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没有整理,所有家具都罩着塑料套防尘。」
「乘这个机会,我们把话说清楚。你在书房里说的那些话全是真的?」她倏地转身,狠狠的赏他一记白眼。
「你听见多少?」
「全部。你找了人假扮我,是为了让我爸的旧部属可以信服修?」拜托!你一定要否认。这不是事实!
「对。」
「为什么?我爸对你……」
「他表面上重用我,却在暗地设计我。他要我帮他去泰北找震塔将军谈生意,却把交付震塔将军的款项交代其他人黑吃黑,如果不是闇及时伸出援手,我早就死在泰北了。」左克俭轻描淡写的说出生死关头的那一刻,左腹的伤痕却无法磨灭。
娥皇面露惊惶,跌坐在沙发上,「不可能,我爸爸他……」她已经嫁给他了啊!女婿不是半子吗?
「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虽然他对你称不上慈爱,但是为人父该尽的责任,他一样也没有遗漏,只是比起女儿的幸福,他觉得大权在握、永保千秋事业,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娥皇知道父亲对于追求权势这件事,永远精力无穷。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拿宓静的心脏来救我?如果我对你而言是仇人的女儿,你大可……你是为了修的继位?!」
「没错,我都计划好了,天衣无缝,唯一的失算就是你居然离开医院,搞失踪,逼得我只好找人假扮你。」左克俭好整以暇的坐在黑色皮制沙发上。
娥皇,你是笨蛋!把他在书房里说的那番话与现在这些结合。
一切都合理!好可笑,她为了自己夺走宓静的生命而远走他乡,每当夜幕低垂时,愧疚就开始啃噬着她,思念纠缠到她无法呼吸,甚至不敢踏上这块土地,结果一切只是他天衣无缝的计划。
他的回头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对大家都有利的决定?
泪水滑落脸颊,她不想哭的,在分开的七年间,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反正地球就这么大,不管怎么逃……呜……结果这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他们没有爱情,有的只是算计!
所以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
从见面的剎那吗?
迷蒙的泪眼使她无法看清楚他的脸孔,原来她从没有看清楚。
左克俭没有安慰她,毕竟惹她伤心的人是他,由他来安慰,只会变得可笑。
他起身来到厨房,开了一瓶矿泉水,静静的递给她,让她补充流失的水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渐歇,除了眼睛红肿外,连鼻子都红通通的,至于衣袖,则沾了不少眼泪和鼻水。
「我不会答应离婚,不会让你如愿娶那个什么K集团的千金。」娥皇抽抽噎噎的说。
「何必呢?你想用得来不易的生命跟我耗吗?」左克俭一派惬意。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制造一些意外灾害,让我永远都无法为自己讨回公道?」
「你想从我身上讨回什么公道?我已经把宓静的命送你,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现在有机会收回去,但是你要小心,我有可能反噬!」她恶狠狠的瞪着左克俭,挺直背脊,骄傲的走向房间,「当我气到想咬断你的颈动脉时,我们不适合同房,我想你也不愿意跟母老虎关在一起。」
砰的一声,她关上门,甚至落锁。
他苦笑的摇头。这丫头似乎忘了谁是这屋子的主人,备份钥匙就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他没有起身,坐在沙发上微笑,细细品味着飘散在空气中的淡淡夜来香味。她把乡下摘采的夜来香放在衣柜里,这是她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回到熟悉的环境后,很自然的重拾过去的习惯。
她一直没有变!尽管几乎跑遍半个地球,相隔好远的夜来香再次回到他身边,只是这次的夜来香带着火焰。
我已经把宓静的命送你!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娥皇原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再睁开眼时,窗外一片亮白,她被太阳扰醒。
老天!她怎么会睡得这么熟?这是敌窟耶!
她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走出房间。
客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娥皇放大胆子,打开每个房间的门仔细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尤其是书房,他没有把这机密文库上锁是败笔。
只是她翻遍每个角落,什么也没有发现。
可恶!难怪他不上锁,而且他的生活也太贫瘠了,书架上放的全是专业书籍,从管理到建筑,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就是没有小说、散文,连视听室里都是历史剧和战争片。
她在他的书桌桌垫下看见一张纸,用书法写着: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尽权谋。
找不到任何可利用的东西,娥皇恶作剧的故意用钢笔在那张纸的一角写上「狗屁」两字当注解。
气死他最好!居然把算计、权谋当成自己的座右铭。
突然,她不小心动到红外线鼠标,原以为是墙壁的墙面瞬间发亮,居然是嵌壁式的薄型LED显示器。
这是她头一遭看见这种高科技,以前只在电影中见过,她移动鼠标,进入页面的电子信箱,点选最近一封他看过的信。
南非钻石山挖出一颗重达三百七十二克拉的裸石,请示他要怎么处理。他还没有回复,应该是在评估什么事情。
灵机一动,娥皇决定帮他回复。
近期内我会请一位设计师将设计图传给你们,你们就按图切割出我要的款式。
按下回复,信件寄送完成。
哼!接下来她会好好的完成身为假设计师应该做的事。怎样的图案才会一鸣惊人,搞砸他英明的名声?
娥皇若无其事的走出书房,既然都没有人在,那么她为什么要乖乖的留在屋子里?
她本来想换下一身家居服,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洗得变形松垮的T恤领口,胸前是成群绵羊的图案,背后则是剃毛后的小绵羊,纯棉的质料舒适得让她舍不得丢掉,这是她在新西兰的战利品,下半身则是纯棉热裤,加勒比海岸边民宿小屋提供给她的工作服。
昨天进大楼时,她发现这里门禁森严,采莱姆石的大厅地板光可鉴人,出入的人非富即贵,如果她穿这样还到处宣称自己是左太太,一定会招惹来充满轻视意味的侧目。
好!不更衣。
娥皇穿上从鞋柜里找出来的旧凉鞋,决定就这么出门。
电梯停在七楼,一名身穿雪白衬衫搭上宝蓝色七分裤,穿着凉鞋,露出涂着蔻丹的脚趾,拎着一只柏金包,拿着识别门卡的贵夫人站在门外,见到她时吓了一跳,频频打量她的穿著。
「电梯下楼,你要搭吗?」娥皇笑容可掬的问。
「我等人,谢谢。」
意料中的回答,娥皇按下关门键。
她穿成这样在这栋豪宅出入,等一会儿那位贵夫人一定会去向保全人员抗议,怎么可以让外人随意进出,忽视住户安全。
说到随意进出,她突然想到,那位贵夫人手里拿的是识别门卡,如果这栋大楼的门都是采智慧感应式,那么她家呢?她似乎完全忘记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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