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比以前她住的住宅区,可以随便请锁匠来开门,她在意大利还曾收到锁匠给的贵宾折价券,但这里是豪宅,保全人员不可能无故让她找人来开门,最重要的是,门上连锁孔都没有。
娥皇皱起柳眉,再怎么想破头也于事无补,不如先去吃早餐填饱肚子再说。
电梯来到一楼,她和善的朝保全人员微笑,拉开玻璃门,迎面而来的热风差点让她窒息,迫不得已张开嘴巴呼吸,结果空气中夹杂着悬浮微粒让她不停的咳嗽。
台北的空气质量好糟糕,比东部糟上一百倍。
她来到外面不到十分钟,泪水和鼻水流个不停,凭着坚强的意志力,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她挑了一间看起来明亮的咖啡厅,走进去,点了早餐和拿铁。
娥皇迫不及待的喝一口咖啡,浓郁的奶香带着微酸的口感,远不及法国的香醇,但是有她最爱的牛奶香甜味。
走过这么多国家,她觉得还是自己的国家最好。
这里似乎是商业区,透过玻璃,她发现上班族行色匆匆,还不时低头看表,颇有挡我者死的气势。当然,这是她自己的幻想,她喜欢这样透过玻璃看行人,听不到他们的任何对话,单从行为开始加油添醋,任由她自在的为世界添上几笔故事。
「小姐,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打扰你一下?我觉得你很漂亮,这是我的名片。」
眼前的男子西装笔挺,白净斯文,和左克俭截然不同,他的皮肤是古铜色,可能是因为他有外国血统,至于是哪一国,已经不可考。
娥皇看着名片。建筑师事务所?
「我没有房子,也没有地。」
她无厘头的回答让男子一愣,半晌才回神,有些尴尬的说:「我不是在拉业务,只是觉得你很漂亮,单纯想要认识你。」
在欧洲,这样的赞美和搭讪时有所见,娥皇已经习惯,只是没料到自己的穿著这么简陋,居然还会有人被她吸引。
「谢谢,如果你有需要清洁工,可以找我,打九折喔!」
清洁工?虽然她的穿著打扮随便了点,但是掩藏不住那娴雅的气质,男人瞥见她的笑意,这才恍然大悟。
「如果清洁工都像你这样,你应该也不愁没生意。」
很快的,他们两人聊了起来,娥皇才知道原来他在英国就读GREENWICH,从建筑到美学,他们聊得很愉快。
娥皇没有手机,只能留下电子信箱,并告诉刘承明再联络,不是她无情,而是她从他眼底看见爱慕,既然无法接受,最佳的拒绝方式就是保持距离。
她带着一份午餐离开咖啡厅,因为刘承明坚持要请客,她只好接受,毕竟她身上的钱不多,在还没有找到工作的状况下,最好省吃俭用。
或许她应该大方的要求左克俭给她钱,养老婆是老公的责任,但是分开这么久,她怎么样也说不出口,更别提他想离婚,如果知道她没有钱,大概会顺势以给她赡养费为由,要求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吧!
娥皇蹙起眉头。赡养费?如果离婚之后给的钱叫赡养费,那么有婚姻关系的她应该可以索取家用费吧!
那是报复的好方法,也可以挥霍无度。
她走到电梯门前,看见刷卡座,才想起来她没有带门卡,转身面向柜台,喝!不知何时,一位保全人员已经站在身后。
「小姐,请问你是几楼住户?」
「十二楼。」
「你很面生,十二楼只有一位左先生进出,你是?」保全人员打量着娥皇,这位小姐就是早上七楼黄太太投诉的陌生人。
「我是他太太。你们这里有备用门卡可以帮我开门吗?我早上出来的时候忘记带门卡。」
保全人员朝柜台方向使个眼色,柜台内的人员立刻按下警民联机报案键。
「小姐,你的说法很奇怪,我们这栋楼的住户十分注重隐私权,不可能把门卡交给保全人员保管。再说,如果你是左太太,可以联络左先生回来帮你开门。事实上,左先生已经出差近两个礼拜没回来。」
「我们是昨天到台北的!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小偷。」
保全人员神色凝重,「看你的样子很年轻,怎么不学好?」
「我真的不是小偷。」
警笛声由远而近,娥皇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们报警了?我就说我不是小偷,我没有左克俭的电话号码是因为从来没有打过手机找他,我……」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拿给警察看。」保全人员说,看着两名警察走进大厅。
「你们怎么可以因为我的穿著就认定我不是这里的住户,我……」娥皇涨红了脸。
「发生什么事?」一名年轻的警察开口询问。
「她假扮成大楼住户,想闯空门。」保全人员指控。
「我没有!我说过我住在十二楼。」娥皇转向警察,大声解释,「我只是没有带门卡,才会造成误会,事实上,我是昨天跟着我先生回来,在这之前我的确不住在这里。」
「这女孩子一早突然出现在电梯里,把我们的住户吓坏了,陌生的脸孔不打紧,连衣服都拉拉塌塌的,我们这栋大楼的住户水平很高,没有人会穿得像她这样到处跑,结果她居然拿不出住在这里的证据,还向我们要门卡,分明就是想混水摸鱼,胆子大到大白天上门行窃。」保全人员则向另一位较年长的警察说明事情始末。
「小姐,我看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年轻警察扣住娥皇的手腕。
「不要!我不要去警局!你们凭什么说我穿这样就是拉拉塌塌?路上也有人这样穿啊!」娥皇气弱,委屈得眼睛泛红。
这件上衣明明是她在新西兰照顾绵羊时买的,很多观光客都有,大家都拉拉塌塌吗?
分明就是阶级意识,狗眼看人低。她还不曾承受这种侮辱。
「小姐,请你配合我们调查。」年长的警察板起脸孔,这种事迹败露就耍赖的窃贼,他看多了。
左克俭与娥皇分开不到六个小时,华瑞就告诉他,屋子遭小偷,还是保全人员通知他,有窃贼企图侵入他的住所,所以希望他回家后先清点有无失窃物品。
他担心在屋里的娥皇,立刻飞车回家,途中却再度接到华瑞的电话告知,警察将娥皇当成贼,现在被置留在警局里接受盘查,他马上转动方向盘,前往警局。
娥皇一脸委屈的坐在长椅上,泛红的大眼蒙上水雾,双手不停的绞扭,「我就说我没有偷东西,证件真的都在屋子里,没有身分证字号是因为我持美国绿卡。」
「这到底在做什么?」左克俭怒气冲天,眼里只容得下娥皇一人。
她知道自己活该,幼稚的想让他没面子,才搞得自己进警局,他生气是达到了她的目的,但她不想让自己也这么狼狈又可怜,而且好丢脸,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丢脸过。
正在做笔录的保全人员连忙冲上前,「左先生,我有通知华瑞先生,其实我们已经捉到窃贼,你可以不用特地跑警局一趟,根据我们的推敲,这女人应该还没有机会下手偷东西……啊!还是你有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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