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阳雨师_自在闲人【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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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样的修为,又是何等的耳聪目明,听了小书房那里咣当一声,忙跑去看,敲门敲了半天也不见回应,这才直接推门而入。

  地上趴着的就是花阳,此时正半睁着眼睛,脸色红的病态,一滴泪水还挂在眼角,嘴里也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赤松子突然一阵后悔,一把抱起了花阳,乘云朝着兰药师那里飞去。

  到了医馆兰舟刚好在家,见赤松抱着昏迷的花阳亦是紧张的很,忙将花阳好生安置,又亲把了脉熬了药,直到花阳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这才放了心。

  赤松子亦是松了口气,听着花阳嘴里喃喃低语,似乎仍在向自己解释,嘴巴一瘪,像是要哭了一般,心中悔意更甚,莫非自己真的错怪了她?

  问了兰舟那天两人到底去了何处,得知她回了随州,所以那几天不愿搭理自己,多半是因为此事……那么另外的事呢?

  趁花阳还未苏醒,赤松子又乘云去了彩织镇找了画秋儿,画秋儿此时亦被萱婆婆禁了足,见赤松来找,还以为他也是来告状,怪自己带坏了他的乖徒儿。

  谁知他竟一见自己就问起了那日的事,画秋儿看着赤松子一张板着的脸,早被吓得哆哆嗦嗦,哪里敢说假话,一五一十地把那日偷珠子的过程讲了一遍,末了还伸出三指发了誓,称之前的那些确确实实不是她们偷的,而且她们偷的,已被自己老老实实补了回去。

  送走了赤松这尊大神,画秋儿这才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凉了,北方的亲们注意保暖哦,南方的孩纸应该还可以得瑟一阵吧……

  ☆、掌上明珠

  花阳是被又苦又冲的汤药味儿给呛醒的,睁眼的时候赤松子正拿着小羹匙朝自己嘴里灌着汤药,见她醒来竟对着她温和一笑。

  花阳哪里能那么快就原谅了他,扁着小嘴转过脸去,小胸脯仍是气得一鼓一鼓。

  赤松嗤笑一声,他又哪里会不知小徒儿心中所想,昨日他把她抱了回来,放在房间里安置妥当,路过了她的小书房,见她桌案上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很是无奈,如今的孩子,竟是这样邋遢了?

  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只得亲自帮她收拾一番,这一挪东西,却是发现了桌上刻的歪歪扭扭的字体,细细看来分明就是自己的名字,上面也不知被什么扎了好几个洞。

  赤松子哭笑不得,回想他少年时期,这样的事情也是从未做过,未想到自己竟把她惹的这么生气,气的要把他戳上几个窟窿,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当真是代沟难逾。

  赤松子想到此处,心知非要拿出些诱惑才能让她不生自己的气,只是他还需要先解释一番,随即面色一缓,故意放低了声音,“阿阳……还在生为师的气么?”

  花阳可不愿意搭理他,他不问还好,这样一问反倒把脸埋的更深,也不知是哭的还是怎么,肩膀又是抽抽嗒嗒。

  棋友云山客跟他说过,女子哭闹虽是不能去哄,你这样一哄,她反倒变本加厉,一发不可收拾,这话在小徒儿这儿到也算应验了。

  不过这话听着似是极有道理,可赤松子却是不敢苟同,他活了这么许久,怎能不通晓人心奥妙?女子哭闹的时候你去劝哄,这确实会引得她愈演愈烈,可就是这愈演愈烈之际,才是她心中气恼发泄之时,也就是她快要原谅你的时候,她这么一哭,哭完之后心中气恼也就消了。

  可若是你不管不问,任由她自己恢复,那你们俩这梁子可就结下了……殊不知女子虽是好哭,看起来柔弱温软,可若你真的做了什么挽回不了的事,让她记恨上了你,她可是心如磐石的……

  这道理对所有女子,无论老幼,都是屡试不爽的。

  赤松子见小徒儿这样反应也不生气,竟是慢悠悠地道起歉来,“阿阳,这次是为师冤枉你了……也却是我对你不够信任……你就不要生气了罢!”

  事态果真如赤松所料一般无二,花阳听了这话,更是变本加厉,小嘴一撇,呜呜地哭了起来,赤松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只得放出了必杀技。

  “阿阳,既然你思念家中亲人,为师这几日也正好得闲,不如带你去长平探探家人罢!”

  花阳听了此言果然止了哭,回过头来巴巴望着赤松,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仍挂着泪珠,“你说真的?”

  赤松子莞尔,伸手捋了捋花阳头发,“自然是真的,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这丫头变脸变得果然够快,听他这么一说眼睛变得锃亮,坐起身来紧紧抓着赤松衣袖,“何时启程?”眼中满是期盼神色。

  赤松子本想着等她身体大好了再走,可如今见她这样的眼神竟是不能抗拒,“你若原谅了我,我们今晚就走!”

  花阳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连连点头,抱着赤松衣袖又是撒娇又是蹭,这让赤松子想到自己以前养过的那只小猫,也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为了恭维。

  看着缠在自己胳膊上的花阳,赤松子突然想起还有一事,随即启唇解释,“你父亲迁都的事,并非我对你的事不上心,反而是因为那时东夷入侵,炎帝怕你为此事担心,特地来了书信让我不要告之于你,说等到一切稳定下来,再让你知道也不迟,而正巧我的意思也是如此,未想到本是为了你好,却反而弄巧成拙,惹出了这么多的误会来。”

  花阳这才知道事情真相,鼻子一酸,她犹记得自己孩提时代也是如此,那时候的父亲就是如个巨人一般,以自己一己之力为她和兄姊撑起一片乐土,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愿让她知道。

  可昔日的孩儿总要长大,那时候她刚满十二,只觉着外面的世界才是自己的向往,不知不觉对父亲的依赖也越来越少,那个巨人一般的父亲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也越来越小……她的父亲有太多的缺点……那时候的她以为事事逆着父亲才叫成长……

  直到后来她在东海遭了劫难,她看见父亲的黑发转瞬花白,以前健壮的身躯也微微佝偻……

  而现在,那个已经衰老了的父亲仍然愿意充当她乐土的守卫者,可她却不再愿意……她要变得和父亲一样高大,和他肩并着肩,一同抵挡世间的苦难,一同分享人间的喜乐……

  如此想着,面色渐渐变得坚毅决然,她擦了擦眼角,这才想起自己这几日误解了师父,把头一垂,声音小的几不可辨,“师父,阿阳误会你了……”

  赤松又哪里会跟她生气,脸色故意变得无奈,“那又能怎样,这普天之下做师父的,哪个不是背负着两条使命,一个是传道授业,另一个就是要经得起埋怨!”

  花阳倒是未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噗嗤一笑,抬头仰望着赤松,一双眼睛眨了又眨,“从前阿阳只觉着师父心系苍生,可对待特定的人却是冷淡的,却未想到您私下里对阿阳这样的好,倒比我父亲还要好上几分了!”

  赤松子心知肚明,她这话拍马屁的成分太多,可还是忍不住心中得意,一句发自内心的宠溺之言脱口而出,“我只有你这一个徒儿,不用来疼你又去疼哪个呢?”说完之后这才大吃一惊,想他赤松子孤傲了一百多年,如今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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