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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突变
余渺渺:"......."
"好看。"
她闻言又把花环摘了下来,反手套在了余渺渺头上,"好看那就你自己戴着吧!"
她话音刚落,阵法里面便传来了动静。
是先前进去那些人安顿完了清远的棺椁出来了。
余渺渺连忙抬手要摘下花环,可惜凌虚道长已经走出了阵法抬眼看了过来。
这一看凌虚便是一口老血梗上心头——清远道长的祭礼上这人竟是玩起了花环!别说悲伤的感情了,连半点敬重之意也没有!这要是他门下弟子,早便被他打上几大棍赶出门去了。
偏偏余渺渺还不是。
凌虚只得见着这几人在大队伍出来后又跟着站了进去,本来心中便对那几个外人参与自家道长的祭礼有几分不满,此刻更是大为光火。恨不得这几人马上消失了去。
他一路吹胡子瞪眼地走了回去。因着心里有火,走得就有些快。后面哭得颤颤巍巍的贺知风便跟不上了。几名弟子见了便上前托着扶着他前行。贺知风又长得颇高,寻常弟子皆矮他一截,这样被掺扶着就显得有些滑稽了。弄得贺知风心里也是火气颇大,可偏偏此刻发作不得。贺知风性子暴躁,叫他一路忍着火气走来,实在是莫大的折磨。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本人,还沉浸在羞赧之中毫无所觉。
一行人各怀心思走回了道观,贺知风将清远的牌位放回了灵堂。众人跪拜过,上完香,清远的祭礼便算是完成了。除了慕长生师兄弟三人,其余弟子皆是回去了。
滕妤瞧了两眼也随着其他人走了。见滕妤离开,柳恕之三人也跟着离开了。
灵堂里便只剩下慕长生三人。三人都未开口,偌大一个灵堂此时显得安静地有些过分了。
闻子白最先受不了地开口,"贺师兄,你准备什么时候任掌门一职?"他话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妥。
若论关系,闻子白自然是和贺知风较好。可同大多数弟子一般,他心中憧憬向往的还是慕长生。原因也无他,一来是慕长生修炼天赋超绝,灵力也是深厚,修道之人多少都有些对强者的盲目崇拜。二来则是慕长生性子虽冷却是极好说话。他出关的时日里,只要提了正经的事来寻他,几乎便是不会拒绝的。
那些受过贺知风好处的弟子,不是不熟悉贺知风脾性,两厢对比下来,心中大多还是更愿意选了慕长生做掌门。
若不是因着滕妤,只怕贺知风纵是抬出了清远道长也是难登掌门之位的。
这些都是些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他此刻在慕长生面前提了,不免有些讽刺挖苦的味道。闻子白连忙朝慕长生看去,见他面色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清冷,不由暗暗松口气。不免想到一边的贺知风——若这话对他说了,起码也是得是受他一通好骂的。
贺知风自然没有闻子白想的这么多,清了清嗓子道,"等我给师父守孝七日再办吧。"他刚才哭得有些过了,此刻清了嗓子还是沙哑地不行。
闻子白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朝慕长生偷瞧了一眼。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我有些累了,先告辞了。"
闻子白猛地抬头看他,见慕长生神色间确是有些萎靡,不由有些茫然。修道之人身体比寻常人强健,少有生病或是劳累的状况。
“师兄!我和你一道回去吧!”闻子白到底还是放不下心来。
慕长生微微颔首,他便站起来跟着一起离开了。
刚出灵堂,闻子白便有些紧张地说道,“师兄,我刚才只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慕长生揉了揉太阳穴,“与你无关。”
看慕长生脸上疲惫的神色愈加地明显,闻子白不由有些担心道,“师兄,你身体.....”
“无妨,这几日不知为何有些精神不济罢了。”
他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闻子白嘱咐了两句也便不好再提了。
闻子白一路跟着慕长生直到到了慕长生的住处。他本想着再进去坐上一坐,抬眼却在殿门口瞧见了斜倚着的滕妤。
闻子白顿时极为后悔自己怎么想不开非要送慕长生回去。
偏偏滕妤也瞧见了他,朝他笑得娇媚无双,“闻小道长也来了呀!”
闻子白僵硬道,“滕姑娘你也在啊。”
“慕道长在这里,我当然也在啦!”滕妤翘着嘴角,“怎么,闻小道长要进来坐一坐吗?”
闻子白没听出来滕妤话里面揶揄的味道,还颇为认真的思考斟酌了一下。
滕妤看他纠结的样子不由好笑,“哎!小道长你不会真要进来坐一坐吧!”
闻子白茫然,“恩?”
“人家啊~可是和慕道长他~”她说了一半便咬着嘴巴不说了,朝闻子白笑得颇为暧昧。
闻子白哪见过这种阵仗,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摆了几下手飞快的离开了。
慕长生有些无语,“你戏弄子白他作什么?”
滕妤委屈道,“我说了什么假话嘛!怎么就是戏弄他啦?”
知道论歪理辩不过滕妤,慕长生道了句“强词夺理”便转了身进了自己房门。
见他关了门,滕妤朝殿内几处偏僻的地方瞧了瞧,见没什么异状,抬手关上殿门也回了偏殿。
贺知风要守孝七日才接掌门位置的事情第二天便传遍了清涯山。那些弟子都十分的感动,私下里传扬贺知风“至孝至道”的言论水涨船高。一时之间,贺知风风头无量,威望更是达到了至高点。
闻子白见此情况也是颇感欣慰,觉得门派威望有望再进一步。
只是这几日慕长生都在房中极少出来,也极少待客。偶有几次见到他,皆是一副精神有些不济的样子。闻子白实在是颇有些担心。
眼看着贺知风任位的日子快到了,闻子白心中实在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寻他师兄谈一谈。
可他又不想见着滕妤,偏偏滕妤又是不离慕长生左右。闻子白苦苦琢磨了许久,才想出了个颇为不正经的主意——不如等到了大半夜,再偷溜去师兄房里,这时候滕妤也该是睡了。这便不是见不着滕妤便能见着师兄了吗?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等到了大半夜的,他特地换上身黑色的道袍,偷偷摸摸的摸到了慕长生的住处。靠着墙边走了一会,闻子白估摸着该是慕长生睡房的所在处了便停了下来。四下瞧了瞧没人,他提了口气正要飞身翻过去,忽然听见墙里面传来簌簌几声低响。
闻子白大惊,连忙闪身躲了起来。他刚隐匿起身形,便瞧见墙头略过去一道黑芒。那黑芒与夜色几是融为了一体,若不是他仔细盯着,定要错过了去。
而这黑芒,不是滕妤所化又是谁?!
闻子白顿时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了,也不做多想,抬手使了道隐匿气息的符咒跟了上去。
他知道滕妤修为深厚,也不敢跟得太近,再加上滕妤所化黑芒不易分辨,几个呼吸间他便跟丢了。
闻子白望着滕妤最后消失的方向,脸色有些发白。
不因其他,只因滕妤所去方向与清涯山出口处相反,而她此去这个方位,周围除了贺知风住着,再无他人!
闻子白强行压下心里头的不安,赶去了贺知风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