抱着兔子到院中的井边坐下,拿旁边的瓜瓢舀水为野兔情洗伤口:“不吃它,我喜欢兔子。”

  熊虔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小心翼翼为野兔清洗伤口的模样,脑中突然蹦出四个字来,娴静淑雅。与他宫中的女子不同,长秋她不施粉黛,粗衣麻裙,却天然一段惹人爱怜的风骨,尤其是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真想一抱着就再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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