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被灵徽戳穿了心思,瑟瑟也就不再伪装,道:“我恨所有可以留在他身边的人,你和闻说。不过闻说跟你不一样,我们至少曾经一起生活过,一起吃过苦,一起受过人的白眼,我也知道玄旻跟她不会有什么,可是你……你是他不顾危险和时局也要离开建邺去看望的人。他为了你偷偷从建邺跑去穹州,路上出了事,他从马上摔下来,差点摔断了腿,只是因为他到底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穹州,他怕你会就此消失再也不回来。”
灵徽去穹州的时,玄旻正因为永安寺的事而被要求留在清王府思过以及等待调查,他就是趁那段时间暗中奔赴穹州,却因为路上的突发事件而除了意外。
一旦知道了这个真相,灵徽再想起玄旻伤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便心情复杂得难以描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瑟瑟,像是在恳求瑟瑟立刻否定刚才的言辞,然而瑟瑟凄凉的神情让她明白那并非玩笑。可玄旻那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如果瑟瑟没有骗她,玄旻确实那样重视她,可他毕竟杀了宋适言,那这样的情义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亲自问他,当然他跟不跟你说实话,我也无法保证。如果你真的觉得难受……”瑟瑟将灵徽拉起,握住她的手道,“我会很开心的。”
瑟瑟含笑的眉眼美艳得让人难以移开目光,那犹如春花缤纷的眸光灿烂异常,然而所说的言辞却如冰锥刺骨,再轻轻拍过灵徽的手之后,她转过身,就此施施然地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踏出水榭的时候,她看见迎面走来的玄旻,那人眉间似有怒气,可她仍然笑脸相迎,桃腮盈盈,秋水潋滟,眸光里带着一丝挑衅,然后旖旎而去。视线中的花草尚带着初春余下的最后一丝微凉,一如她此刻心底感受不到暖意的悲凉,只是花儿还能等待天气转暖,她却等不到繁花似锦了。
☆、第十三章 红尘故梦里 徽京藏旧事(二)
玄旻踏入水榭时间灵徽正背对自己坐着,那背影孤孤单单看似不动,瞬间就让玄旻紧张地抢步上前一把拽她起来。在见到灵徽随之转向自己的目光后,他才放了心,定神问道:“瑟瑟跟你说了什么?”
灵徽盯着玄旻问道:“我大哥在哪?”
感觉到握住自己手臂的手骤然收紧,灵徽吃痛地皱眉,随后听见玄旻道:“死了。”
她用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等着玄旻,那眼神里兼有失望,在两人的对视中,对他的痛恨与仇视逐渐占据了主导,灵徽最后悲痛又愤恨地大声质问道:“为什么?”
“用他的命换你平安,也换那些梁国旧部平安。”
“你说什么?”
“他是梁国乱贼的领导者,唯有他死了,那些梁国旧部才会有安生的可能,而且,我陈国未来的皇后就是昔日的梁国公主,他们就更没有理由再造我的反。”
他认真的样子却让灵徽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她试图从玄旻手中挣脱,然而他抓得太紧没有给她任何逃开的机会,她只得在这样近的距离里继续看着他,冷笑道:“你害死了我大哥,还要我嫁给你,当你的皇后?你真以为除掉废太子,除掉了靖王,整个陈国就是你的,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是陷害陈国大将的嫌犯,也是陷害废太子的帮凶,你要这样一个人当皇后,不怕那些臣工群起攻之吗?”
“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安心等着坐上陈国皇后的宝座。你要梁国,我可以给你,再把陈国一起送到你手上,难道不好么?”
他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的双眼让她由衷地厌恶,她为自己曾经的意乱情迷而自我鄙夷,突然扬声道:“可是你害死了我大哥,那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说过不会对他动手的。”
“我是孤家寡人,现在你也是了,你跟我,一样。”他无视她强忍却还是夺眶而出的泪水,强行将她再往自己身前拽了几分,盯着她睁大的充满恨意的双眸,带着报复后的快/感道,“只剩下你跟我了,所以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
不等灵徽反应,玄旻就吻了上去,压制住她所有的反抗,强行撬开她的双唇,开始了又一次的强取豪夺。
灵徽无比厌恶这样的亲近,玄旻的行为在她看来跟强盗没有任何区别,可她根本不是玄旻的对手,除了他蛮横的亲吻,还有他在她身上摸索的手,那双沾了她亲人鲜血的手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寸便留下那一处的焦灼与痛苦,她恨不得立刻就将眼前这个魔鬼杀了,就好像她杀景棠和景杭一样。
就在她产生这个念头的瞬间,原本施加在她身上的动作突然停止,她急喘着看着近在身前的玄旻,他们的身体依然贴近,那张她痛恨的脸也近在咫尺,她的鼻尖甚至能够轻轻擦到他的下巴,还能感受到他的鼻息,那样灼热炽烈,跟他以往的模样大相径庭。
玄旻一臂环着灵徽的腰肢,另一只手里则握着从灵徽身上摸索出来的那把匕首。他低看着双眼通红的灵徽道:“就算你要杀我,也不必用这把沾了脏血的东西。”
她看着玄旻将匕首丢去地上,那一记声响动彻水榭的同时,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忽然横抱起来。她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将会带来多大的痛苦便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还是被玄旻一路抱着进了内室,最后被他直接甩去了床/上。
随即压来的身体将她牢牢桎梏住,她的双手也被玄旻按住,在最后一丝防线即将崩溃之际,她回应着玄旻已经发生了变化的眼眸,看着那双常年冰冷的眼里再一次出现了炽烈翻涌的情绪,她蓦地想起瑟瑟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想起他跛了的一条腿,心里酸楚得再一次哭了出来,朝他喊道:“玄旻。”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却像是秋风过境时的萧瑟悲切,他有刹那的失神,伸手去抚摸她满是泪痕的脸颊,拭去那些代表了悲伤的痕迹,他也是第一次对她产生了同情和自责。在抛开了那些仇恨之后,当只有他们两人坦诚相见,原本应该美好的感情却已经千疮百孔,他不会爱人,也不知应该如何去爱,所以用了这样极端的方式想要缩短彼此的距离,让她在残忍中成长,从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已经无法从她的眼里寻找到当时在弋葵城三阳台上她眸中的清澈与纯真,除了悲哀跟仇恨,她好像已经忘却了那些积极纯良的东西。
他觉察到这样的感受有多危险,因此立刻强迫自己忘掉这毫无用处的怜悯之心。再度恢复的他比先前更要蛮横霸道,毫不怜惜地强吻着身下已经放弃反抗的灵徽,用力地扯去她身上的衣衫,直到看见她胸前如雪白皙的一片肌肤,还有那一块被红线串着挂在颈间的玉坠。
那是他在齐济的时候顺手买的,他本就想送给她,却因为找不到理由而丢在车上,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看见。他本以为她会丢掉,却没想她一直带着。当初杖责她的时候,看见她颈上的红绳,他就已经暗中惊喜,现今真真切切看见这块玉坠,他尽管高兴,脑中却又一片空白。
52书库推荐浏览: 奕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