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桓推手过去,冷冷道:“下去。”
“下去?”赵灵运慵懒地爬起来,两腿没骨头一样赖在他身上,“下去哪里?”
“滚下去。”
赵灵运垂首敛目,半晌就要起身,奈何身娇无力,一个晃动就要载倒床榻下面。
容桓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奈何今时不同往日,这一使力牵动伤处,胸膛急剧震动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迅速灰败萎顿下来,嘴唇渗了血,缠着的白布下也冒出点点血花来。
赵灵运肃穆了神色,再不玩笑,赶紧塞了颗药丸压在容桓舌下。
也是此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卷来一阵风。来人风尘仆仆,犹带焦急神色,恨不得也会轻功直扑过来,伏在榻前直呼世子!世子!世子!三声催命音。
可惜来人一见赵灵运便硬生生止了步子,一手颤抖着高指赵灵运,脸色青红相交,再看容桓,又黯淡三分。当下横眉过去,一声尖叫言语间不乏刻薄。
事实上,韩黛玥从韩七那听闻容桓就要入京,华荣夫人就派人把她接回英国公府,搬进了容桓的寝房。想容桓立了功,诚王也颇为心喜,就催促两家尽快完婚。韩黛玥一面勤于华荣夫人那晨昏定省,三不五时地还要去父兄跟前询问一二,诸如“容桓率虎狼军已入上京地界” “近万年县栈道”的消息不绝于耳。
无用先行一步,容桓及虎狼军过了万年县就要回京。
“你说什么?世子受伤中伏?”
韩黛玥夺门而入,再不管书房禁地女子不可入的规矩,急急逼问无用,只道自己听岔了,睇向韩七,望她允一句这是假的。
“容桓却是受伤。”韩七皱眉淡淡道,对她突然闯入到底心生不悦。
韩黛玥顾不得这些,当下拜身,恳求道:“恳请父亲及兄长准许我前去万年县。”
平江侯一甩袖,“胡闹!”不说遇袭之事复杂兼具疑点,又是危险之地,韩黛玥因为容桓就要独自前往探视,传出去有损闺誉。
韩七暗忖片刻,对平江侯道可行。“玥儿去也好,”可知容桓是真中了埋伏受伤,抑或心怀不轨串通他人,“你去吧,带上府里的大夫,再带几个护卫。”
无用驾驶着马车飞快,韩黛玥一到容桓临时修养住所,万没想到入眼第一人不是容桓,质疑她怎在此?不过刹那之事。
赵灵运衣衫不整,一双妙目含春,红靥添香,腰软腿无力,同那日东宫所见一模一样。再看容桓,双目闭阖,衣襟大敞,肌理分明的劲瘦身躯上白与红丛生。
“你这贱人!这时候还胆敢在此做那乌糟之事,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你个无耻下堂贱妇!什么东宫女史,怕不是花楼似的学得□□手段,专门来勾引世子来了!”
韩黛玥这话直把东宫比作寻欢作乐之地,把赵灵运比作下贱花娘,却不想自己气急败坏模样活像市井泼妇。反观赵灵运对她所说之言充耳不闻,任由她嘶声尖叫,只专心抚慰容桓。
好不容易咳嗽终于消了下去,容桓拧眉,森然扫眼,勉强提了口气,随意挥开赵灵运的手喝道:“滚!”
“赵灵运……”
“滚……咳,咳……咳咳咳。”
“无用!”赵灵运扬声喊道,“世子多有不适,去把了色大师配的续命八丸拿来。”
无用去了又回,不过眨眼功夫,已服侍容桓服下,罢了凝气聚于掌间贴于容桓背后,徐徐送气以期速达药效。
赵灵运目光灼灼,见容桓不似之前那般气色难看,又缓缓睡下,这才揽住袍子,叫韩黛玥跟着一道出去。
刚出了门,不待她说上几句,赵灵运扬手就是一个耳刮子过去。韩黛玥被打的头一歪,怔愣着抚脸瞪视,赵灵运又是一耳刮子甩过去。这次用了十足地力道,打的韩黛玥腿后数步才站定。
“你又是什么身份,敢在本女史面前大放阙词,却不知你的德行有所亏欠,是哪个教养嬷嬷教出来的?”
“论德行我当然不及你了,赵灵运,”韩黛玥连声冷笑,“你既被休,就该恪守本份。你枉为女史,不知道若告到娘娘那去,你又如何?”
赵灵运眼皮半掀未掀,转而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怕是要提醒一句韩姑娘,本女史与容桓和离之事尚未上报圣上,我二人不过圣上赐婚,也需圣上下旨,才算正是和离。”
韩黛玥没想到竟是如此,脸不禁白了白。
“若你这般与容桓成婚的话,是娘娘怪本女史的罪还是圣上怪你的罪?”
韩黛玥怒视赵灵运,低喝道:“赵灵运,你莫要得意!”
赵灵运扣了扣桌面,也不知珍鸟何时来的,现下立在赵灵运面前,福身下拜。
“世子需要休息,你先带韩姑娘休息。”
“是,奴婢省的。”
赵灵运缓步站起,推门进去。门吱嘎一响,隔断了韩黛玥祈盼所想。但见屋内帘帐紧闭,几率青烟飘飘然幽幽下,她扫向珍鸟,俏丽的丫鬟皮笑肉不笑地请她,“韩姑娘,您请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 不爱写了,上了几次榜也完全没有起色~~看来真的写的平淡无奇~~
很丧,玻璃心了嘤嘤嘤嘤
第81章
即便刻意避开,一点风声依旧挡不住。两扇门窗后面,草药浓郁散不去,无用拿了个小瓶放在容桓鼻下嗅了嗅,又在膻中、中脘、大横、气海几处大穴连拍三十二掌,就见容桓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睁眼看来。
“世子!”无用面有喜色,急声道,“世子可还觉着好些?”
这二人刚在房里胡闹,激得容桓稍有起色的身子又萎顿下去,赵灵运叫他去拿了色大师配的药,无用假装受意,根本拿的不是什么续命八万,而是老将军给的秘药,九转还魂丹。
无用自小跟在容桓身边伺候,便是学的独门手法以备不时之需。且不说这屋内的草药里添了一味叫迷神的药材,便是赵灵运无心要容桓的命,继续如此治下去也决不是无用乐见的。
半个月前,容桓一行在栈道上中了埋伏,双方打得正酣时,赵灵运突然冒了出来。无用眼看着容桓奔过去,就是明知有诈也要把人揽在身后。可惜赵灵运不但刺中了容桓,还给自己下了毒,那毒过到容桓身上便立时发作,无用眼睁睁看着赵灵运先倒了下去,而容桓则被随后过来的赵承嗣一剑当胸穿过。
容桓早已强弩之末不过勉强支撑,赵承嗣那剑刺来时他连躲避的力气也无,就这么,主子倒下,他们缴械投降,总共剩下的十来个人都被赵承嗣带来的人马捆走。
无用最后一眼见到容桓,他被人正绑在马身后拖行,而后他被蒙上头套带走。不知走了多久,才见阳光刺目,其他人概不能见,无用又被揪去刑求,铁锁琵琶骨,最后还是得了赵灵运的令放了出来,却是内息全无,不可靠近容桓半步。
“世子,小人护卫不力,还请世子责罚!”无用跪在地上,额头抵地使劲磕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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