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子好像也不想再纠缠此事,又仔细打量了眼徒儿的身姿,好像是比从前稍稍有了些肉,看来已经懂得了自己照顾自己,“这几日两日并出,阿阳是为了这件事才回来的吧?”
这话问的直接,花阳有些汗颜,师父教自己法术,抚养自己成人,可是自己却未好好地在他身边陪着,更不怎么回来探望,回来一次还是因为有事,听起来确实像是狼心狗肺……刚想要否认,想想还是算了,只得乖乖承认,“嗯……这样的怪事已是好久没有,现在两日并出,那多余的一个,也不知是扶桑树上的,还是那时候被射下来的……”这也是她所奇怪的,几百年前的事情还未弄清原因,这一回又是为了什么?
“这事我现今也不知,正想趁着这次把事情弄清楚,既然你来了就先留下来罢?也算帮我打个下手。”
花阳本不想再与他相处的太久,可他已经如此说了,且这是大事,关系到千千万万的百姓生灵,怎么又能因为一点私情就去拒绝?只好认真答应,“好!”
等到师徒两个聊好了一起出门,这才发现天空中的太阳已是不知何时变成了十个!十个太阳围成一圈,将大地烤地炙热,许多植物已是低了头,赤松子的眉头拢的更高,花阳更是奇怪,一,二,三,四……八,九,十,没错,怎么数怎么都是十个,那么之前被射掉落到东海去的那一个……也在上面了?
“走,跟为师去一趟蛰宫!”
蛰宫?去那里做什么?这些年她有所耳闻,那是灵族的宫殿,里面的主人是灵族之主荣羽婆婆。
赤松子像是猜的出她心里想的什么,一边驾云一边解释,“既然十日并出,也就是说当年沉入海底的那一个也重现天日,本来要靠着神鸟才可上天,现在竟不需要了,这般能影响自然界规律的,也就只有灵族了。”
这事她也觉得奇怪,那一只被大羿射下来的神鸟,可就是她灵魂栖息的真身呐,她还在这,怎么太阳自己跑上去了,“可是师父,为何只有灵族能够影响自然规律?”
“因为灵族跟我们不一样,每一只灵都是获得了万物之元气,这些元气不是他们自己索要的,而是万物乐于献出的,灵族的人没有父母,天地万物又都是他们的父母,他们与自然界联系最深,渊源最大,所以也只有他们才能左右地了自然的规律……”
这样的种族让花阳感到震撼,已是不知说些什么,虽不在六界,游离于六界之外,那般的神圣……
☆、勇士重现
灵族,蛰宫,一片破败不堪之色。
七彩琉璃的宫灯东倒西歪,酒盏菜肴撒地满地狼藉,地毯之上血迹斑斑,唯有翠色的帐幔仍在随着大风飘飘摇摇。
花阳被这幅场景吓得不轻,“师父,这是怎么了?他们人呢?”此地看起来刚刚还在举行一场宴会,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赤松子知道她怕了,忙往前几步把她护在身后,她却是不愿,又从他身后钻了出来,蹲下去仔仔细细地看着地面的血渍陈迹。
赤松子无奈,从前他日日盼着徒儿能够保护自己,如今倒是成真了,他倒是不适应了,真盼着她能还往自己身后躲一躲,这是什么,这岂不就是有毛病?
本不想告诉她实情,见她倒是不怕了,心思一转,看看她还怕不怕,“他们啊,该是死了……灵族人许多根本就没有实体,死了之后也就回归了自然,所以一切都消失了。”
花阳脸色一白,“什么?死……死了?”再看地下的血渍,觉得骇人的很,匆匆忙忙站起身来,不经意地抓住师父的袖子,一脸的恐惧和不安。
赤松子被徒儿这么一抓,心里头不知怎么生起了一丝得意,可还是为这些灵感到无奈,也不知是在劝她还是在劝自己,“这也算是好事,回归了自然,不过就是回家了……”
可这又怎能用这样的道理就解释的了?他们是生于自然,最终也要回归自然,可是那是一个个的个体,他们有过自己的意识,难道真的就甘愿如此?与一切融为一体?她想不明白……又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有些冷血……
忽然之间叮当几声,一个杯盏从桌下叽里咕噜滚了出来,在这样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极其沉重,赤松子当先一步走上前去,附身掀开桌帘,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面色忽地严肃,“姑娘,可还能说话?”
看来那下面有人,花阳忙走了过去,果然见到桌子下趴着个女孩,亮晶晶的眸子,脸色却是苍白的很,侧趴在桌下,嘴角粘着快要干枯的血渍,也不知在这忍了多久。
两人想办法把她拽了出来,又放在地毯之上,再去叹脉象,这姑娘已是虚弱的不行,只剩一缕游丝般的生气,还有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
花阳看了看赤松,见他摇了摇头,也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自打那时候姐姐瑶姬去世,她已是明白了,其实神仙也非万能,有些事情他们也无可奈何,比如面对生死,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谁也阻止不了。
姑娘早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也摇了摇头,憔悴的面颊莞尔一笑,“两位不要想办法救我了,灵族之人感官灵敏,还能活多久我心里有数,我苟延残喘留着这一口气不过是为了等着六界的人来,两位仙者,这次毁我蛰宫杀我族人的是魔族的人,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生着红色的眼睛,说的话我听不懂,可我感受的到,他们是魔……”
这姑娘似是受了不轻的伤,每说几句都要咳嗽一阵,说了这么多怕是更加伤了心脾,兀地吐出一口血来。
花阳看她每咳一声都很是痛苦,不想让她再说,轻轻拉起姑娘的手,“好姑娘,辛苦你了,你叫什么?”
那姑娘止了吐血,咧嘴漏出一口整齐的牙齿,若不是有血,估计会又白又齐,“我叫陆离,是木灵……”
花阳摸了摸她的头发,忽地想哭,好好地安慰着女孩,“好,我会永永远远记得记得,陆离妹妹……”
陆离笑地愈发灿烂,脸上的血迹忽地消失,果然,这姑娘生的唇红齿白,好看的很,此刻又好似充满了生机勃勃的灵气,马上就能站起来跑跳似的,可是一瞬之间,陆离化作一缕青烟,朝着门外飘散去了。
再看远处的树影,层层叠叠,斑驳陆离,也不知道这个灵族的姑娘是否还能从树间重新走出来……
***
师徒两人都有些伤感,蛰宫的主人是荣羽婆婆,估计也未能幸免于难,不过魔族的人为何要如此?这样使得十日并出生灵涂炭,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这事容不得他们去慢慢调查,当务之急是先解万物之苦,赤松子一路未说话,抿着嘴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父,所以此事该怎么办?”
赤松子回过神来,见徒儿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就像是她小时候那样,什么事都要问问自己的意见,忽地少了许多阴霾似的,抬手摸了摸徒儿的头,“先把这十个太阳解决吧,你跟我去一趟桂陵,再去商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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