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才思,这般想象,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
可有人赞叹自然也有人出来诟病,那人站起来慢悠悠道,“公子这诗写得可是晚春罢?”
“这可是和题目意境有些不符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首是晏殊的破阵子春景
第二首是韩愈的晚春
发现自己瞎掰的能力越来越厉害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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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上场
那人提出疑问后,原本被柳恕之那一番极快的反应震慑住的几人都纷纷回了神。
一般情况下,这题目都只是当做春景来写。可若真要细细掰开来讲,还便须得是万物春生的繁盛之景。刚才柳恕之那两句虽是把那杨花榆荚飘落写得唯美十足,可终归是透了股草木萧条的黯然。
而那人也非是刻意挑事,只不过是习惯使然——这诗他颇为喜欢,也因为喜欢,所以才容不下半点沙子。故而终是没忍住把自己遗憾说出了口。
而柳恕之则是温柔地笑了笑。这会的时间里他已是想好了整首诗句,此刻正巧借着那人的疑问自然地说出了口。
"非也,我这诗还有前两句。"
那人被挑起了好奇心,追问道,"是何?"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等他吟完,那人又默默加上后两句一起读了遍。在心中滚了一个来回后,惊喜道,"这前半句加的好!把这诗都写活了!"
他激动之下竟是率先鼓起掌来,朗声道,"不管诸位如何作想,这位公子的诗,我是认定了!"
柳恕之浅笑道,"承蒙公子抬举了。"
而刚才那人这般激动的原因,其实也无他。原本他是因着觉得这意境不符春景的勃勃生机,可前两句一加,把那晚春群花仍要斗艳的情态写得活灵活现,这比之那题目的意境,还要深了两分!遇此情景,叫那人如何不激动!
而原本在台上因柳恕之打翻了那酒杯而有些不快的程远,在见识到了柳恕之极快的反应力时,不由起了爱才之心细细观察着。等到后来那人忽然站出来抬杠时,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来,也是为了再瞧一瞧柳恕之的应对能力。而这一瞧,叫他登时求贤若渴心痒难耐了!哪里还耐得住在台上面继续试探?!
当即便是跟着那人鼓起了掌,"这位公子所作之诗,我实在是甚为喜爱。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何?"
他这话一出,底下直接炸开了锅。
这诗会在程远主持的十几年里,程远夸过不少的人。可要说问及名字,还真是十几年来第一遭了。
也由此可以见得,程远确是对柳恕之赏识有佳!
台下立马一片鼓掌喝彩之声,把柳恕之回答的话尽数都淹没了过去。
程远没听清回答也不着急,原本他便只是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重视意思。这诗会都是他举行的,要查一个来宾的姓名那是如何的简单!
而柳恕之回答完,则是将那酒杯执起,把剩下的残酒一口饮尽。
他饮酒的姿态与李彤又有些不同。李彤端的是那豪放不羁,而他则是极尽仪态端庄。虽是作的是一口尽饮这般算不上多优雅的事,可却给了别人一种世家公子风度翩翩的模样。
等他放下酒杯,程远已是又斟满了杯酒,将那一下道题目公布了出来。
因着前面两题的表现实在惊艳,这后面几题倒是显得有些有些索然无味了。而也幸亏李彤和柳恕之两人皆是没有再要答题的举动,这才避免了这场诗会最终变成这二人独秀的场面。
而万安则是凑了个巧,在遇上了一道众人都答不出来的难题时,也趁势吟了首诗而得以饮下了一杯酒。
虽然众人面上没表现出什么来,可心里哪还不知道这万安十有八九又是拿了别人作的诗来顶替。可他们知道又如何?万安本来来着诗会便是为了显摆一通,现下里得了那杯酒,那可真是走路都仿佛带着风,就好像自己真是个才华横溢的公子哥儿!
万安面上一片嘚瑟,可其他人心有不岔也拿他没办法。来这诗会的大多是在京城无甚人脉的,或是想谋个名利的小角色,要不然那还用借着诗会来结交人物?
而等程远终于是倒完了那一壶“桃花笑”,原本或是兴致缺缺或是争名逐利的众人这会儿都是一个模样紧盯着程远。
这下面,便是诗会的最重头了!
这诗会上表现若是好得了程远青睐的,便会被点名得到个上去再作一首诗的机会。而这首诗不同于刚才所作的三言两句,可算得上是一篇文章!且不做拘束!
这无疑是在众人面前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况且若是表现地好,直接和程远攀上关系也不是不可能!再不济也能在程远面前博个眼熟,不定以后做了官能得些关照!
那今年的文状元傅清秋,据说便是在这诗会上被程远一举瞧中,会后收作了弟子。这不,今年便是出人头地前途再不可限量!
而其实这上台的能是谁,大家心里都是有些数的。就比如那李彤和柳恕之,便基本是定了。可自己心里总归是还有些期待,不定自己便被程远瞧上了呢!
当然,不论这几人如何作想,这最后的结果还是不会变的。
程远不急不慢地报了四个名字——其中两个自然是那李彤和那柳恕之。剩下两个一个则是那傅清秋,而另一个则是之前颇不惹人注目的一位,名唤张庆。
可有人心里有数,不代表所有人心里都是有数。
在那程远报名字前,万安便左右摆了好几个造型,谁知到最后竟然是没有他的名字!若说有傅清秋,李彤和柳恕之他还能作些理解,可那个之前名字都没听过的张庆是何意思?大家同样是都未被程远开口称赞过的,凭什么没有我万安却有你张庆?
更何况他这次前来,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说背后给他作诗的是何人,单是请来的乐师,便是那有名的大师周妙话。这样的阵仗过来,居然没能拿了上场的机会,不可谓是不丢人!
万安当即忍不住站起来表示了不满,“再下刚才所作的诗难道比不上张庆公子来得精妙?为何程相你选了张庆公子而不选在下?”他说话间好歹还记得自己是个世家公子,可平日里散漫惯了,要改也一时改不过来,这话说得是颇为不客气。
程远本就因着诗会上出了万安这个异类而有些不满,现在还遭了万安一通毫不客气的乱呛。心情糟糕之下说话语气也重了两分,“万安!你当本相我当真看不出来是王林青!”
周围几人皆是满脸恍然。
原来是王林青,难怪这诗作得如此精彩!
而万安脸上一阵青白,张口还要辩解,却被他身后的周妙花拉拽了下去。
而少了万安这个异数,剩下来几人皆是觉得神清气爽,连带着对那接下来的颂诗环节也更多了几分期待。
因着张庆是四人里面最名不见经传的一位,此刻便是主动上去做了那第一位。
他也是没想到此番自己会爆个冷门,连乐师也没有准备,只是一个人在台上吟诵完了一整首。
说来也奇怪,刚才“曲水流觞”时,这人表现平平。可等这人到了台上时,作出来的诗却是辞藻华丽叫人叹为观止了。
余渺渺在底下看得出神,心里正感慨程远果真是眼光老辣时,忽然边上就传来了程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