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客_水獭大王【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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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体恤世子,特让杂家送来吃食,还请世子笑纳。”

  这话没藏着掖着,对公中诸人皆是此言论。容桓扫了眼过去,蓦地闪过一道冷意,诚王怎么如此急切,这就大摇大摆派人过来暗咐了?

  面上却一贯的傲然凌厉,捡了块杏仁糕拈了口,“多谢王爷。”

  小太监躬身一笑,又提了食盒去下一位大人那了。

  容桓捏着糕饼看了会,放到一边,从案上一摞的公文里拿了叠出来。

  正庸二十九年①,江南上朝廷四十万缗盐税。

  正庸三十年,设巡院十三处,推销官盐,缉查走私盐贩②。

  正庸三十三年,江南上朝廷三十万缗盐税。

  ……

  容桓放下公文,捏了捏鼻子。朝廷正值内忧外患之际,自去年伊始,江南节度使王游奏请增加盐税,每斗时加百钱。漕运地区私盐严重,诚王早已瞄上这处钱财,王游便是他的人,那少了十万缗盐税怕都在节度使那。

  英国公及容大爷早已是诚王一派,及至上京有所牵扯的几大世家都是这一脉。今上对皇子争权素来睁只眼闭只眼,各中势力明面上暗地里多少也是知晓的。

  容桓在菩若寺杀人,据说犯人直接带回英国公府了,京兆尹那边意思一下,大理寺过来查案容桓却没阻拦。

  佛门不比其他,任凭你是世子身份也不好揭过。

  诚王拿着欧阳剑的密信看了又看,他几次三番都没得到容桓坦诚。一家人生出二心,皇家尚且如此何况他一个国公府?只是容桓此人自来有能耐,入千牛入比部,依仗的不是英国公府而是自己。先帝十六年出的那场叛乱后朝廷开始征收盐税,历来哪个不是被众人趋之若鹜,不到万无一失的准备他不敢拿下,得亏英国公府出来个容瑗,这厢权益下,容桓也是要应了。

  诚王掀帘喊来贴身太监,询问菩若寺情况。

  “大理寺的折子摘抄了一份给小侯爷送去了,京兆尹那边没得了您的信儿不敢动。”

  诚王点头,“欧阳这事办的不错,叫他明晚来府上。”

  “小人知道了,”太监躬身,“这就去大理寺。”

  诚王摆摆手,撩下车帘。

  ———

  更鼓刚过,公房里已不剩几人。容桓出了门就见一人站在门下,正是姿容姝丽的欧阳剑。

  容桓一挑眉,不动声色间隐去了不悦,“少卿大人?”

  “世子,”欧阳剑一揖,“芙蓉园有好酒,还需董酒之人品尝一二。”

  容桓轻笑,“却不知欧阳大人也是这般好酒,如此,便走吧。”

  二人打马而去,到了芙蓉园,满楼红袖招,热闹非凡。妖冶的小婢提着一盏风灯引路在前,四周嬉笑调弄,不绝于耳。

  临照王还是上次见过的样子,覆在一个花娘身上动作,那本来放着碗盏杯碟的矮几已是一片狼藉,周边几人却见怪不怪。手下也没闲着,宽大衣袖掩得了狼狈不堪,盖不住龌蹉本性。

  欧阳剑朝一个小婢使了个眼色,立时就有眼力的打了窗子勉强散去烟雾脂粉,再打扫了茶座请容桓坐下。

  临照王分神去扫眼,看罢嗤笑一声,“世子来的有些晚,去,叫几个娘子过来。”

  那边有去唤鸨母,这边就有拿着五石散送上,容桓神情慵懒的接了吸食,少顷那凛冽的眉目也沾染了情//欲深重,直接揽过服侍的小婢轻薄一番。

  动作间颇为孟浪,恰可分神挑衅欧阳剑,伸出舌头舔舐嘴唇,似把对面坐的欧阳剑上下剥光,看个透。

  欧阳剑冷了冷颜色,自知自己多少惹得容桓不快,却也没避开,任凭他以目光轻佻意//淫。

  容桓甩开小婢,问道:“少卿大人有壶好酒,却不知藏在何处?”

  欧阳剑冷笑不语,身后有人走来,扣住他腰肢,朗笑道:“如何叫世子好等,欧阳,上酒。”

  来人正是诚王。

  那日芙蓉园一趟不过是马前卒探路试过,真正一见,诚王当下便觉容桓此人值得他做许多。

  恰如明明身体混沌,眼神偏精明凌厉,像一把开封的刃,只等识剑之人握住开山辟地。

  容桓敛下寒意,他这人不巧,最讨厌有人逼迫。正如他所言,既然承蒙有人看得起,倒也不好辜负了对方心意。

  容桓挺直脊背,躬身一拜,“臣容桓拜见诚王殿下,殿下千岁。”

  千岁之言自来只有皇后和东宫可称拜,容桓此言不论真假,倒是令诚王十分满意。他亲扶容桓起身,拿了欧阳剑满上的酒杯,递过去,“此乃状元红,是前朝酒之大成的陈家秘方,当世不过状元喝的。”

  言下之意,不消多说。

  容桓握住酒杯,仰头喝下,端的是潇洒风流。

  诚王见了,也喝尽杯酒,罢了倾倒了下酒杯,一滴不剩,略表心意,遣散了一干乌烟瘴气。

  临照王,欧阳剑,余下还有三个近臣,皆是诚王人马。

  容桓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递了过去,“还望殿下成千桓之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舅舅明明是英朗大气这人咋越来越邪魅耍心眼了????

  舅舅你别着急,就让你娶赵大姑了,可别阴阳怪气了~~

  注解一:正庸二十九年纯属瞎编,大约在本文设定的四五年前;

  注解二:盐税这部分解释引自《隋唐时期赋税》

  第35章

  时值正庸三十三年春夏交接之际,菩若寺惊蛰一事在上京城里还未掀起风浪,便如一场大风刮过什么都不剩了。

  枝茜和芙风日前随赵灵霄回府,是平江侯府的小侯爷亲自送来的。那天见过的人无一不夸赞小侯爷芝兰玉树,与赵定二人书房相谈甚欢,直至傍晚才离去。

  至于英国公府,容瑗被送去家庙,华荣夫人派人送来些补品,慰藉这些受了惊吓的姑娘爷们。

  廊下新燕衔泥,春风打散花枝落。自赵灵运归来已有多日未管事,好在那些管事平日里都是做惯的,倒也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这日天好,修养这些时日以来,手腕脚踝上的痕迹快消了,不必再日日抹那不好闻的药膏。她叫枝茜扶着到次间去,拿了一本棋谱,自己和自己对弈。

  但见赵灵运身着月白绣百蝶度花中衣,一头青丝泻下,稍嫌病容。昔年有人作诗一首:寂寂花时闭院门,美人相并立琼轩。也不过如此。

  容桓来前特到书房寻了一本志怪野谈,这是前朝的玩意坊间不多见,惊蛰去阳鼎山便见赵灵运拿了本手不释卷,这段时日一有空闲就命无用收集起来。

  故意弄出了些声响,惊飞了几只燕子。枝茜禀告世子来了,赵灵运从窗内望过来,书卷遮住香腮,赶忙叫枝茜关了窗子。

  容桓挑了挑眉,站在廊下朗声道:“多日不见,外甥女是不认识舅舅了?”

  枝茜说:“大姑,奴婢给您打扮打扮。”

  赵灵运这些时候一直等他上门,眼下人来了,她摇摇头,披了件菊纹浅金色掐丝外袍,又侧挽了个垂髻,才下地出来,站在门口福了个礼,“灵运见过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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