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养成技巧_纪开怀【完结+番外】(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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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弦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将手臂上的累累伤痕送到两人眼前。
两个丫鬟倒吸一口凉气,变了色,其中一个道:“我去禀告俞妈妈。”另一个则道:“五少爷,我带你去上药可好?”
朱弦泪汪汪地重复道:“我要见祖母。”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左右,穿一件素色褂子,圆脸高个的仆妇匆匆走了出来。虽然面貌年轻了许多,朱弦还是一眼认出来,来人正是许老太太身边的第一得意人俞妈妈。
俞妈妈看到朱弦露在外面的手臂,也变了色,过来帮她放下袖子,又携了朱弦的手,和颜悦色地道:“五少爷请跟我来。”
朱弦乖巧地任她拉着,进了东次间。
里面烟雾缭绕,檀香悠悠,靠墙摆着供桌,上面供着一尊通体洁白的观世音雕像,妙相庄严,眉目慈悲。
许老太太跪在蒲团上,手里捻着一串沉香木珠串,正阖目而念。
俞妈妈带着朱弦来到许老太太面前,恭敬地道:“太夫人,我把五少爷带来了。”
许老太太慢慢张开眼睛,目光落到朱弦面上。
朱弦眼圈一红,喊道:“祖母!”
许老太太伸出一只手,俞妈妈忙过去将她搀扶起来,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许老太太对朱弦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给我看看。”
朱弦小步走了过去。许老太太挽起她的袖子看了看,又掀开她后背的衣服看过,脸色倏地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她问俞妈妈。
俞妈妈垂下头去:“五少爷课业学得好,因此常有人不服气,要与他切磋武艺。”这些事情当然瞒不过她的耳目,相信也瞒不过谢家其他掌权人,只不过,孩子间的打闹,没有长辈出头,没有谁当一回事罢了。”
“有些人?”许老太太冷哼一声,“是哪些人?”
俞妈妈道:“几位在咱家族学的表少爷,还有三少爷、四少爷……”
“显儿呢?”许老太太追问。
俞妈妈道:“二少爷倒没有参与,只是……”她有些犹豫。
许老太太冷笑道:“只是什么?只怕这个主意就是他出的吧。”
俞妈妈垂头道:“什么都瞒不过您。”
许老太太哼道:“他从小就看不得五郎,就怕五郎分了他的宠爱,打量我不知道呢!世子和昕姐儿可怜他小小年纪失了母亲,都纵着他,越发纵得他一肚子坏水。”
俞妈妈不敢说话了。
许老太太道:“让立夏带五郎下去上药,派个人去请大夫,再把世子和昕姐儿叫来。”
俞妈妈迟疑:“不用请夫人过来吗?”
许老太太冷哼:“她要顶用,五郎需要到我这里来求救吗?五郎心里明白着呢。她这个做娘的,心眼早就偏到没边了,心里只有一个六郎,但凡她要有一点关心五郎,五郎也不会受这些苦。”
俞妈妈赔笑道:“六少爷自打出生就身子弱,难怪夫人要多操心些,也就顾不得五少爷了。幸好五少爷还有您帮他做主。”
许老太太叹了口气:这些事她原不想多管,可二郎他们也闹得太过分了些。五郎也是她的孙子,既向她求救了,她怎能不心疼。
丫鬟带着朱弦下去上药,朱弦却不肯走。鱼郎处境堪忧,不趁此机会在许老太太跟前混个脸熟寻求依仗,更待何时?她蓦地挣脱丫鬟的手,红着眼睛喊道:“祖母,祖母……”一声声,无助又依恋。
鱼郎吓了一跳,忍不住道:“念念,别这样,祖母最喜欢乖乖的孩子了,不听话,她会不高兴的。”
真是个傻孩子,没听说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大人嘴上再怎么说喜欢乖巧的孩子,真正上心的也只有操心多的孩子。鱼郎不得母亲喜欢,处境本就可怜,好不容易见到老太太,当然要借机打动老太太的恻隐之心,让老太太对这个孙子多上心些。
她也不知会在这里留多久,总是能多帮他一点就多一点。至少,以后鱼郎也可以得些老太太的庇护。
小小的粉雕玉琢的孩童,黑葡萄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晶莹的泪珠又大又圆,一颗颗滚落,却不敢放声大哭。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许老太太心里叹了一口气,伸臂将孩子搂入怀中,声音慈和:“我们家五郎这是怎么了?”
朱弦睁着大大的泪眼看向她,声音小小的:“祖母,我害怕。我……可不可以就在你旁边上药?”
这孩子,这就把她当依靠了吗?也是,除了自己,她还能靠谁,那个偏心偏到天外去的娘吗?许老太太的心软成一团,柔声道:“好,好,五郎就在祖母身边上药,祖母看着你呢。”
等上身的药上得差不多了,那边谢昕也过来了。
长了两岁谢昕容貌更盛,凤眼斜吊,薄唇微抿,穿一件十样锦缠枝牡丹纹褙子,外披石青银貂内里缂丝斗篷,明艳华贵,气势越发逼人。向许老太太行过礼后,她淡淡扫了朱弦一眼,坐到了椅子上。
许老太太问道:“世子呢?”
谢昕道:“安乐侯世子殁了,今天是正日,他一早就去了。”
这是正事,许老太太自然不会说什么,神情微肃,问谢昕道:“昕姐儿,世子不在,你是长姐,这事你怎么看?”
谢昕没有马上回答,抬眼看向朱弦,目光宛若利箭,沉默地审视着这个几乎一直仿佛隐形人般的弟弟。她还以为,他打算隐忍一辈子,永远不会说出来了呢。怎么胆儿忽然肥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晓妆赴宴”,“枫叶飘飘”,“不哭摸摸毛”,还有两位数字君灌溉营养液,(づ ̄ 3 ̄)づ
第42章 算账
朱弦在她逼人的视线下眼泪汪汪地垂下头去。
谢昕开口道:“这事是显弟不对, 学堂里他是最大的,没有护好弟弟,反而唆使底下几个小的整日斗殴,闹出这般事来。不过……”她顿了顿, 微讽地看向朱弦, “鱼郎, 此事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出来?”
朱弦心头一跳,这确实不好解释,不过她既然想好了来告状, 对此自然早有准备。她怯生生地垂下眼,脸色惨白, 瑟瑟发抖地道:“我……我不敢说。”
“不敢?”谢昕慢条斯理地端起小丫鬟奉上的茶啜了一口,神情平和,目光却隐含锋锐,“你为什么不敢说?”
朱弦的声音又委屈又伤心:“我告诉过娘亲, 可娘亲说我淘气,是我不对。”
脑海中,还不知撒谎为何物的鱼郎黯然纠正道:“念念,你搞错了,娘亲没这么说。她根本从来不管我的事。”
朱弦暗暗撇了撇嘴:周夫人的话当然是她胡诌的。可这个锅周夫人不背谁背, 她亏欠鱼郎这么多,也该补偿些了。
许老太太和谢昕对视一眼,都信了, 周夫人对鱼郎的冷淡众所周知,确实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谢昕道:“那你今日怎么敢说了?”
朱弦脸色一白,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颤声道:“狗,他们放了恶狗!”恐惧之念如潮水般从心底漫上,阴冷、黑暗、漫无边际,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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