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桓叹气,“等赵灵运走了,回复公爷就说太医和宫女无可疑之处,再把戴氏那边的人都给我料理了干净,派几个放心的过去,对外就说大夫人偶感风寒,把人看牢了。这事要瞒着大爷,也不可让瑗姐儿察觉。到韩黛玥过来,再想法子让赵灵运来。”
“小人明白。”无用应道。
容桓捏了捏眉心,略有疲惫,无用有几分担心,容桓的伤势毕竟还未全好,就倒了一颗鹿胎滋养丸过去。
“世子还需小心身体,过些时候您去了鹰扬卫,还有的操劳。”
容桓摆摆手,示意无需担心:“虎狼军可是去过北衙了?”
“去过了,除了几个官职略高的,”无用四下扫了眼,凑近附耳道,“小人前日听到,似要把那几个,一个不留。”
容桓眯了眯眼,面色沉如寒冰。诚王养府兵,把持了南、北两衙的执权,这是为万不得已时,逼宫对峙所用。而那几个有官职的,虎狼军里忠心肝胆相照之辈,势必不会背弃圣上,参与叛军,这种人自然留不得。
容桓讥诮一笑,提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字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声告诉我,世子是不是反撩大姑了?
第94章
翌日用过早膳,赵灵运陪容桓在院中小坐片刻。
容桓原就好的差不多,身子骨摆在那,晕倒不过是引赵灵运过来。算是得偿所愿,赵灵运那个玲珑又琢磨不透的性子,只要她来,容桓还有什么可不乐的,若非要说上一两句可惜,大概是她在宫外逗留的时间太短。
想到这里,容桓拽过赵灵运,眼睛盯着她,亲了一下手腕。
赵灵运抖了下眼皮,神色淡然,似要把手缩回来。
容桓趁势把她往怀里带,但见她脚步踉跄,双手按着肩膀稳住身形。容桓笑了笑,捆着蜂腰,声音低沉跌荡在耳际,是他说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赵灵运敛眸,心里却明镜似的,容桓话里有话。这般岁月静好,相依相偎,却是做过了梦,就不愿醒来。
“我回去了,太医还会照常过来,世子有何打算,这药还是要喝的。你屋里没有信得过的,就让无用去做,别说以后是我这人欺凌弱小,对持不公。”
赵灵运声调和软,承认心思记挂着容桓是一回事,面对他了百般别扭又是另外一回事。只得安慰自己不想到那一天,楚襄身强体壮得对阵上一个病弱不堪的容桓。
容桓眼里含笑,咬了下她的耳垂,“卿卿在关心我?”
赵灵运斜眼过去,手肘不轻不重地怼了记容桓的胸口,看他一下拧了眉,皮笑肉不笑道:“世子还是小心别有用心之人吧,尤其是女子,可知最毒妇人心。”
“卿卿这么说自己?”容桓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半晌才道,“越漂亮的越不能信,不过,你提醒的有些晚了。”
赵灵运听罢,凑过去,冲容桓的脸上呵了口气,“世子油腔滑调的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对卿卿,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
“世子还是省省力气留着应付韩黛玥吧。”
自赵灵运在万年县埋伏他始,左一句韩黛玥右一句韩黛玥,放在嘴边念叨了不下数次。不用赵灵运多说,容桓清楚,就有心逗弄之,“卿卿若怕我娶了她,不如来抢婚?”
“世子自重。”赵灵运退出了他怀里,站一边去了。
容桓还待多逗两句,忽而侧耳,听到一阵零碎的脚步从墙外传来。再转头,已是一副勉强下地的模样,身上披着斗篷,倚着赵灵运的半个身子,任她搀扶走动。
华荣夫人一过来就见此情形,赶紧扬声训斥:“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世子身子弱着呢,就敢带他出来,还不快来人,把世子送回去!”
华荣夫人身后一群浩浩荡荡,除了近身伺候的婆子丫鬟,还有些粗使婆子及护院守卫,听了她的令就有几个要上前,这时又从人群里钻出个人来,嘴里喊着且慢,且慢。
说话之人正是为容桓诊脉的太医,今儿他身后又跟来个抱着药匣的宫女,在一群声势浩大的女人里费了不少力气,才站到赵灵运和容桓身前,拦下了华荣夫人指挥的下人。
“夫人,请容下官说一句。世子既醒来,该是多走动走动,有利于世子恢复伤口。”太医说着,冲那抱着药匣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便见那宫女去了另一边,和赵灵运一左一右扶着容桓进了屋去。
华荣夫人有些不满,却再未难为赵灵运,只道太医快进去看看怎么样了。
太医揖礼,说道:“下官要为世子施针、运气,夫人就请稍候在此。”
“呵,你倒是说说为何本夫人不能进去?”华荣夫人横眉冷肃,毫不退让的架势就要紧跟着推门而去。
“夫人!”太医梗着脖子,垂目冷语,“世子身重奇毒,又当胸一剑,虽服了解药并用了疗伤的秘药,不过到底不曾静养,留下病根怕是不好了。且这施针运气忌讳颇多,惟有下官和精通药理的医女官才可行,而夫人留在此处,世子会有不忍,也不利于医治。”
他二人正对峙的当个,互不退让,实则太医早已冷汗贴背。太子妃前些时候突然点名太医署提他来看脉,他平日只看些低等宫妃的脉诊,去往东宫的路上正惶惶不安,果不其然,他见的并不是什么太子妃娘娘,而是太子殿下。
殿下却未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身边的一个人,说这人曾经受了点英国公世子的恩惠,却因身份不便过去,你把人带过去,过几日再带回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懂了吗?
太医不敢抬头看之,磕头谢恩就领了人出去,这才看清那是个面容寡淡的女官。他想自己在太医署人情简单并无牵扯,怕是因此才被太子选中,而一直无声无息地女官这时开口,询问他的也多是跟病患有关,他一一解答后虽有奇怪,直到诊过容桓,才知这女官问的都是容桓的病况。
今日按照当日赵灵运的吩咐,他再带了个宫女过来,这宫女倒是真的药膳局的,替换赵灵运迷惑英国公等人。太医不敢掉以轻心,他目光如炬,毫不退让之势,平生添了股为医者的执拗。
戴氏在一旁看了许久,始终默不作声,直到此刻才开口劝道:“母亲,既是太医如此说,暂且不妨等待片刻。事关十一弟的身子,还是谨慎小心得好。”
华荣夫人侧头瞥了她一眼,气焰翻滚着,不见消减,耳边听到吱嘎声响。门被推开,过来个宫女,是刚才随太医来的那个,“为世子诊治的针、药业已备好,还请太医前去施针布药。”
太医不再等华荣夫人开口,径自进了屋,那宫女更是细心地掩好门,隔绝了华荣夫人欲进屋的动作。
再说屋内,太医先为容桓诊脉,询问赵灵运这几日用药等事,罢了点头:“世子底子好,解药服用的及时,这伤修养的如今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几日多有按时喝药即可痊愈。”
赵灵运摆摆手,太医与宫女放下帘子到外间等候。赵灵运问容桓,“世子可还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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