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上班的时间也和平时一样,同事们看到她时的眼神也很平常,她人生中的波澜就这样以微不足道的方式化为平静。
早上的会议一切正常,临近尾声时,会议室的门开了,高层主管进来说要向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
白采妮是从身旁同事们骚动的反应中回过神来的,她竟然会在开会中走神,这可真是不能原谅的失误。
她强迫自己恢复状态,努力将这位新同事的资讯从大脑的角落里调出来。是那个前些日子就透出风声,要接管产品调度部门的主任吧。
那时她就听别人讨论,这个人是董事长的二儿子,但不是亲生的,因为姓氏不一样。
剩下的那些资讯她就真的回忆不出半分了,一般话题扯到八卦的方向,都会被她的大脑自动过滤掉。
产品调度部门那个位置空缺很久了,她一直觉得那个位置本身也是可有可无的,既然让他任职那种有名无实、吃空饷的位置,显然这位新主管也不是什么有真实力的人,无非是做个样子,以后好顺理成章地调回总公司任职。
看来是个空壳子而已。白采妮暗暗地给对方下了定义,是不用浪费时间交际的人。
这时坐在她旁边的同事发出一声“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的小声低呼,但因为发出这种感叹的人太多了,小小的会议室显得十分杂乱。
白采妮意识到是主角到了,她也跟着别人一起将视线转向门口,然后……
第一天来公司报到,而且还算是任主管职务的人,竟然只穿着件运动衫、运动裤,还有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这样的穿着如果不是经由高层主管带进来,恐怕连保全那关都过不了,而他身边的主管也是一脸尴尬,很无奈的样子。
真的太不像样了,而那个超级不像样的董事长二少爷,在视线与她对上后,没心没肺地展开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真的,一点主管的样子都没有。白采妮沉着脸,表面平静地与他对视。
她这种反应让人很失望。陆佐撇了撇嘴,对着在场所有会议成员作起了自我介绍。
白采妮被动地接收着他的资讯,知道了他是正经的知名大学毕业,知道他虽然学历风光,但一直没有正式工作过,在世界各地流浪多年。她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自我介绍,像是在告诉大家“我就是来混日子的,混得差不多就走了,所以不用跟我搞关系”一样。
他说了那么多,好像她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叫陆佐的人。嗯,她的确是不认识。
介绍完这位新同事,会议也同时宣告结束,很多人都围上去跟陆佐打招呼,而白采妮仍坐在位置上,以不变应万变。她在想,他瞒了她一夜到底出于什么目的,直到她被他直接点了名字。
陆佐道:“白课长,今天回家要不要吃火锅?”
他莫名其妙的开场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里正在摇晃的,不正是她的家门钥匙吗?
白采妮就是再处变不惊,这会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家的门是关上后自动上锁的,早上出门她根本没检查过钥匙带了没有。
场面突然安静,每个人的眼里都写着“现在是什么情况”的疑问,而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打转。
白采妮道:“陆主任真幽默,没想到我的钥匙竟然会被你检到。”
“对啊,真巧,幸亏你的钥匙圈有人认得,不然真的丢了会很麻烦吧?要是被什么奇怪的人捡到了,偷偷进了你家就更不好了。”
陆佐朝她挑了挑眉毛,“我才来第一天,就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说明我们很有缘分,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哦。”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样的穿着,这个人白天的样子还真是跟晚上差很大。现在一点都不像条落水狗了,变成了个自以为精明的无赖。
已经有人听出陆佐不过是在开玩笑,露出了“居然被骗了”的表情,劝他别说那么可怕的话。
而只有白采妮弄清楚,反而觉得这个拿着她家钥匙,笑得很阴险的人,恐怕要带给她麻烦了。
没意思,那种反应也太无趣了,虽然很有她的风格啦。陆佐一边转着手里的笔,调度相关部门的人员排着队跟他讲解一些工作细节。
当然他是没在仔细听,他在想的,只有早上与白采妮的会面。
事先是想到白采妮会强装镇定,所以当时他有点坏心地拿了她的钥匙,一般来说都会大惊失色的吧,大叫“怎么会是你?我跟他才没关系”这样的话才像样啊,不然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让他的戏怎么往下演?
不过还好,人在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勤奋些的。陆佐慢吞吞地拿出把钥匙仔细打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幸亏他抓紧时间打好了备用钥匙。
“你们那个营业部的白课长很年轻啊,这么年轻就当课长有点不合理吧?”陆佐把玩着那把钥匙,不管别人在说什么,擅自打断道:“不会是公司什么高层的‘那个’吧?”
陆佐所说的“那个”指的是什么,自然不用明说,瞬间正在做报告的人都闭了嘴,大家看着他,
都是面色死沉的。难道真让他说中了?陆佐的脑袋快□地转着,高层里??谁最近要结婚的?
“主管,这种话真的不要再说了,尤其是在分公司这边……”其中一人扭捏着小声地提醒。
“什么啊,她后台有那么硬吗?能有我的硬?”陆佐不以为然。
“你的上一任主管也是这么说的,后来他就住院了。”说完,那人见陆佐脸色一变,恐怕是又误会了什么,那人忙解释道:“分公司这边目前最大的两笔合作都是白课长还没升课长时谈下来的,上一任主管不相信白课长的能力,觉得她肯定是走了什么后门,所以总是处处和她对着干,总去骚扰白课长。后来……”
陆佐接口道:“她就让黑社会的人把那个主管打进医院了?”
那人愣了一下,解释道:“后来因为白课长总是无视那位主管,主管恼羞成怒,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于是工作中出现重大纰漏被开除了,然后他老婆知道后跑来公司闹,把那位主管追到大马路上,就被车子撞了。”
陆佐沉默了两秒,“听上去还挺活该的。”
大家一致点头。
那人继续说:“白课长是真的很厉害的人,也不会被这些花边谣言影响,现在已经完全不会有人拿她的年龄说事了。如果主管你也因误解而去惹她,是会吃亏的。除了工作上的事,最好不要和那位课长有交集。”
陆佐道:“所以说,她是工作狂?”
大家一致疯狂地点头。
好吧,好像还满明显的。可让他不要去招惹她,这种八卦绝缘体不正是最合适的招惹对象吗?
晚上,当白采妮回家打开房门后,房间里强烈的光线和光线中站着的半裸男人让她一阵眩晕。
与她面对面站在玄关处,那个赤裸着上身,脖子上挂着可疑锁链的男人怎么这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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