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个不是走就是死?齐妫转头看向她。“你却又从何来的证据?”
“所幸的是,那密儿却是在出宫不久便被臣妾截住了,这会子正藏在一处呢!”路惠男言辞凿凿。
齐妫点头。“她招了吗?”
路惠男点头。“她虽不肯明说,但从她一些断断续续的言语当中,臣妾今晨间总算是将这几条路子屡清楚了。”说着又道:“现下便是要审问这吴美人了去,将吴美人与密儿一对对质,便就是明白了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去母保子
齐妫思忖了半晌。“此事现在也就只有密儿是唯一的证人,现在她一时不肯承认,却又是作何对质?届时反倒是落得一个嫉妒知之名。”
路惠男恍然,自己若是不前来这里说上一说,只怕便是要授人以柄了。“皇后娘娘说的是。”
“但既然已经查到这份上了,却也须得继续查下去,才要叫那些使绊子的人尝到苦果了去!”齐妫放下那纸张,抬眸看向路惠男,道:“你且先去诱导一番那密儿,或是打探一下她家中是否有父母兄弟的,若是有,或是可以用得上的。”
路惠男点头。
“这密儿知道自己说了真话也是死路一条,若是不给些好处,几人是不愿意苟活在这世上的?”齐妫揉了揉额头,眯着眼睛挥手道:“婕妤自去罢!待此事过,皇上定然也会对你高看几分的。”
路惠男起身,却是施礼道:“臣妾从来都是那一句话,只是看着他,便是心满意足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去。
却说前朝这边,却是遇见了春季大旱,滴雨未下,那种下去的小苗,便都干死在阳光下;紧接着便是瘟疫流行,使得流民遍野,就是建康也难免有出现了瘟疫。
朝野内外一片慌乱,大旱将导致今秋颗粒无收,而瘟疫便更是雪上加霜。刘义隆一边头疼后宫的凌乱一边更是痛心疾首百姓的疾苦。
齐妫却是在这当口难得地携着路惠男一同来到前殿见刘义隆。
她进来的时候,他正眉头紧拧,看着一摞的奏章都是各个郡县旱情的,心中便是那蚂蚁咬了一般,心焦得不知如何是好,彼时王华已去世,到彦之出任京外,王昙首派出体察民情;而从建康带过来的朱容子与刘文已去了黄陵守墓去了,思来想去,竟是一个发牢骚的人都没了去!突然觉得门口的阳光一暗,忍不住抬眸,竟是见着那许久都未曾见到的身影出现在了跟前,心中顿时一喜,习惯性地从站起来,便伸手想要去牵她,待到见着她那淡漠的眼神时,心便瞬间冷落了下来。
“臣妾拜见皇上!”齐妫与路惠男一同上前。
刘义隆张了张嘴,却只只字未言,点了点头。
“听闻我大宋境内瘟疫横行,臣妾甚是忧虑,恳请与太医一同出宫前去看诊帮忙。”她言语依旧淡淡,好似只是在陈述那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刘义隆拧着眉头看着她,其实他多想与她说说进来一些烦闷的事情,与她讲讲这前朝许多勾心斗角的事情,甚至与她说说劭儿最近又长高了许多……也许,只是想简简单单地搂着她,闭上眼睛安静地假寐一下,让他享受那似久远了的简单的温暖与温馨。
“还请皇上准了臣妾等这些闲人。”她刻意将那“闲人”二字咬得清晰。
“……不行。”刘义隆酝酿了许久,方才说出这二字。
齐妫抬眸与他正视,见他眉宇间早已拧在一起,记得初见他时,他便是经常这样,眸中带着某种淡淡的忧伤,说不清道不明,只现在,她依旧看不明白。“为何?”
“不为何,皇后乃是后宫之人,岂能到宫外抛头露面?”
齐妫淡漠地冷笑了一下。“皇上说这样的话,臣妾实在是不懂得很!我大宋民风开放,并未有女子不能上街此一说,况如今百姓遭难,朝廷本就应该施救不是么?”
刘义隆被她的眼神与唇角的冷笑戳痛了心口,拍案道:“你是在质疑朕的治国能力是么?还是觉得有人比朕更能将宋国治理好?”
若是她未曾记错,他这般拍案对自己,是第二次罢?第一次是在江陵,因为刘义真的事情,那这一次呢?只怕是告诉自己:在他心中,她现在什么都不是!拍案算什么?只怕某一日赐死也是可能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绞痛,施礼之后,转身扬长而去,阳光甚好,洒落在她的脸上,却是觉得一片冰凉:曾几何时,他们之间,连最简单最平常的对话,却要这样结束的?曾几何时,他不在需要她的软语温存,她也忘却了他的柔情似水。
刘义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凄凉一片:她何时不再问一问自己缘由,而自己何时,又不再愿意说出这缘由呢?
“皇上,您为何不告诉娘娘,此次瘟疫凶险,您不舍得叫她去涉险呢?”刘能站在旁边轻声问道。
刘义隆苦涩一笑。“朕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她这般要求,自己也绝不会拍案的,如今看着她那股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便是没来由地生气来!”
“皇上,不如就让皇后娘娘去了,多派几个人看着便是了。”
刘义隆叹息了一声。其实他恨不能就此刻拥她在怀中,好好与她解释一番。只是,只是……
潘惠儿已然察觉到有人在查吴美人一事,但路惠男此刻手中证据确凿,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可行,当下便也是急得不行,若是此时一旦暴露,只怕自己的人头都是保不住了去。
便是急急叫芳儿偷偷出宫送了一封急信给公主府。
公主府内,刘兴弟正在与袁婳一道下棋品茶,实在是好不自在。
袁婳却是落在最后一子笑道:“还是公主厉害了,每每都是叫你赢了去。”
刘兴弟淡淡笑了一下。“也不过是半子而已,想本宫的年纪却是要多了你一半,可不是应该是这样的?”
袁婳淡然一笑。
“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想要入宫那是极难的,毕竟你那二妹是皇后,本宫就是再有能耐,能叫皇上视而不见了去?”刘兴弟放下棋子,伸手端着茶水呷了一口。“按本宫说,还是找个人家嫁了,你这个年纪,着实是叫人尴尬。”
说得袁婳面色一红,颔首饮茶不语。忸怩了半晌,道:“公主说的,我都知晓,若不是公主收留,现下只怕不知何处埋白骨了。只是,我心中只住着那一人,再容不下他人了去。”
“可你莫要忘了,皇上那边可还是记着你一笔债的。”刘兴弟淡淡道:“你就不怕失了性命了去?”
“怕什么呢?若朕为此丢了性命,却也不失于一件美事。”袁婳有些凄然地笑了笑。“如今我苟活在这世上,夜里细细一想,却也甚无趣得很,只剩得着一个希冀了,若是靠近哪怕一点点,又何妨飞蛾扑火?”
刘兴弟到底是不明白她那心中的一缕奢望的。
芳儿将信交给公主之后,便站定在那里等着她的回信。
刘兴弟将内容看完之后,便烧了去,转头与袁婳说了吴美人的事情。
袁婳心中思忖了一番,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虽是狠辣了些,但淑仪的命却是能无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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