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葱儿就喜欢这样无厘头的互怼,张口就抢过了吕监军的话头儿:“你的脑子迷糊了,眼睛也瞎了不成?咱俩谁的头发长谁的见识短,叫大家评评理。”
天可怜见的,林夫人打小天生长成的长头发在娘家的时候就点火示警了嘛,后来剪成了齐耳的童花头,从童花头长成今人的长度,那肯定要花费个十年光阴,如今,还差得远呢!
所以,谁的头发长?吕监军啊!大圣王朝的男儿们也是通常不剪发的,嘿嘿……
见识这个问题,请参照深夜示警冰墙羊腿城梯一事儿……
“噗——”,有不少将士喷笑了,将军夫人这脾气实在可爱,别的妇人如果头发少了短了,肯定得极力掩饰唯恐别人看出来,可林葱儿最善于自曝其短,坦坦荡荡的,反而让人不觉得那是短处了。
吕监军自己说的“头发长见识短”,正好,自己头发长……
“无耻!”吕监军换词儿,手指头点着林葱儿的方向,都打哆嗦了。
“无耻说谁呢?”林葱儿笑吟吟问道。
“说你!”吕监军脱口而出,完毕,才发现爆笑的将士更多了,自己上当了。
“你你你……你不是女人!”实在不敢骂别的了,改成攻击性别。
林葱儿笑靥如花回敬:“我不是女人,那你是?怪不得越看你越没有点老爷儿们的气度,可是要说你是女人,又侮辱了女人的队伍,你比女人可小肚鸡肠,阴阳怪气,鼠目寸光,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你不男也不女,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真小人、伪君子!”
这还是刚刚开始,林夫人才骂出感觉来,正觉得胸中畅快四肢轻盈舌灿莲花,门外军卒急报:“禀军师,城外扎姆部落小王子扎西,求见将军夫人!”
“啊?怎么回事?”
“扎西?求见夫人?”
“扎姆部落的王子怎么识得夫人?”
……
一时之间,将士个个变了脸色,原本大都是站在林葱儿这边看吕监军的笑话的,没料想扎姆部落的王子指名道姓要见夫人,难道真的是像吕监军所猜测的那样,将军夫人投敌卖国暗中跟扎姆部落有联系?
被骂的瞠目结舌面如猪肝的吕监军,终于可以扳回一局了,直接跳起脚来大叫:“来人,把这个私通外敌的泼妇绑了!”
“绑你个头啊?”林葱儿嫌烦,随手从袖笼里拽出一个布帕子包包儿,照着吕监军的面门砸去。
那是春花丫头怕孕妇随时会饿,准备的点心,蒸蛋糕呢,柔软的很,吕监军对着旁边的将士一招呼,就被蛋糕糊了半张脸,布帕子半路上就飘落在地,干干净净连一针刺绣过的痕迹都没有。
吕监军恨得牙根儿痒痒,恨自己怎么就不长教训呢,明明领教过这妇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偏偏没有防备。
他胡乱用衣袖抹着黄瘦的脸皮,可是蒸蛋糕新鲜出炉的,里面还夹着糖心儿,越抹范围就越广,整张脸都黄黄白白没办法看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诽谤3
“绑她!快绑了她!谁敢姑息养奸,纵容卖国投敌?唐老二,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吕监军撕开了脸面,直接转向唐军师发难。
真要是林葱儿卖国投敌,别说是将军夫人,将军本人也不能放过啊!
唐军师冷声言道:“仅凭扎姆部落的王子要求见将军夫人,就不问青红皂白绑了夫人,那我请问,要是扎姆王子求见监军,也直接痛痛快快绑了监军吗?”
唐军师一直辅佐在秦立生左右,深得秦立生信任,老狐狸必然有狡猾过人之处,岂会被吕监军牵着鼻子走?
而且,就凭唐军师对秦立生的了解,用脚趾头想想也不能相信林葱儿会投敌卖国啊,尽管,那一夜夫人的梦做的确实玄幻了一些。
林葱儿是根本没拿这些当回事儿,叛没叛国她自己知道,边城危亡时刻她必然要与谁共存亡她更清楚,当下坦坦荡荡建议:“不如咱们一块儿上城头,看看这个王子阁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敌当前互相猜疑扯皮什么的,最讨厌了。将士们都是七尺男儿,平日里瞧不起吕监军不阴不阳姿态的就有不少,今天再次看到吕监军与将军夫人交锋,谁更爽快更坦荡更像男爷儿们一听便知,于是颇有几个将士叫起好来。
“走,我们跟夫人同去!”
“我们给夫人作证!”
吕监军再次感受到喉头发甜的滋味儿,但他强自忍着,一定不能再退缩回府里抱病了,秦立生不在边城的时候,他都掌握不了大局,那等万岁爷留不住秦立生了,边城还能有他的立足之地吗?
“好好好!本大人非要同去看看,到底夫人跟扎姆王子有没有猫腻,哼哼,唐老二,真让我发现了蛛丝马迹的话,别说夫人,连你也有通敌卖国的嫌疑,到时候别怪本大人当机立断大义灭亲!”
说的冠冕堂皇的,唐军师连个眼神儿都欠奉,直接带着将士们往外走,临出门时撇下一句:“好像……监军大人的书读的确实不算好,用词不当胡乱攀附,本军师怎么不记得跟监军大人有亲戚关系?”
还“大义灭亲”呢!谁认你是亲戚?
吕监军憋了好多日子的一口血痰,终于再也憋不住。
就这阵势,还不如早先秦立生在边城的时候过得舒心呢!
自从林葱儿这个败兴女人进了边城,吕监军就没有一天好过。
“监军大人!”吕虎的惊呼声不大,急忙搀扶住病怏怏的主子,不能怨他不挡在主子前面挨打受骂啊,实在是上次跟林葱儿交锋,落下心理阴影了,两片嘴唇被粘住了一样,双脚鞋底也涂了强力胶水,说不出话挪不得脚。
“走!我无碍!”油腻腻的黄皮脸,脏兮兮的皮袄袖子,地上还明晃晃亮着一块血痰,怎么看都不像无碍的主儿。
但是监军大人憋着一口恶气,身子再差也要亲眼验证林葱儿跟扎西王子的所谓“猫腻”,他甚至暗暗叮嘱吕虎,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集中起来,明初的暗处的全部显形也不怕,一定要趁着秦立生好没回来,抓住唐军师的痛脚儿,把他跟林葱儿一举拿下,夺回边城的军权。
扎西王子求见将军夫人,这么大的把柄岂能不好好利用?吕监军还有圣旨护身呢,谁敢跟他明面上抗衡?
“看我的眼色行事,到时候甭管那俩人认不认识,交谈了什么,直接把通敌卖国的名声给他们扣上,哼哼……”。吕监军恢复了有恃无恐的嚣张模样,万岁爷护佑他呢,他应该怕谁?他还怕谁?
早先称病在家里卧床,那一招儿出的太过拙劣,吕监军后悔莫及,所以今天要重展雄风,改换成简单粗暴风格,一雪前耻。
吕虎脚下不停,排兵布阵的指令悄悄下达,当一行人小心翼翼穿过冰冻的打滑儿道路,来到城门口时,吕虎已经赶回队伍中,暗暗对吕监军点了下头,以示一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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