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只是倚在门槛上冷冷一笑,回过身对年轻男子大骂,“还愣着干什么,煮热水去!” 青年听见红衣男子自报家门,心里咯噔一下,又惊又喜,满是无奈心酸,抚着静躺在床上少年的手,“阿舒,你有救了,是凤七。”
年轻男子急忙应声去了,走到门口处有回头满是担忧地问道,“大夫,他这伤能治好吗?”
正在净手的凤七上挑着一双媚眼,瞧向男子,“呵,治好,我在你心窝子上捅一刀试试!少废话!烧热水过来!”
用剪刀剪开了衣襟,凤七才发现,楚玄澹的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左胸,伤口不深,只有一寸罢了,也像是匕首所伤。
真正致命的右胸,这破破烂烂的匕首,都快要锈化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插进去的,竟然有三四寸深。
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知道阿舒的心脏在右侧,好险是贴着心脏穿过去的,否则,这会真要准备两副棺材了。
青年眼睁睁地看着凤七取出匕首,给楚玄澹包扎完毕,才终于落了心。一时体力不支,竟然跌倒在地,“大夫,阿舒,什么时候能醒?”
“命救回来就不错了,还想醒?看造化吧!”
凤七累的腰酸背痛,没好气道。
青年犹疑许久,终于开口问道,他知道此时开口问旧事不妥,但阿舒险些丧命皆因此时而起。此事就是横在他们三人之间的一根毒刺,谁碰上谁就被扎地头破血流,体无完肤。
“大夫是否早已认识阿舒。”
“对。”凤七倚在楚玄澹的床前,漫不经心道。
“是否在一年前?”青年步步紧逼,凤七不悦地看向他,他又道,“当时阿舒找你是否是要你医治一个人,你为什么没来?”
凤七眯起狭长的眼睛,审视着面前的青年,刚刚还哭的一塌糊涂的青年目光沉着,冷静地与他对视。
红衣男子突然邪魅一笑,下一刻笑得肆意的男子就掐住了青年的脖子,漂亮的容貌因为憎恶与怒火而变得极为可怖,“是你伤了阿舒?”
青年感觉冰凉的指甲已经嵌进了他脖子里,奋力挣扎,一掌劈向凤七,凤七不得不撤手。他脱困后大把呼吸着新鲜空气,“咳咳,阿舒,这个人,若他不想死,谁能伤他这么深!”青年嘶哑着嗓子喊道。
凤七恍然,却又不解,“他怎么会想死呢?不可能!”
青年摸着脖子并不作声。
红衣男子似乎想到什么,他冷笑道,“我本来不想说给你知道的,又怕坏了他名声。当初,他来找我时,我正被人追杀。他替我杀退了好几波人,就为了拉我去苍茫山。他救了我,我自然不能不报,也答应了。我虽然答应了,可我的仇家并没有答应。最后一次,我和他死里逃生,跳到江里,醒来后躺在一户打渔的船上。问了时间才知这一昏迷就是三天,就算是会飞,也赶不回去就人解毒了。”
青年听完后怅然若失,过了半晌才道,“原来是这样。”
“嗯,就是这样。”
青年突然朝凤七行了一礼,“凤大夫,求您尽力医治阿舒。他对我们很重要,如果他死了,对大靖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青年顿了顿,终于说出来。
却遭到凤七的不屑,“你早干嘛了,现在来做好人。”
“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请您不要客气,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给您找来!”青年长揖到底。
凤七一听来了兴致,“可以呀!我就喜欢这样的人!”凤七立刻拿了单子写了长长的一大串,递给青年,“去吧!快去!”
青年粗略扫了扫,皆是寻常的稀罕之物,找倒是不难,就是花费银钱比较多。不由苦笑一下,又释然,“那阿舒就拜托您了。”
等到青年出门的时候,凤七才想起来,问了一句,“话说半天,你是谁?”
“在下贺兰。”
三江贺府,也是此处的一门望族,祖上也是以武起家的,现今却是致仕不成,而子孙全赋闲在家。
贺兰是贺家的长子嫡孙,文武双全,相貌堂堂的儿郎。本来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却因为这小子玩了一年失踪,回来后又带来一个不知来历的江湖女子作了正妻。真是气坏了老一辈的人,随便给了几处田产就把人打发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此时在贺兰的庄子上,一个身怀六甲的美貌妇人正焦急不已。她身量芊芊,行动如弱柳扶风,虽是面带憔悴,依旧不掩美貌。
一听到小丫鬟说少爷回来了,连忙让丫头扶着她出去,迎面撞上匆匆回来的贺兰,“怎么样?”
她问,原本娇嫩的嘴唇因为紧张而有些干燥,她不自禁舔了舔。
贺兰瞧她半天,见她眼底完全是大仇得报的欣喜和害怕不能功成的紧张,心下一痛,沉声道,“你说呢。”
“死了!一定死了!”女子扶着肚子大笑,十分癫狂,“终于死了,哈哈哈!”继而转成浓重的悲鸣,“死了,死了!阿舒……”
“夫人。”丫鬟们怕她磕了自己,上去去扶,却被柳意打开,“贺兰,阿舒死了!我亲手杀的!”
她望向贺兰的目光一如以前一样,沉静如水,哀伤无助。贺兰心脏蓦地被什么击中一样,张开嘴想告诉她什么。
只见柳意挥着手臂,面容狰狞,“死得好!这种忘恩负义之人早该死了!害死我爹爹的畜生!”
贺兰心中的最后一点柔软因此而半点不剩,他挥手让丫鬟把柳意带下去,独自坐在椅子上怅然若失,麻木地像个木偶。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接着来袭。
☆、40.赶路
沐清明放下手中的羊毫笔,瞧向桌案前的滴水记时的物件。这都卯时了,那猴儿怎么还没送包子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应了一句,进来的是穿着黑白相间劲装的金木,手里托着两三样精致的点心和一盅燕窝莲蓉粥。
“怎么没包子?”
金木愣了一下,“主子,您从来不吃包子的。”
沐清明垂下眼帘,是,原来从不吃的。“你去看看阿舒在做什么?”
金木很快回来,将阿舒陪同老棋圣研究棋谱这一事回禀主子,并且没个半个月他是不会出来的。他抬头看坐在椅子上的主子,分不清主子脸上的表情,就被招手退了下去。
沐清明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精致的饭菜,皱着长眉,半个月没有包子吃……
小主子突然喜欢上了吃包子,忙坏了小厨房的人。
这小厨房的人是金木此次回来备下的,主子这回常住书院,怎么能不开小灶。
小厨房的人不多,却都是身怀绝技,家有秘方的大厨,还有一位是宫里退下来的御厨,各种活计都会干,就是不怎么精通白案。也不怪金木没有准备妥当,沐清明不沾面食,谁知道这次竟然要吃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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