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这一年可还平顺?”宁俭恭恭敬敬的站起,“回父亲,宁府一切安好。”
老太爷点点头,“你办事,我一向放心的。照顾着这么大一摊子,你也是辛苦了。”
面对老太爷的夸赞,最高兴的,莫过于大姨娘何氏与良九了。
“是孩儿职责所在,孩儿愧不敢当。”老太爷很是欣慰,“你也有二十七了,可是有中意的女子?”
望了一圈,在座的也就老五是个快要当爹的,其余的竟一个赛一个的清心寡欲,着实让老太爷看着着急。
“这……”宁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除了宁谦,旁人都不知为何宁俭至今不娶亲,媒人都快踏破了宁家的门槛,可宁俭永远都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
见众人纷纷竖起耳朵,宁俭只觉如鲠在喉。
“父亲,二哥早就心上有人,他这是在害羞哩!”宁谦站了出来,“害羞”两个字用在宁俭身上,倒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宁俭自小就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很少见他为过什么事变脸。今日宁谦这么一说,再看宁俭适时的“脸红”,竟真的像是“害羞”一般。
慕容氏听闻宁俭有了心仪的女子,十分关切,“俭哥儿看上的是哪家的小姐?那位小姐芳龄几何?可有画像让大家看看?家中是做什么的?”
“母亲,二哥如今才与人家姑娘结识,问这些为时尚早。”慕容氏坐了回去,“对对对,是我心急了些。”
何氏原本也想问这些事,但看到宁俭的脸色不豫,便默默将话咽了回去。
“不拘是个什么家世,难为人家姑娘人品好便成。宁家如今圣宠正浓,什么权势财富都莫要讲究,知道为宁家留条退路才是。”宁俭躬身应了。
老太爷也不放过宁谦,“还有你,别老拿国事做借口。娶妻生子才是天经地义的正理,看的中意便娶回家。”宁谦与宁俭不由苦笑。
宁善自以为自己年纪小,还在那里笑看宁俭宁谦伤脑筋,哪知下一个就被老太爷点了名儿。
“老六你也别在那里笑。你二哥日日照拂于你,你也该多帮帮你二哥才是。”宁善被老太爷抓包,脸上的笑容一时便的有些尴尬。
“是,孩儿谨记。”
老太爷教训完儿子,接下来就该轮到两个闺女。
“听闻老九找到了婆家。哪家的公子?可有戴着官身?”良九羞红了脸。
“回父亲,九妹妹说的人家是泸州神医柳牧原柳大夫,前些年太后凤体欠安,宫中许多御医都束手无策。柳神医偏生一出手就治好了太后,圣上赞誉有加,亲封了‘神医’称号呢!”
良九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便由宁善代劳了。
“柳牧原?可是‘鬼手神医’云雾老人的高徒,柳牧原?”老太爷显得很是惊讶,“当年我追随圣上,有幸见识过那位鬼手神医,他身旁有一男一女两位小童,气质不凡,谈吐不俗,想必那位男童便是柳公子吧?”
“另一位怕是就是柳姑娘了吧?”宁谦似笑非笑的看向宁俭,宁俭只作不知。
老太爷将他们从大到小挨个儿提点了一番,连带德十年纪尚小,也是考校了一番学问才作罢。
等到几位主子回到宁府,夜都深了。
柳翩翩见到良九他们回来,面色一喜。
宁谦那么一说之后,所有人看柳翩翩的眼神都不对了。
以前,下人们都拿她做客人对待,礼貌而疏离。现在人人争着想讨好,这位小姐,怕是以后会成为家主夫人呢!
柳翩翩不知缘由,正纳罕间,德十便笑嘻嘻的进了柳翩翩的院子。
“柳姐姐好兴致,在这儿看金鱼呢?”柳翩翩捻着鱼食只管想自己的心事,哪里有看金鱼的兴致。
“十小姐怎来了,快坐。”丫头娟儿赶忙上了茶,又给德十端了一盘果子,“这是刚送来的甜果子,我尝着味儿是真不错。”柳翩翩坐在德十身旁。
德十心知肚明这些下人的眼色,也只作不知。
“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有些丫头仆妇来我这儿搭话,十小姐可知这府里发生了什么吗?”
德十掩唇偷笑,“我虽不知这府里怎么了,我却是知道姐姐怎么了。”
柳翩翩不解。
“姐姐就当不知,只管自己享受便好。不过都是些许丫头婆子的鬼怪心眼儿罢了。”
☆、第二十四章 翩翩心事
自那日护国寺祭扫之后,柳翩翩除了觉得宁府里的丫头仆妇甚是奇怪以外,也觉得宁俭似乎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她。
以往两人在府中巧遇,他们总会笑谈两句,或者寒暄一阵。可自从他从护国寺回来之后,见了面连相互见礼都是淡淡的应付,人前更是对她敬而远之。柳翩翩都一一瞧在眼里,唯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心事慢慢拿出,独自一人幽幽伤神。
三五日一晃而过。这日,良九与翩翩坐在湖心亭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子京城贵女圈中的事儿来。
“柳妹妹,你可知前些日子嫁给九城兵马司总兵的那个庞小姐?”良九剥了个龙眼儿放在翩翩面前。
“……”翩翩只管望着湖面发呆,良九半天不见柳翩翩答话,不由疑惑。
“柳妹妹?柳妹妹!”翩翩猛然回神,“嫂嫂怎么了?”
良九哪里看不到翩翩眼下的青黑。
“妹妹最近为何总是发愣?瞧着闷闷不乐的样子,可是府里下人为难你了?”
柳翩翩端起茶杯,轻轻吹着上面浮着的茶梗,“嫂嫂,可是最近府上出了什么大事了?”
良九闻说柳翩翩问及此事,还觉得诧异。“府上的鸡毛琐碎,事务冗杂。若说有大事,无非就是与朝廷有牵连,或者就是些旁支左系的红白嫁丧。除此之外,倒还真没什么能称得上大事。可是近日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啊?”
翩翩叹了口气,“那可是我住在这儿,给你们添了麻烦?”
良九吃了一惊,“妹妹怎能这样想?你来陪我,我尚且高兴都来不及,怎能说是添麻烦!难不成是那个该死的丫头婆子,在妹妹面前浑说了什么?你只管告诉我,看我不收拾她!”
柳翩翩急忙拉住良九,“嫂嫂,不是的。丫头们都待我很好。我只是……”柳翩翩咬了咬下唇。
良九见她吞吞吐吐,心中便明白她是为谁而烦恼了。
“可是二哥对你……”柳翩翩轻轻点头。
“自从你们那日从护国寺回来,二爷对我就总是不冷不热的。我也不晓得怎么了,就是心里觉得难受。”
良九晓得那日在护国寺里,父亲倒是提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虽说是四哥为二哥解围之说,但二哥没有否认,况且当时二哥的神色,任谁都看得出他在犹豫。可是这些话,良九却又不好当着柳翩翩的面说出来。
“妹妹你只管放宽心,我二哥他绝不是那种人。他可能是近来府里的账目与花销有出入,或是商行那里又有了什么糟心事儿。你也知道,二哥身上的担子不小,事务也忙。心情不好也是常有的,你也别放在心上。”良九都觉得自己为二哥辩白的话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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