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在军营里吃得好不好,他喜欢吃她做的蟹粉狮子头,可是这样的东西好带进军营吗?再说了,他一个将军,自个吃小灶,旁边的士兵们会怎么样想?
算了,她还是别添乱了,蟹粉狮子头肯定是不行的。呃,也许她可以做些猪肉干,肉干可以当零嘴,饿的时候也能拿来饱饱肚子啊。
白棠心打定了主意便开始细细思量,一夜没睡。
第二天,白棠心早早叫来了老万头,“万叔,烦你将这些东西捎去给将军。”
老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院子里林林总总的东西,眼睛都直了。劳嬷嬷和小桃站在一边,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白棠心有些不安,那个,是不是她打点的东西太多了?
老万头吞了一口唾沫,一咬牙,说道:“成!夫人莫担心,老奴这就给将军送去。欸,可能一次送不完,得分两三次吧。”
白棠心连忙说道:“辛苦万叔了,我这就去让小桃去熬红豆粥,万叔回来就有得吃了。对了,红豆粥方便捎进军营去给将军吃吗?”
老万头面色一僵,没敢答应白棠心,只是快手快脚地开始打包。
白棠心一直站在老万头的身边看着他打包,老万头一边打包,她就一边念叨了起来,“见了将军你就说他容易出汗,我给带了一罐子的菊花茶,他要是没空冲饮,好歹帐下也有亲兵吧,让亲兵给他冲着喝。要是嫌味道重,我还包了小一包的冰片糖。
还有,他换下来的衣裳、袜子,要是军营里没地方洗,下回万叔去给他送东西的时候拿回来在家里洗。欸,万叔你小心点,那个匣子里装着药膏,你别把装药膏的瓷瓶给碰坏了。”白棠心唠唠叨叨地说着。
老万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夫人交代了这么多,他怎么记得住嘛。
等到老万头气喘吁吁地把东西送到军营里的时候,薛润看着看着营帐中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不住地上下打量着。
“启禀将军,这些都是夫人命老奴送来的。”老万头抹了抹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老奴走了三趟,总算是把这些东西都搬了来。”
薛润看着堆了满地的睡觉用的铺盖、洗澡擦身用的铜盆、皮靴、布靴、便鞋,而中衣、亵衣一大包,白绫袜子、细棉布袜子足有十几双。还有用小匣子装起来的各种药膏,药膏上还细心地用小纸条贴上了药膏的名称。
“这些都是夫人让你拿进来的?”薛润不可思议地问道。
老万头又喘了几口粗气,才说道:“是,夫人她还想把您的枕头带来,后来劳大嫂没让,夫人还说……”说到这里,老万头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道:“夫人本来还想给您送蟹粉狮子头过来的,后来想着满军营的兄弟们个个都看着您一个人吃,这不太好,所以夫人准备给您做猪肉干,下回再给您送过来。”
薛润啼笑皆非,不知怎么的,一股暖流从他心底缓缓升起。薛润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夫人在家可还好?”他低声问道。
老万头老老实实地答道:“那天您半夜这么一走啊,夫人早上起来就生气了,做什么都没心思。昨天夜里连晚饭都没吃,只扒了半碗白饭,然后一夜没睡,光顾着给您收拾东西了。”
薛润轻叹,想像着她泪光闪闪,嘟着嘴坐在窗下独自生闷气的娇俏模样,他微微有些心疼,“我不在家,夫人的安危就倚仗万叔了。”薛润沉声说道:“待击退了漠北人,我再论功行赏,夫人从京城带来的女儿红很是香醇,到时候也赏你一坛。”
一提到酒,老万头顿时两眼放光,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将军放心。”
“那你回吧。”薛润吩咐道。
老万头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可走到门口,老万头又回来了,“将军,夫人有交代,那啥,有个罐子,罐子里装着菊花茶,将军出汗多,要喝些菊花茶,要是嫌、嫌……”鹦鹉学舌了几句以后,老万头把白棠心交代的话给忘了,“嫌菊花茶什么来着,就、就放……”
老万头想了老半天也没想起来要放什么。
薛润低声说道,“就放冰片糖。”
老万头终于如梦初醒,“对对对,夫人就是这么吩咐的。将军恕罪,老奴这一时半会的记不周全了。”
老万头走了以后,薛润看着堆了满地的东西,想着自己的小妻子在准备这些东西时忙碌的身影,心中软得一塌糊涂,嘴角也不可抑制地微扬了起来。
老万头一回到家,白棠心就逮着他,劈头盖脸地问起了薛润的事。将军是不是又去练兵去了?他穿着什么衣裳?是不是出了一身一头的汗?身上可有沾了灰尘?他吃了饭没,军营里的伙食可好?
老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白棠心,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急得白棠心直跺脚。
最后还是劳嬷嬷出来解围,“夫人莫急,横竖过几天老万头还要去军营把将军要换洗的衣服拿出来不是,到时候您再细细地吩咐他。老万头是个粗人,哪里一下子记得这许多。”
劳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老万头使了个眼色。
老万头低下了头。
白棠心叹了一口气,知道是自己太急躁了,“万叔辛苦了,厨房里给你备好了浓浓的红豆粥,快去吃点吧。”白棠心带着歉意地对老万头说道。
老万头朝着白棠心行了一礼,逃似的去了厨房。年轻人的世界他不懂,可在军营里练兵布阵,哪位将士身上不是一身臭汗,谁身上、鞋上没有灰尘。至于伙食好不好,想也知道,一口大锅煮出百十号人的饭菜,味道能好到哪里去啊。
可话又说回来,能被人惦记着,多好啊,这不,夫人还留了红豆粥给自己,放在过去,谁记得他老万头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白棠心每天都和小桃一起去镇西的大树下与那些妇人们一起等候从军营里传出来的消息。
每隔几天,老万头会听从白棠心的差遣去给薛润送东西,再把薛润换下的脏衣服拿回家中浆洗。而老万头也在白棠心的调教下,学会了仔细观察薛润的衣着和精神状态,回到府中便详细地一一报与白棠心听,白棠心这才稍稍心安。
进了十月,天气转冷,劳嬷嬷思忖再三,终是向白棠心提出辞行。
白棠心让老万头带话给薛润,薛润让白棠心封个一百两银票的红包作为谢礼。又让老万头去镇上找了镖局,请人护送劳嬷嬷回乡。
劳嬷嬷走了以后,府中的仆人们也纷纷告辞,并与白棠心约定来年再回府做工。就连高氏帮着白棠心制作了一大批的猪肉干和各种腌菜之后,也踏上了归乡之路。
府中就只剩下了白棠心、小桃和老万头三人。
丰粮镇粮食大丰收,源源不绝的运粮车队一趟又一趟地将粮食运往京城方向,这引起了漠北人的觊觎。
漠北人发起了大规模的抢粮,而薛润则领兵日夜巡守丰粮镇,并与漠北人爆发了大大小小的战争,伤兵越来越多,松石镇的妇人也越来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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