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花阳叫人这顿饭也就是花阳来请,三人叫了四菜一汤,一盘手撕酱牛肉,一盘香辣毛豆,一盘海味儿,一盘野味小炒,再加上一盆鲫鱼豆腐汤,一边唠嗑一边喝茶,吃的好不惬意。
几人从赤松子聊到了花阳要学的潋水术,又从潋水术聊到了白皎皎她爹是怎么追着白三娘到了方壶山,最后不知怎的话题就引到了画秋儿和金宝的身上,这两月已过,两人怎么没有一丝动静?
花阳先问了句,“我看金宝这些日子日日缠着你当你的小跟班,秋儿打算什么时候甩了他?”
谁知画秋儿却是闪烁其词,扭扭捏捏,“整日黏着我又算什么……时机还不到……还不到……”
白皎皎从嘴里拽出跟鲫鱼刺,“你这心也忒狠了些,非要等到人家对你情根深埋再也离不开了你再把人家甩开,再说人家也没有怎么严重的得罪你……不过就是……”
话还未说完,就见花阳盯着自己一脸诡笑,使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一齐往画秋儿那里看去,此时的画秋儿正拿筷子尖扒拉着米饭,一粒一粒的往嘴里塞着,发现气氛突然安静下来这才迷蒙着抬起头,却正好看见了两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秋儿,你不是……不想甩了金宝了吧?”
画秋儿连连摇头,“怎么会?没到时机而已……时间还不到……”
花阳仔细想了想,频频点头,“其实吧,金宝这人只是有点小坏,性子稍微小孩子脾气了点,若是总体来看还是不错的,本性该是也不错,而且对秋儿好,长相也还算端正,家里还有颗摇钱树的老爹,各个方面来看还是不错的,秋儿你若是想跟他长远发展我们倒也是不反对的!”
白皎皎听着觉得有理,也跟着点了点头,“如此一来,秋儿就真的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富婆了!”
画秋儿满脸通红,“谁谁谁说我要跟他长远发展了,你们可不要乱想,他那个人那般的小家子气……”
白皎皎和花阳心知肚明,也不再跟她掰扯,只在心里暗暗觉着好笑,岔开了话题谈论别个去了,花阳说了些近日以来从解颜仙子那边受的气,两个小姐妹纷纷称是,把这些年来关于解颜的流言蜚语统统捣鼓个遍,坏话也是说了不少,吃到了茶足饭饱这才相偕离去。
☆、怦然心动
方壶山清溪如带,涓涓潺潺,窸窸窣窣,花阳坐在溪边,伸出指尖点了点水中自己的倒影,又轻轻掬起一捧溪水,水流顺着指缝缕缕倾泻,跟着淙淙溪水一齐向下淌去。
赤松子踏莎而至,轻摇了摇头,“有些东西强留也是无用,你越是用力去抓越是让它溜更更快,莫不如平心静气,排除杂念,空心看待世界,而你便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隐匿其中又超脱其外,利万物而不争反而无为而无不为……”一边说着一边拉住花阳双臂轻轻划动,逸然翻飞的青袖缠住她裹的紧紧的袖口,轻轻缓缓的吐息春风般拂过她的脸颊,自己还未来得及挽起的青丝伴随着他的,双双纠缠的手臂之中升起一团圆润饱满的水球,水球之中倒映出一双姣好的身影,男的清秀俊逸,女的娇俏可人。
花阳回头望去,眼见赤松子的一双清眸柔柔合上,两扇又薄又长的眼睫过滤着阳光,仿佛两只金蝉的蝉翼,不由得看得呆了,却见那张俊逸的淡唇微启,“宁神静气,莫要三心二意……”
花阳一惊,师父明明未睁开眼睛,是怎的知道自己分神了呢?却不知赤松这样的心境修为,身边的一点点变化响动都被他了然于胸,凭借她气息的频率和心脉的跳动就知她此时的心绪不宁。
花阳再不敢掉以轻心,连忙掉过头去,学着赤松的样子轻轻合上眼睛,手心中体会着小水团的运转滚动,凉丝丝的水汽侵入心脾,舒适而清爽,却突然觉着身后的赤松双臂一展,凉风吹起了花阳额间的刘海,花阳忍不住好奇睁开眼睛,却见前方两人的手心之间一排晶亮透明的水珠均匀排开。
而在此时,花阳正凝神看着眼前的水珠,却未发现身后的赤松已是慢慢撒开了手臂,正轻轻退开一步观望着小徒儿的情况,见时间久了一排水珠仍是老老实实一字排开,又轻轻出言提醒,“双手轻轻集中,试着把水聚为中间一处……”
花阳这才发现师父已经离得远了,而现在手上的水珠俱是自己一人掌控,一时万分紧张,空中的水球也有些颤抖不定,瞬间就掉下了两颗。
花阳更是紧张,却听身后的师父轻声安抚,“阿阳不要紧张,为师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静下心神,你便是这风光雨露中的一员,莫要想着掌握着它们,你是在与它们共舞……”
花阳点了点头,轻闭双眼,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在东海化鸟的那些时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由不甘到顺应,又由顺应找到了自身的信念,不求结果,只求心安,慢慢双手合拢,竟是将几滴水珠聚合为一,又按着赤松子的指点朝天上轻轻一举,一缕水柱直冲云霄,化作一方天空的淫雨霏霏。
花阳抬头望着蒙蒙细雨,脸上亦聚起了水珠点点,这才转头看向赤松,见他也是眼带笑意嘴角盈盈,青衫也被小雨打的深深浅浅,便是那些神秘莫测的神只也未必超得过一分。
而此时的赤松也正对上了小徒儿那双黑白分明的冉冉目光,小嘴得意地尖尖翘起,第一次觉得成就满足也未必要从自身找到。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着离去,俱是一脸笑意,花阳快跑几步与他并肩挎上赤松的臂弯,赤松怔了一怔到底是没有挣脱,此时日上中天,把师徒二人的影子映的小小的,花阳指着咯咯咯咯笑了一路,“师父啊,你是雨师,那你每次行云布雨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么?”
赤松望着憨态可掬的小徒儿也跟着眨巴眨巴眼睛,“你师父我再是厉害也只是顺势而为,哪有捏云造雨的能力?你若是能慢慢掌握了潋水术的玄妙奥秘,就越会知晓顺其自然的对于修仙之事是多么重要。”
花阳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却见赤松皱了皱眉头,“虽说学习潋水术需要恬静平和,可这之外的时候还是不能荒废了武艺,阿阳日后还是将头发束的干净利索才好!”
花阳想起刚刚两人纠缠不清的发丝,红了红脸颊,“是!弟子知晓了!”尴尬了一阵,赤松子似是觉得自己太过苛刻,又接着补充道,“修习的时候一切从简,以利落为主,其余的时间稍微装饰打扮一下也是可以的,莫要让别人觉得我收了个臭小子作徒儿。”
花阳藏在赤松的袖间偷笑,“你可知那些女孩家的胭粉珠钗,美衣美裙要多大的花销么?师父是男子又未有过儿女,可是不知道养活一个女孩到底要花费多少……”话未说完就隐隐后悔,她这话本是内心所想,家中正逢乱时,各处花销用度都需要周转,自己又怎会那般任性一味伸手向家里要钱,可是这话听着难免会让赤松产生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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