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媳妇生存手册_南北小公子【完结】(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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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她就守着囡囡孤零零地在姜家过日子吗?

  她压低呼吸,让耳朵紧紧地贴在门帘上,可惜屋子里的人说的不清不楚,她听不明白他们要怎么逃。

  樱桃突然就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听自己使唤了,她揣着食盒找到桂芳,桂芳一边嗑瓜子儿一边儿跟旁边的丫鬟闲聊,背对着樱桃过来的方向,还是边上的丫鬟用指头捅了捅她,她才扭过头:“你咋来了?”

  她看见樱桃一张脸蜡白色,噼啪把手里的瓜子壳儿拍掉,手在两边衣服上抹抹,旁边的丫鬟恨恨道:“待会儿又让我来扫!”

  桂芳笑嘻嘻喊她好妹妹:“你歇着,我去跟她说会儿话,回头瓜子皮儿等我来收拾。”

  她走过去先接过樱桃手里的食盒,摸摸她的脑门:“咋了?灶屋的人给你没脸受了?怎么巴巴把东西提到这儿来了?”

  樱桃咬着唇,脸惨白,唇血红。

  她被自己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她说:“快去告诉姑娘,如意要逃!”

  桂芳握着她的手,把她拽到墙根儿:“她能逃的出去?”

  “老爷太太行李都收拾好了,你去迟了,人就没了!”

  桂芳上下看着她,像是再看一个陌生人:“你咋成这样了?”

  “你去不去?”樱桃眼泪流下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三爷和姑娘就这么走了。

  他们去过神仙快活日子,凭什么她要在这儿活受罪,还得给他们养孩子?

  她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怕死!姑娘要是知道了,不得要了我的命!”

  桂芳犹豫不决:“你怎么不去?这丧天良的事儿我可不做!”

  樱桃说:“我腿脚没你的利索,姑娘也不听我说的,你嘴巴甜,能把事儿兜圆乎了。”

  桂芳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想做红脸,让我去做白脸吧?”桂芳平时爱占点小便宜,可是还没有丧尽天良:“外头那个泥腿汉子能是个什么东西?他这么大岁数,指不定家里就有个老婆,如意嫁过去就是给人当奴才做小。我巴不得如意跑了呢!”

  樱桃掐着她往外走:“你去不去!”

  桂芳打开她的手:“去什么,我得值夜!”

  樱桃灯下,眼睁睁地看着桂芳又重新坐回去,抓了把瓜子儿慢吞吞地嗑,她死死地盯着桂芳,眼珠子都不错一下。

  桂芳更厉害,她爱看就看,又不能被少看了一层皮,反正害人的缺德事儿她是不会干。她优哉游哉怡然自得,远远对樱桃说:“我看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该你的事儿你干好,不该你的汤什么浑水!”她刚说了一句,就看见樱桃转身走了,“小蹄子!”

  她呸了一口,掉过头和边上坐着的丫鬟接着聊天,接过旁边没人儿了。

  桂芳心里突然就明白了,原来刚才樱桃那话不是说给她听的,也知道她是不会去给姑娘回话。

  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说给旁人听的啊。

  桂芳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她和樱桃同吃同睡,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不知道她肚子里揣的肠子到底长成个什么模样。

  那丫鬟吭哧吭哧一路往西院跑,这回要是立了头功在姑娘跟前露个脸儿,以后也犯不着总值下半夜的班儿了。

  西院的八仙桌已经支上了,四周挂上了红布和喜字。

  何诗娟还专门腾出来一间喜房,专门让姜如意用来洞房。

  她就是要把喜事办得热热闹闹,她要让姜如意浩浩荡荡的嫁给一个泥腿子,嫁给一个乡下佬做小老婆。

  她就是要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让旁人挑不到一点儿错处出来。

  你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破鞋,能找个清白人家嫁了,你就得偷着乐了。

  何诗娟指手画脚指挥着下人装点院子,还向周边的邻居下了帖子,甚至往营子里姚通那边也下了帖子,说要是有空就赏脸来吃口喜酒。

  大姜氏病了好几天,听到这个终于拼着一口气爬起来,连衣服都没换,就穿着一身杏黄色的里衣,塔着鞋过来:“你要把你小姨嫁出去?你的心被狗吃了?你小心天打雷劈啊!”

  大姜氏一边说一边咳嗽,一张脸蜡黄,像是在煤炉子上熏了几个月的腊肉,她人老了十岁的模样,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人却瘦了一大圈,人穿在衣服里面,一阵风吹过来,挂在身上的衣服直打晃。

  何诗娟说:“谁让太太出来的?”

  马上有几个丫鬟过来拉扯大姜氏,大姜氏手里一直攥着把剪子,人过来她就在空中挥舞,丫鬟全都散开不敢往前上。

  何诗娟软下声音:“娘,咱有话好好说。”

  大姜氏说:“马上退婚!让那什么唐家还是李家的人给我滚蛋!”说着,就着手边的一块正红色绸布扯下来,上面的一个红彤彤的绣球也跟着掉了下来。

  何诗娟站着不动:“娘,你就非得看着小姨在家里做奴才,让底下人欺负?她嫁个好人家,出去享福,总好过在这儿给人当差不是?娘,你真是糊涂了!”

  “我一点都不糊涂!”大姜氏又拽废了几个红绸布:“我真是看走了眼啊,我就知道,何文富那样的畜生,他的种又能是什么样!现世报啊!爹娘养了我这么个不孝女,我就养出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畜生!”

  那丫鬟就是这个时候冲进人群里头,把姜如意要带着老爷太太逃跑的事儿,轻言细语地说给了何诗娟听。

  第一百三十四章“这是您的女儿”

  另一边,钱昱正在底下等姜如意回来,听见上面有动静,似乎不是襄襄的声音。

  “三爷”

  模模糊糊的声音传过来。

  钱昱没答话,那边又接连喊了几声。

  “三爷,姑娘那边出了些岔子,让我来给您传话。”

  钱昱拉开上头的一面绸布,敲了敲头上的一块青砖,然后听见急促的小碎步朝这边过来了。

  青砖被人搬起来,探下来一张脸。

  钱昱没打算让她下来,隔着一层问她出了什么事儿?

  地下暗,樱桃看不清里面的人和场面,只好说:“三爷,您先让婢子下来。”

  钱昱道:“就这么说吧。”

  樱桃说:“说来话长,姑娘让人给绊住了脚,一时半会儿怕是来不了了。”

  她听见下面安静了一会儿,接着是钱三爷的声音:“你下来说。”

  底下倒是干净得很,没有想象中的那股子霉味,可比她偷偷藏囡囡的地窖要舒坦多了。

  她规规矩矩地福神行了个礼,按理说她看见三爷还是会胆怵的,但是手里抱着的可是三爷的亲闺女,而且一养就是好几个月,樱桃早就把自己当成三爷的内人了。

  看三爷就像是看自己的夫君一样,说不出的一种亲切感。

  钱昱点了盏灯,才看见樱桃手边还抱着个孩子。

  看着像七八个月大,他有点眼熟,问她:“哪儿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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