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我越想越生气,拿起手机就给陈昂驹打电话。第一个电话陈昂驹接了,之后的五十二个电话陈昂驹都没有接。
银条儿刚吃了狗粮,肚子有点饱,瘫在我脚边摇头摆尾。银条儿是条好狗,摆尾的姿势优雅又具有节奏感。我懒懒看着它摆尾,昏昏欲睡。银条儿摆着摆着忽然就停了,随即我就听见我手机响了。没有来电显示,屏幕上写着‘无主叫号码’,我接起,‘喂’了两声,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声音,我正要划掉来电,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极细极慢的女声,我木了两秒,才意识到她在唱歌: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夏天夏天快快过去……留下小秘密……”
极细极慢的女声在电话那头慢慢唱着,而我已经将手机丢到了离我一米远的床上。意识脱缰的零点零一秒,我猛地跳上床,抓起手机按掉了通话键。银条儿很合时宜地吠了两声,随我一同跳上床,然后对着手机一通狂吠。
我知道给陈昂驹打电话已经没用了,他肯定不会接,就给他发微信。
微信内容大致如下:陈不举刚才我手机有个女人打电话进来唱歌唱的就是你白天唱的歌我已经吓成狗怎么办!十万火急!(害怕表情三个)
我等了五分钟,陈昂驹才慢悠悠回了我一条:建议在心中默念一遍波若波罗密心经。(祈福表情十个)
我回:你给我打个电话会死啊?我吓死了!(害怕表情三个)
陈回:老婆孩子都睡了,我这时候给你打电话,等下老婆以为我外面养了个小三。(微笑表情一个)
我回:性命攸关,你不能见死不救。(哭笑不得表情三个)
陈回:你别怕,就当是五鬼往你家里运财了。(微笑表情一个)
我回:窝曹,你这样说我更害怕了。(哭笑不得表情三个)
陈回:你家不是有狗吗?狗是至阳之物,你不用害怕。(微笑表情一个)
我望了一眼银条儿,一把抱住了它的狗头大力抚摸起来,银条儿很乖,将头埋在我的肩膀上,不声不吭。大约过了一分钟,陈昂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声响起的那一秒,我还是害怕地抽搐了一下。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陈昂驹在电话里冷峻道。
我愣了一秒,遂大叫:“陈昂驹你今天两米八!”
我打开门,看到陈昂驹脖子上挂着一大串大蒜。他将大蒜往客厅地板上一撒,说:“你回卧室去,客厅交给我。”
“我不能旁观吗?”我道。
“这玩意儿是裸着身体来的,你女孩儿看了不好。”
“那这玩意儿是公的了?”我问。
“不,她是母的。”陈昂驹道。
我哭笑不得,“那既然她是女的,我为什么不能看,明明我是女的,你是男的。”
“你总有一天被你自己的十万个为什么给害死。”陈昂驹道。
“怎么个害死法?”我条件反射地道。
陈昂驹无语。
“你进到你卧室,然后捂着耳朵,或者往耳朵里塞耳机,放最响的音乐。等下客厅的声音会很吓人,你就祈祷你的耳机够给力,让你什么都听不见。”
“你不会又是跟我闹着玩,骗我的吧?”我不放心地问。
“有种你就不塞耳机,给我听完客厅的一整套程序,我就敬你梁九是条汉子。”陈昂驹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我卧室的门。
我至今最后悔的事,不是我没有在报刊亭买那老头的灵符,而是我真的在陈昂驹的激将下,硬是没有塞耳机。那天客厅里发出的声音,成了我永久的噩梦。我开始不断梦到一个粉唇白面的女子,鲜红的液体从她眼角和耳朵缓缓流下,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她不断开合的唇中所唱的那一首尘曲。
☆、运财
作者有话要说: 新更送上~~~
真心希望大家能够花点时间评论一二,帮我打个2分,写个评论,帮我涨点积分。
最近我时差有点混乱,也没有跟大家讲具体的更新时间,主要因为我即写即发,什么时候有空了,就赶紧写一点,如果有读者注意我文章的更新时间的话,我大多都是凌晨一两点更新。
我会保证有更新,不会出现一星期不更新的情况,待我我后期空了,就能做到勤更了。
我在这里先谢过大家了。
民间一直有五鬼运财的说法,即曹十,张四,李九,汪仁,朱光五位阴将能将他人之财运至自己门下。陈昂驹在我家参观了一圈,不禁啧啧感叹道:“别看你家地方小,门道倒是不少,平常没少往这方面塞钱吧?”
“你指的哪方面?我不明白。”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从三侠门洞到兆安路这块的住宅区,我可没少上别人家里做白事,八十年代的老小区屋子里头的格局基本一个样,两室一厅,矩形居多;但你们家不同,你们家三个房间全都四四方方,明显是敲了原先的墙重砌格局,进门有抱石三羊,屋内有屏风绿树,阳台罩玻璃封死,挖榻榻米,明显就是个运财的风水阵。”陈昂驹分析得头头是道,还打开阳台的门仔细瞧了瞧。
皓月当空,银条儿蜷在阳台一角,耷拉着眼皮。
“你居然还养狗!”陈昂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跳到银条儿身边,摸了摸银条儿的狗毛,感叹道:“此狗通体雪白,乃灵犬之兆,颇有九尾狐仙的气质。”
我被陈昂驹吹溜拍马的腔调惹出一声冷汗,耸了耸肩:“你去大马路上随便找条萨摩耶,它都是通体雪白,有灵犬之兆。”
“不不不——”陈昂驹煞有介事地摆摆手,“你这条狗,真是条好狗,你看它的眼睛,是蓝色的哩!”
“怎么可能?银条儿的眼睛是黑色的。”我一边说,一边折回客厅倒水。客厅里的水族箱我常年不清理,养了两尾小红鲤,玻璃壁上长满了青苔,我刚探身凑近细看,陈昂驹忽然在我背后尖叫一声:“别看!”
声速是快不过光速的,该看的,我全看了。我瞥了一眼水族箱,立即狂跳起来,道:“陈不举,你往我水箱里丢了什么东西进去!”
陈昂驹一脸赔笑得走到我身前,伸手挡住水族箱,道:“这不是刚才我脖上那串大蒜么,今天天有不测风云,我法力不济,来不及把大蒜烧成无形,留了那么一点。”
“你没烧完,你不能扔到垃圾桶里么?你扔在水族箱里,我两条鱼被大蒜熏死了谁赔啊?我养了五年的锦鲤,它们才是通体朱红,乃灵鱼之兆,有转运之势!”我从厨房斗柜里拿出一盛汤的大砵,灌了清水,用汤勺把两条红鲤放进碗里。
陈昂驹见到我的汤砵,又是一阵夸:“哇塞,你哪儿来的釉碗,这碗很贵的吧?你瞧这碗沿的图案颇为有趣啊,红红绿绿的,怎么还有个碗盖啊,哇,碗盖还镶了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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