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细微的一声,却在鸦雀无声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众人不由得屏气凝神。
“原本看在你能尽本分的服侍你主子的份上,我还能饶过你一命。看来现在,我是留你不得了。”宁俭看着古井无波的面色,却在语气间夹杂着浓浓的戾气。
宁庆想起之前见星儿,还道她温温软软的一个姑娘,见人便笑,是个好相与的,却实在想不到,竟会是个有着歹毒心肠的人。心中暗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宁祥规规矩矩站着。对于宁俭院子里的事,宁谦早早叮嘱过,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他们要折腾什么花样儿,就随着他们便是。宁祥默不作声,只管在一旁看戏。
“近来我极少在府中,对下人的管束也是少了。二奶奶的身子不好,你们便觉得主子软弱可欺,在底下胡乱造次?”宁俭声音不大,却让众人都是心头一凛。
众人忙道,“小的(奴婢)不敢。”
“哼,不敢?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敢的很!”众人都噤若寒蝉。
训斥了几句,宁俭便让众人都散了。慢慢行至星儿面前,宁俭让宁庆将绳子解了。
星儿手脚一得了自由,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宁俭面前。
“二爷!二爷明鉴,奴婢真的不是真心想害二奶奶的!二爷饶奴婢一命吧!”宁俭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星儿想要攀过来的手,一撩衣袍,蹲在星儿面前。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宁俭慢慢抚上了星儿的脖颈,纤细滑腻,似是轻轻一握,便能折断似的。
星儿惶恐的眼神让宁俭十分满意。
冰冷的手指并未用力,却让星儿从中感受出透骨的寒意。艰难的吐出“饶命”二字,却再也什么都说不出了。
“我儿尚未出世,怕是一个人去了黄泉孤单的很。不若你去陪他,也好恕一恕你身上的罪孽。”星儿的眼睛倏地圆睁,喉间发出骨头错位的“咯咯”声。着实可怖。
手掌缓缓紧握,感受着手里的生命逐渐流逝,宁俭心中的恨意稍减。
“二哥,还请手下留情。”院门处忽然响起人声。
宁俭放开手,转身看去,“四弟怎得有空过来?”看宁谦着一身缓袍,想来是宁祥回去说了些什么,他怕在府里出人命,特意从房里过来的。
“这等下人着实可恶。但若是由二哥亲自动手,怕是不妥。”宁庆递上一方手帕给宁俭,宁俭不经意的拭去手指上的血迹,笑道,“是不妥。”
星儿趴在地上,已然昏厥了过去。
宁俭皱了皱眉,“但就这样赶出去,怕是太过便宜了她。”
“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二哥不如依着家规,削去这人的十指,然后再移交官府如何?”宁谦说的云淡风轻,仿似说的不是“削去十指”而是“今晚天气不错”一般。
宁庆立即领命而去。
“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株老参来,左右放在我这儿没什么大用处,不若先拿去给二嫂补补身子。”宁俭正要离去,宁谦猛地拦住宁俭,低声道。
宁俭并未多留,“多谢了。”言毕,转身回了院子。
宁谦看着宁俭的背影,笑的有些怪异。
“爷,今晚的做派,可不像您平日里?”宁祥有些不解。
二人慢慢往院子走,眼见着四周无人,宁谦漫不经心道,“总归在府里见血不好。”
快到院子门时,宁谦却突然驻了脚步。
“这几日,咱们院子里那些老二的人也该清上一清了。”宁祥猛地顿步,“爷是说……”
宁谦望着还灯火通明的宁俭院子,“那日吩咐你去做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漏出去。”
宁祥恭声道,“是。”
将袖口拢了拢,里面正安安静静躺着一个药瓶。宁祥心想,明日他就要找个地方将东西远远扔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唉,湖南最近老下雨,神烦哎!!好怀念北方~好想回家!
☆、第九十章 信了你的邪
“群贤毕至”在金掌柜与宁福的共同打理下,算是慢慢步入了正轨。宁善更是在大病一场后,重新回来做了东家。
今日,宁福特意在铺子门口挂了串长炮竹,算是喜迎东家回来掌权。
浓浓的硝烟味道让宁善找到了几分安心。躺在家的那几天,日日清闲,着实让宁善心中发慌。
想起昨日。
“不赚钱的日子,过着没滋味呀!”宁善躺在傅京的大腿上,傅京正拿着篦子给宁善篦头发。
傅京嗤笑道,“真是天生的劳碌命,连歇着都不安生。”
“哪儿像您这么好命的做个大官人。小的要是不挣钱,恐怕着阖府上上下下都要去和西北风了!”宁善撇嘴,揪着傅京胸口处的盘扣,解开系上,解开系上……
傅京猛地拍掉了宁善“作恶”的手,“别闹。”
宁善哪里是肯乖乖听话的人,不仅现在将傅京上衣盘扣解开,还缓缓向下游移,大有要撩火的架势。傅京放下了篦子,满脸无奈,“你不是明日还要去巡视铺子吗?”
“奇怪,巡视铺子与我脱你衣衫有何关系?”宁善咬牙笑道。
猛地,宁善就觉的脸旁似乎有个“庞然大物”,悄悄“苏醒”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群贤毕至”早在前两日,就被宁福带着伙计将铺子里里外外打扫一新,就连门口的匾额都像是刚刚挂上去,崭新的一样。宁善在门口看了半天,“嗯,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不错。”宁福早就等着这句话,乐得像是吃了蜜似的,直合不拢嘴。
“爷,您别光看外面,您进去瞅瞅,还有更好的呢!”宁福刚一说完,宁善的脸色似是一白。宁福光顾着傻乐,没发现宁善的不对劲儿。
宁善尴尬的笑笑,“行,进去瞅瞅。”先迈了步,脸色顿时刷白。
宁福跟在后头,只觉得今日六爷的走路姿势怎么有些别扭,却未做他想。
傅京倒是一早就进了大理寺,平日里威严无限的人,今儿却像是有了天大的好事一般,还哼起了一小段《马陵道》。众人不解,但心中又好奇得紧,便撺掇着平日里与傅京常常走动的大理寺少卿去问上一问。
大理寺少卿也难得起了玩笑的心思,竟真的凑上前去询问,“寺卿大人今儿可是逢了什么喜事儿,说出来,大家也好一起乐呵乐呵?”
傅京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我记得谁手里好像还有几桩积案,若是太闲,倒不妨你去帮一帮他们……”
大理寺少卿原本玩笑的脸顿时垮掉,忙不迭的往外走。
“哎呀,我记得谁让我帮忙送卷宗来着?下官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打着哈哈,出了门。大理寺少卿长舒了口气。
“常兄如何?可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一群同僚凑上来,满脸的幸灾乐祸。谁都知道大理寺卿傅大人不近人情,谁跟他搭讪都会被他无情的呛走。啧啧啧,看来脸稍微亲近一点的下属都不能幸免于难。
大理寺少卿狠狠啐了一口,“呸!我还真是信了你们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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