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水盈眶,「你的意思是……」
「你的幸运之神一直是老板。」
泪水终于滑落娥皇的脸颊。如果她这么多年都因为宓静的事在心底责怪他,甚至怨恨他,那么现在事实揭穿后……不对,还有一点不对劲。
「他背叛我父亲……他是藉此保护我,让我脱离雷集团的内斗?!」
「对,他甚至替你找了替身,在两年内,你的替身代替你被狙击六次,其中有两次伤及肺部、胰脏。」华瑞全盘托出,他已经忍耐够久了。
天啊!这一件件事实颠覆她的认知,而她却做了最糟糕的事来回应他。
如果双手沾满血腥的人该下地狱,那么不该只有他独自前往。
娥皇在看日剧,偶尔笑得倒在沙发上,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左克俭觉得无聊,不明白这种夸张的表演方法有什么好看。
「你怎么一脸闷闷的?愿意分享吗?」
电视播广告才想找他讲话,哼!
「这有什么好看?居然看到目不转睛。」
「这个男主角目前很夯,而且这出日剧在日本和台湾都很红。」
「夯?」
「就是很红,是目前的流行用语。」
「你心情很好?发生什么好事吗?」没有紧绷的氛围,一切安和到不可思议。
「没有。」广告结束,娥皇再度专注的看日剧。
亏他推掉应酬回来陪她,怕她会无聊,结果是他自作多情,她多的是乐子。
「我要去书房了。」
「不要,我等一下有事跟你商量。」她扑向他,将他压制在沙发上。
「你想商量什么?」
「等进广告嘛!」夸张的演法逗得娥皇哈哈大笑。
她的家居服十分轻薄,身体曲线契合的贴着他,加上她偶尔轻轻移动,开怀大笑时震动的身体,或轻或重的牵引他的感官脉动。
他低头看着她柔美的颈部线条,目光不自觉的放柔,就这样的相处,不讲话也能有一种幸福的氛围……或许这才是他想回家的最主要原因。
半晌,电视播广告了。
「你想跟我商量什么?」
娥皇坐起身,离开他的怀抱的剎那,他有股说不出口的空虚。
「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他听错了吗?
「你没有听错。」
「你不是坚持不离婚?」他的脸色严肃。
「我突然觉得玩够了,佛家有偈语,饶恕别人就是宽恕自己。」她知道修给的截止日就是今天,这是唯一能回报他的方式。「反正你一直有这个意思,我的决定对你来说是值得庆祝的事。啊!我们来庆祝好了,我去拿酒。」她想要站起来。
他温暖的体温熨烫着自己,她渴望永远记得这温度,却害怕未来寒冷的冬季来临,他不在身边,她要怎么活下去?
左克俭抱住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问怎么回事?你成功的摆脱我,不是应该洒小花、开香槟吗?」
「我没有逼你。」
「所以你在报恩?」
「报恩?你对我有什么恩惠?」
「没有恩惠,没有仇恨,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你回雷集团当你的火,我回法国继续当小厨娘……不对,我应该回不去了。」娥皇突然想起来,能在那个米其林餐厅工作,也是因为他的关系。
原来她一无是处,亏她一直以为自己独立自主,可以回台湾一展身手,向他证明自己没有他仍然活得下去。
「华瑞告诉你的。」不是疑问句,左克俭知道只有华瑞明了所有事情的始末,那么华瑞又告诉她多少?
「为什么我离开时,你没有派人把我找回去?你知道我曾滞留日本等你吗?我一直在机场,等了你一天一夜。」终于问出口了。娥皇的眼眶湿润。
讨厌,她不想哭,这种事有什么好哭的?都过了这么久,她已经不在意。
「走了就走了,留不住心,留住人又有何用?」
「那么这次我会走得彻底,我们离婚,以后各不相干。」
「我给过你一次机会,就不会给第二次。不管华瑞跟你讲什么,我不回去雷集团这件事是确定的,不离婚也是确定的。」
「你疯了吗?你一直在追求权势和地位,如今你已经拥有,干嘛要放弃?」
「我已经获得过权势和地位,所以这次要听从心底的声音,选择真正想要的。」
「你疯了!如果三、五年后你发现又选错了呢?」
「届时我们可以一起打拚,追求权势和地位,我相信成功的果实会更甜美。」
「我讨厌贫穷,我不会跟你吃苦,我是说真的。」娥皇摀住嘴巴,泣不成声。
「我知道,我知道了。」左克俭搂着她的肩膀,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哭泣,一点也不在乎衬衫沾上她的鼻涕和眼泪。
【第八章】
娥皇连日魂不守舍的模样,看在左克俭的眼里有担心,但更多的是期待,或许她没有发现自己正在改变。
以前的她,放在温室里骄宠长大,很多事情的看法成熟,不忮不求,不是成熟到明白事理养成的淡然性格,而是大家捧在手心呵宠,自然会帮她都准备好,成熟只是她对生命的绝望,认为总有一天归尘土,想要的都带不走。
离开温室的她,虽然勇敢的拍动翅膀,但是遭逢巨变,加上不曾面对陌生人群,很多应对相处上都很拘谨,自然无法跟人交心,就像含羞草,小心的绽放。
直到现在,流露出小女人的轻愁,眉蹙春山,眼转含波,他知道她渐渐识情,所以才有这种转变,在他的立场,应该是喜悦,但又担心。
他怎么会有这种似人父、如人夫的双重滋味?难道是因为自小就认识的关系?
「你怎么这么优闲?」闇走进会所,居然看见火若有所思。
「事情交接得差不多,你找我?」
「我找修。我知道你交接的工作告一段落,只是想问你,为了她,值得吗?」
「换做是你,会跟我作一样的决定。」
「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以朋友的名义。」
「谢谢,但是依你职权的范围,我希望不要有这么一天。」
「你在开玩笑?」闇微拧眉头,「我以为只有水会这样。」
「或许,我心情放轻松了。」
闇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
华瑞进来,将花束递给左克俭,「刚才花店派人送来这个。」
左克俭抬起头,一大束黄澄澄的向日葵,用香槟色缎带系紧,非常雅致。
「现在欢送还太早,我离开的日子是下星期。」
「不是公司的人送的。」华瑞的脸色古怪,怎么也无法将严谨的上司和鲜花连结起来,尤其花店人员还特地将花语告诉他,希望他转告。老天!他怎么说得出口?
左克俭蹙起眉头,「谁送的?」他没有接过花,审视着华瑞。
华瑞的手有点酸,明白上司没有意思接手,只好缩回来。「上面没有卡片,花店的人也没有说,但他有说送花的人交代要告诉你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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