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员外慌不择路替儿子回答:“这位壮士,我跟你赌,你要是能证明花瓶小姐是骗子,给这浑小子洗洗眼睛,我送你一个粮囤的粮食!”
这赌注不算小了,林葱儿招手叫峰哥过来面授机宜。
小朱公子是个暴脾气,被亲爹捂住嘴自然不乐意,身子往上一窜,张口讲条件:“你这个骗子,骗我爹送你粮食,你怎么不说要是证明不了花瓶小姐是骗子,你输什么东西?”
哈哈,这会儿林葱儿相信朱家家传渊源了,迷糊朱小公子虽然迷糊,但是骨头缝里还遗传到了商人的不肯吃亏的本质……
“我要是证明不了,输给你……一马车的货物!”
两边都在商讨赌注了,戏班子班主又有些心慌,堵到青砖房门口补充条件:“一次不能这么些人进去!要想叫我给你们掀一次桌布看底细,得拿二十两银子!”
“好!要是叫我们看出破绽,你退还十倍可行?”林葱儿还是笑眯眯的神态,语句却是步步为营咄咄逼人。
“看出……你们保证守规矩,要是看出破绽,我就退你们十倍的银子!”豁不出去孩子就打不了狼,戏班子班主很自信,这些外乡人绝对看不出什么猫腻来。
班主的老婆伸手收铜板和银子,铜板是进门的,银子是撩桌布的费用。
朱员外腾不出手来,林葱儿大大方方给他们父子交了费用,嘱咐一句:“十倍的赔偿也得归我,粮食也不能少。”
她这边只带个峰哥进去,加上朱员外父子,青砖小屋门外挤挤挨挨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观众,里三层外三层把小屋包围起来。
屋内光线极暗,青天白日也必须借助灯光照明,暗淡昏黄的油灯火苗闪烁,班主走到黑乎乎的正前方,撩开一块儿黑布,峰哥站在林葱儿侧前方,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一只莹白色勾画着花鸟虫鱼的花瓶,蹲在同样铺着黑桌布的桌面上,一张莹白的女人脸,下巴就搁在花瓶的口沿儿上。
昏黄的灯光,给那张莹白的脸增添了一层黄晕,更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那眉眼生得极好,又被细细的描画过,盈盈秋水般望过来,红唇微启娇喘袭袭,当真是流光溢彩美艳不可方物。
小朱公子完全忘记了父亲的钳制还在,温文儒雅判若两人的说:“花瓶小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多谢公子挂念。”花瓶小姐声音轻柔的宛如清风拂过耳朵。
朱员外胸脯剧烈起伏,喉咙中发出嘶鸣声,混着两个模糊不清的字音:“妖……孽……”!
只有一个脑袋的美女,怎么不是个妖孽?
在场四位看客,大概只有林葱儿这个女人不会被如斯美貌的“妖孽”迷了心神,她甚至轻飘飘解说了一下:“这法子还可以做成‘人头蛇身’,也比较有噱头。”
班主很紧张,密切关注着四个人的脚步,不允许向前移动。
按照约定,交了二十两银子,得掀开花瓶下的桌布给大家看看有没有露出腿脚来。
班主看着四人还算守规矩,一边掀桌布一边说道:“就看一眼……”。
桌布掀开,朦朦胧胧的桌子四条腿,桌子下面和后面空空荡荡一切正常。
朱员外满眼失望,小朱公子一脸痴迷……
峰哥的一侧胳膊被狠狠掐了一下,骤然发力,一枚石子儿破空而出,直奔桌布下面,伴随着桌布放下的动作,发出“铛”一声闷响。
林夫人想象中的“哗啦”碎裂声没有响起,障眼法被穿帮的喜悦感也没有席卷而来,倒是回过神来的班主愤怒的叫道:“谁不守规矩?”
峰哥懵圈儿,一脸抱愧。
林夫人紧握双拳,大脑翻江倒海,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悟了!
“照准花瓶下的位置,力气再大些!”夫人又是一记狠掐,心里暗戳戳的琢磨,峰哥血气方刚开春必须送回寿安县城成亲去,要不然,在外面被野花迷了眼的话,自己可对不住杨素素。
进门前嘱咐峰哥准备好暗器抛掷呢,再来一次肯定成功!
她嘴里还回应着班主:“谁不守规矩了?不说好了不近前不碰触花瓶小姐吗?我们都还站在这里……”。
第五百二十三章花瓶小姐5
又是一道风声,灯光中的花瓶小姐显见的早就花容失色。
这次峰哥的力道使得足,暗器的个头也大了些,方向又明确。
只听“啊”一声惨叫,花瓶之上的美人脸表情狰狞,并向后猛缩,花瓶上只露出了半张脸,还诡异的从下半张脸中间断开了似的。
这还不算完,半张脸也保持不住了,肉体撞上墙壁的声音,伴随着眼前的场景突兀变化,两片黄灿灿的金属向左右落地,“哐当——哐当……”。
“果然如此!”林夫人口中发出一声冷呲。
一开始她以为这个骗局借助的是玻璃镜子,所以安排峰哥小小的投一枚石子儿,玻璃易碎,很容易就能让骗局穿帮。
但是出师不利,那声音绝非石子儿遇到玻璃的动静,更没有想象中的碎裂。
林葱儿才想明白,大圣王朝哪里有玻璃镜子啊?他们最多利用铜镜,铜镜才能发出那样的闷响,才能不被轻易击碎。
所以,重新选择方位,选择力度和暗器,峰哥果然成功了。
花瓶之上失去了花瓶小姐的面容,花瓶小姐被击中腹部痛呼向后跌倒并徒然扯了一把桌布,花瓶也随之倾倒,滚动,落地,碎裂……
所谓目瞪口呆傻了眼儿,就是此刻的朱员外父子的真实写照。
峰哥的大嘴巴也张着半天没合上,不过他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牢牢的拦在林葱儿身前作掩护,因为,戏班子班主气急败坏,“嗷”一声反应过来,就拿脑袋往这边撞。
穿帮了,再拿什么挣钱?
峰哥完全出于本能,一抬脚就把班主的脑袋蹬了回去,正好,跟刚刚爬出花瓶碎渣儿包围的“花瓶小姐”汇合。
青砖屋外早乱了套,那么多双耳朵聆听着动静呢,包括几个袖手旁观的衙差。
听到里面“叽哩咣当”各种声响,哪一个心里不痒痒?将军府的军卒最先等不得,抬脚就踹木门,主子在里面呢,可别吃了亏!
木门大开,日光泼洒进去,哪里还有什么花瓶什么小姐?
朱员外家的人手也不少,这会儿也在门外喊:“老爷,公子,没事儿吧?”
被喊回了魂儿的小朱公子,努力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嗓子眼儿里都堵了一团棉花儿,哀哀的问:“怎么回事?爹,花瓶小姐……”。
朱员外狠狠地照着儿子的后背拍了一巴掌,叱道:“你没长眼睛啊?怎么回事你自己看不到?缺心眼儿的,你叫人家给骗了!”
被骗的人多着呢,本来也无可厚非,可是被骗到要舍大银子买回家里去养着,这得是多么脑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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