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又欢喜地跑去将这几朵花洗干净了,放在太阳底下晒了起来。
“你待这花晒干了,让嬷嬷收起来;过段时间再闻闻,可有花香,再查查书,可能入药?或是做他用?”童月瞧着那花朵,上面有清洗过后留下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越发显得它的娇俏可人来。
也不知是心情好了,或是比之往日多走动了许多,或是吃了那药的效果;这一日下来刘义隆不仅饭多吃了半碗,就是咳嗽的次数都少了些;坐在旁边的赵嬷嬷看着那埋头吃饭的孩子,心中安慰了不少。“以后公子多出去走走才是。”
刘义隆抬头,看着赵嬷嬷。欲言又止,转而淡淡地点了点头。
赵嬷嬷暗暗叹了口气;纵然他比别家的孩子早熟些,但毕竟是个孩子,她哪里不了解他的心思。不过是希望今日来这里煎药的小姑娘能够时长来陪陪他罢了。
只是童月傍晚与刘义隆一起将还未晒干透的花朵收起来便离开了。晚间自然是不能再来。
赵嬷嬷想着,以后多与那小姑娘亲近些,兴许能多来这边走动;看得出小丫头也是喜欢与自家公子玩耍的;自然不会过于推脱,便是大公子不情不愿呢!还有个自家可以做主呢!也不是怕的。如此想来,便宽慰刘义隆道:“明日老奴自去看看,大公子那边不忙的话,咱们还麻烦童月姑娘来煎药。小姑娘人伶伶俐俐的,真讨人喜欢。”
刘义隆嘴角扬了扬;并未作答,低头扒了口饭继续吃了起来。
阳光刚斜斜地打在墙上、瓦片上、树梢上;鸟儿在树间一边跳跃一边鸣唱;童月手头拿着简单的行礼;迈着欢快的步子向刚进府门时的道上走了去;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似乎连头发稍都感受到了,在晨风中飞扬了起来。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后面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跟随着;脸上的落寞和孤独;与她的快乐和兴奋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打算跟上她步伐的脚步欲走又止,只得悄无声息地跟在她的身后。
门口的车辇已经齐备;那站在车辇旁的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见童月来了,赶紧走上前来,笑道:“赶紧上车罢,夫人在里头等着呢!”
童月有些受宠若惊,自己不过是个小丫头,哪里经得起夫人的等待。赶紧小跑上跟了上去。
刚走至车辇前,前面突然缓缓驶来一抬轿子,由四个小斯抬着;装饰得甚至华贵;撵两侧伴着四个丫鬟,穿戴比刘府的丫鬟华丽得多了去。童月想着,应该是个富贵人家了。
“夫人!前头来了抬轿子。看着像是……”丫头话还未说完,袁羽衣已经打开了车帘子;拿眼瞧了一眼轿子,赶紧下了车,迎上了前。
前头的轿子也停了下来;缓缓落下,左边的丫头赶紧掀起了帘子;这才从里头走出来一个衣着精致华贵的小姑娘,约莫七八岁的样子;生得圆脸盘子,肌肤白嫩;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看着袁羽衣淡淡笑了一下。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离去
袁羽衣随手拉了童月上前,施礼道:“臣妾拜见海盐公主!”
这袁羽衣口中的“海盐公主”便是当今晋恭帝之女,讳名茂英,也是传言将选取刘义符为驸马爷的公主;见着袁羽衣行礼,赶忙上去虚扶了一下手,道:“袁夫人多礼了。我还只是个孩子呢!”
袁羽衣含笑起身。虽不是太清楚现在的局势,却也知道现在将军的势力不可小觑;自然是当今圣上也多了几分敬畏;这海盐公主也算了来了几次,也不做大排场,也不娇惯着,甚是好相处;只当时随意走动走动,刘府上下也只热情招待。
“袁夫人这是?”司马茂英抬眼看着不远处的马车;又转回神来问道。
“回公主的话。臣妾姑母病重,臣妾想去探望探望。”
司马茂英点点头;看着袁羽衣身边的小丫头生得颇为标致,又面生,便也随口问了句:“袁夫人又新买进了个丫头么?好生俊俏啊!”
袁羽衣未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算是应了这话。“公主海涵,今日无法招待公主,还望见谅。”
“哪里的话,我今日来之前也未告诉了夫人的。”说完笑了一下,眼睛完成了月牙状,自有一番可爱之处。走进了袁羽衣,伸手遮了嘴唇,悄声道:“我这是偷偷出来,找玩儿的呢!可不能说出去了呀!”
袁羽衣笑着点头应承。又道:“臣妾只能下回招待公主了。”
“袁夫人自去吧!我自去无妨的。”说完便自顾向府内走了去。
袁羽衣一行人回车内;车辇很快启动了,慢慢地远离了府门,渐渐地只能看见一个小点儿,最后消失在了视线里。
开始躲在门内的刘义隆,此刻站在门边,手抓在门上;眼睛盯着车辇消失的方向,就这样安静地盯着;安静地看着它在视线中消失……从未有人告诉他,她会在今日就离开,也未有人知道,她离开多久,更没有人知道她还能否回来……刘义隆的眸子渐渐地暗淡,最后一片漆黑;最后转身,向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快要拐进书院去拿书的刘义隆迎面撞见了风风火火的刘义符;那步子,就跟脚下生风了一般,飞了过来。见着闷声不吭的刘义隆,大声叫了句:“三弟——!”
正暗自出神的刘义隆闻声诧然地抬眼,看着冲过来的刘义符,赶紧侧了一下身子。“大哥?”
“你刚从门口过来么?看见我的丫鬟齐童月吗?”语气甚急。就差没将他的手掐着刘义隆的脖子让他快点说了。
“走了。”刘义隆淡淡地道;转而向书院内走了去。“一大早跟着袁夫人离开了。”
刘义符跳脚。“什么?她怎么可以不跟我说的?!她可是我的丫头!!”
今日起来之时,本想着叫来童月一同来看看三弟的病是否好些了的;刚走到她的房门口,却瞧见了三个小巧的灯笼,做得很别致;不是平日里见着的样子,一个是含苞水芙蓉状,水红色;一个是含苞细长花瓣状,淡黄色;还有一个含苞夕颜花状,深红色;虽谈不上做工精良,但对于糊弄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了。刘义符欣喜不已,最是喜欢那个水红色荷花灯笼;自上次害得童月溺水之后,做灯笼这件事情再没被自己提起了,没想到她还能记得;想到这里,站起来在门外叫了童月两声。却是没有回话;刘义符想着兴许是昨日在三弟那里累坏了,晚间又做了灯笼;就让她多睡会儿。便拿起三个小灯笼打算先出去炫耀溜达一番;未曾想刚拿起灯笼,就见落下了一张纸来。刘义符好奇;捡起来看了才知道,这是童月写给自己的信呢!这三个灯笼也是给自己三兄弟的。
刘义符这才恍悟,童月不是已经离开了吧?方才折回身推开了童月的房门,却见里面收拾整齐,有关她的东西是一点也未见得。便惶急慌忙地寻了出来。
听得刘义隆这么一说,心中更是又气愤又难过;却又无处发泄,对着已经进了书院的刘义隆叫道:“她也没讲要走的。莫不是你昨日给她气受了?!”
刘义隆的脚步一顿;嘴张了张,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向里走了去。
刘义符也知道自己这是没事找事呢,童月要跟着袁姨娘走的事儿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只不过心中实在是堵得慌。踢着步子不情不愿地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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