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蹬倒在地的戏班子班主忽然福至心灵,一把扯了被瓷片刮破了好几处肌肤的“花瓶小姐”往前推,口中急火火的说:“朱公子,你早先不是相中了花瓶小姐的容貌?那时候我舍不得卖,这会儿行了,你看看,多好看的模样?五百两银子卖给你,还不用放花瓶里养着,你就当多个丫鬟……”。
朱员外差点儿又喷出一口老血,自家这儿子到底外表看起来多么痴呆?让人家心心念念的要多骗几次。
按照戏班子班主的逻辑,五百两银子买个正常人做丫鬟,比买个丢花瓶里养的残废总强吧?赚这一笔钱后,自己马上卷铺盖卷走人,换个远点儿的地方接着骗……
可是,小朱公子竟然真的是个缺心眼儿的,这傻娃子瞪着无辜呆萌的大眼睛,眼睛里面还含着两泡儿热泪,难过的喊道:“我只买花瓶小姐!我只买花瓶里的小姐!”
奇葩!怪胎!变态!鉴定完毕!
更奇葩的是戏班子班主的答案,这个老小子两道鼻血都流过了下巴,心眼子却一点没耽误运转。
“那也行!朱公子,你且等两日,我把花瓶小姐装花瓶里给你送去,不过这定金得先给小的。”
林夫人再也没心情听下去,甭管戏班子班主是打算的把花瓶小姐做成真正的“人彘”,还是想要收了定金赶紧跑路,她都不会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了。
“峰哥,绑了,全送衙门里去。”
一声令下,门外的军卒也行动了,戏班子所有抛头露面参与到争执中的成员全捆缚了,包括班主老婆,很快就与被提溜到外面的班主与花瓶小姐汇合在一处。
班主这会儿知道怕了,蹬着腿对林葱儿叫:“都是出来混的,做事儿别做绝了!山不转水转,谁知道哪会儿犯到谁的手下?做事儿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见你个头啊!林夫人扭转身来笑道:“你要是不喊这几声,我还就忘了,你还欠我的银子呢,十倍的赔偿,先拿了,咱再商量后续。”
掀一下桌布交了二十两银子,十倍赔偿就是二百两,班主哪里肯给?可惜,这事儿由不得他小气,黄蜂镇的衙差们终于站出来行使职责了。
峰哥的腰牌一亮,所有问题都不成问题,衙差保证当夜就把银子送到客栈去,整个戏班子被查封,二百两银子的资产总是有的。
林葱儿最后看一眼被捆缚住瑟瑟发抖的“花瓶小姐”,对衙差叮嘱:“问清楚情况,如果此女子属于被骗被拐被迫行事的,从轻发落,给她个新生的机会。”
“是!”衙差答应着,“花瓶小姐”看向林葱儿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感激。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但是还有一个赌注悬而未决。
林葱儿不慌不忙也不多问,慢悠悠回了客栈。
一票手下全憋着一肚子疑问呢,客栈被大家包场了,关门就剩一家人,赶紧问吧,到底“花瓶小姐”是怎么设的骗局?为什么大家掀了桌布也看不出蹊跷来?太纳闷了,不找到答案都没办法吃饭睡觉了。
“春花,上茶!”林夫人摆谱儿,春花丫头也是心急如焚脚底下跑得飞快,就连客栈的掌柜也带着老婆孩子挤在门口等着听一耳朵。
“掌柜的,进来坐。”林夫人挺客气的招呼,觉得自己就差一块“惊堂木”一拍,好好说一回书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粮仓1
“花瓶姑娘”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已,在前世这就是一种老掉牙的江湖骗术。这个骗术充分利用了光的折射原理,用两块正方形镜子,拼成直角,光面向外,然后再把一个一尺来高的花瓶放在两块镜子的相交处,“花瓶小姐”站在镜子后面,身体刚好被镜子挡住。
“花瓶小姐”把下巴放到花瓶口上,布幔把四周包围成一个半圆形,再把镜子的边缘遮挡住,配上昏暗的灯光,寻常人便一点儿破绽也看不出来。
“那为什么掀开下面的桌布也看不出来?”脑子转不过来的军卒还在追问。
“傻瓜!”峰哥先明白了,赏给军卒一记“暴栗”,自己站起身比划了一番,他是亲身经历过的,更目睹过那两块大铜镜的玄妙,所以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这不是最关键的,之所以如此热心的解释,那就是为了让输的人心服口服,从儿老老实实按照之前的赌注去清洗一个月的衣物。
一时之间,客栈厅内欢呼声与叫苦声此起彼伏,掌柜的一家也跟着笑的格外开心。
当夜,不但衙差送来了二百两银子给将军夫人,客栈里还迎来一对儿梗着脖子较劲儿的父子。
朱员外是真的头疼了,这个儿子不靠谱儿不够数儿,回家以后竟然念念不忘“花瓶小姐”,犯魔怔似的,非得坚持说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骗局跟“花瓶小姐”没关系,“花瓶小姐”依然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这不?朱员外押着儿子前来,除了赠送许诺出来的一个粮囤的粮食,还想让无所不能的将军夫人帮着开导一下儿子。
“本来听说您的身份,应该让内人来拜会夫人的,可是那老婆子惯会纵容儿子,是非不分良恶不辨,老朽又恐她污了夫人的眼。”朱员外倒是很实诚的人,一上来就解释了自己前来的苦衷,每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身后都最起码有一个是非不分的家长,小朱公子身后还不一定有几个呢吧?
林葱儿对于教育别人家的熊孩子没兴趣,她摆摆手:“峰哥,你去带这小子解释解释‘花瓶小姐’骗局是怎么回事,要是看明白了还想买人家,那就就买呗,买回来天天看着就不稀奇了。”
这话也是对朱员外说的,纨绔子弟嘛,做什么都只有三分钟热度,买回来放在身边,热度褪的快。
而且,这位小朱公子就是被惯坏了的少爷脾气而已,算不上大恶之人,“花瓶小姐”跟着他总比跟着戏班子流离失所随便使唤要强的多。
朱员外一听,果然上道儿,抱拳说:“其实家里添个丫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管严些就是了,多谢夫人提点。”
能顺顺手给一个漂亮姑娘安排去处,林葱儿也很高兴,对朱员外的态度便热络一些,刚要接着商谈粮食的事情,“笑脸郎中”自己驾驶着轮椅从房中冲出来,满脸都是兴奋之情。
“夫人,夫人!”“笑脸郎中”叫声极度热情,一只脚翘着,不是,是两只脚都翘了起来,直直的,两个鞋尖儿一样高一样齐,除了,丰满度有差异。
“笑爷你……”,林葱儿站了起来,满脸震惊与不可置信。
“成功了!咱们……成功了!”
“笑脸郎中”身后是胡半仙儿,这汉子两只手背不停的擦抹眼睛,都欢喜哭了呢。
这副“假肢”来的艰难,林夫人给了个设想和图纸,具体操作都由“笑脸郎中”与胡半仙儿合作完成,这俩人做起活儿来每每茶不思饭不想的,就连奔波在路途之上时都舍不得放下打磨的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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