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步步紧逼,把人圈在一个廊柱下,楚煊在旁边看着,看似不小心踩了韩黛玥一脚。那韩黛玥一个不稳,扑了过去,唰一下拉下赵灵运半个肩膀。
这下闹得大了,围观者已经过来的人群哗然出声。赵灵运脸色惨白一片,忙用手帕往上掩,可那小小一方又如何盖得下撕破了的半个肩膀头?
莲玉和珍鸟已经得了消息急得眼睛通红,可惜眼下都是贵女公子们她们被拦在外面进不去,莲玉赶紧和珍鸟道去太子那找五爷,自己则跑去找赵灵兮。
谁也不知的是,有个形色鬼祟者跟着容桓,看了这大半晌也去找诚王了。无用这才松口气,急急道:“世子,戏也做完了,这会没人,您还不救救大姑?”
容桓铁青着一张脸,那套在拇指上的玉指环早在不知什么时候摔坏了。他淬了冰似的鹰目瞪了无用一眼,寒声道:“没用的玩意,给我在这呆着!”
话是这么说,也急,大抵却是信得过赵灵运的。她不是那吃了亏不计较的,眼下一直没有声响,许是想着对策计较,就要把韩黛玥给料理了。她到人多的地方,也好有个见证,再把那太子等人引来,韩黛玥难逃其咎。
再说韩黛玥要起来,赵灵运借由两人挨得近,拉住她不松手。外人只觉着韩黛玥刚那一下是故意的,赵灵运可怜见,一时间指指点点者众多,都说她二人如何如何。
“你可是气着我与容桓在一处了?想你和他朝夕相对,怕是对你没有好脸吧。”赵灵运垂头敛声道,烈火烹油往上浇。
韩黛玥嘴里本是叫她放手,听完这话,横眉过去,质问道:“你说什么?”
“你看到了吧,我的肩膀上,容桓咬的我可疼。他没轻没重,不知我受不受的了?”
“你闭嘴,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男欢女爱有何羞耻可言?你没读过诗经?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你,你好不要脸。”
“我不要脸,你又要脸?我与他尚且夫妻时,你住公府里不知避嫌,时至今日,你不也住在他那院里?可惜他看不上你。”
“我就是告知你,我与他今日已定了姻缘,这场甄选,就是我奉旨进他府里的安排!”
赵灵运一怔,抬起头来。面色惨白中带有冷清,眼含泪花要掉不掉。别看她如今落魄凌乱,可那容貌气度不因此而减去分毫,反而平添一股柔弱风姿。
再看那韩黛玥,虽也是相貌姣好,可略显狰狞,咬牙切齿拽着手腕衣襟。赵灵运那腕子缠着的棉布松开来,青紫淤痕很是扎眼。这时又听一阵嘈杂,原是莲玉把赵灵兮找了过来。
“长姐……”
不待赵灵兮越过人群,韩黛玥已经扑倒过去,又听咣当一声,眼见赵灵运一头栽到了廊柱上,身子摇摇欲坠,滚去了莲池里。
那地上尚留有一滩刺眼的鲜红血迹,半片坏掉的衣衫。许是没人料到这般,直到池面消停了下去,才有人尖叫起来,把个地方闹得人仰马翻。
莲玉一早扭了被骇住的韩黛玥,厉声尖锐着道你如何害我们姑娘这般?而赵灵兮半趴在池边,身子都要跌下去了,被赵承嗣一把拽住,自己反倒跳进去救人。
珍鸟叫赵承嗣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赵承嗣本就体弱的身子骨,又跳水救人,哪里能行?这县主府两个嫡出的,怕是要把这命都搭在莲花池了。
“大姑!五爷!”珍鸟喊得嘶声力竭,彻底的懵了连眼泪都哭不出来,看着那赵灵兮,声都抖了,“四姑娘,四姑娘……”
这事动静太大,来者身份都不小。一个朝中重臣又是圣上宠妃家的姑娘,一个虽式微近来隐隐崛起却是圣上妹妹家的两孙辈,哪个遭了殃,都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最先赶到,赶紧派了东宫十率下去救人。而容桓虽也要救人,却被太子制止,后诚王及韩七等人赶到,他再如何也不能动。
至于那个楚煊,在赵灵运和韩黛玥纠缠时就悄悄退了出去,再回来已变作楚襄,过去把赵灵兮扶到一边坐了。
“太子已经派人去救,你这时若还在那,只怕是碍事。”
赵灵兮知赵灵运有手段有计谋,狠得下心无情无欲,可真见她脑袋先是撞出了血再掉进池里,也太过骇人。且连赵承嗣也搭进去了,他是个什么身子,平时没有药罐子抱着都活不长的人,又怎么熬得住。这天虽是夏时,水却是冷的,何况赵灵运真有什么好得,她又上哪知晓潘氏自尽的真相?
于是抬头,盯着楚襄动也不动,倒让他心头不安,把人搂在怀里,好生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上午玩来着没写QAQ,一会还有一更
第69章
事要说回一天前。
容桓得了赵灵运要去东宫的信,半夜去了一趟镇远将军府。楚襄似早有准备,彻夜点着烛火,书房中候他前来。
他们曾相偕联手,一个把太子的消息露了去,一个把盐税利润的三分之二给了去。湘红便在里面挑拨关系,太子换得粮饷添给了西北军。不过二人也只一次相交,容桓是对楚襄其人深恶痛绝,楚襄则觉得容桓不好拿捏,这才罢了。
想不到,容桓想不到,做这事除了楚襄,还有谁合适。
“世子漏夜前来,让襄惶恐。不知世子有何要事?我们该是各为其主才是。”
楚襄老奸巨猾,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容桓皱了皱眉,扔了个东西过去。
那是个巴掌大的乌黑发亮的虎形楔子,楚襄出身镇远将军府,一眼就认出这是可调军令的虎符。当下正了神色,凝眉敛目,不见一丝慵懒。
容桓道:“此乃北境虎狼军军令虎符,却是我当年在外祖军中历练时,他送与我的。我却要去军中挂职,这事诚王也知晓,就是对我所疑怕要把平江侯家姑娘嫁予我。”
“这是好事啊!”
楚襄把虎符送还回去,拨了两下灯芯。容桓看了会,半晌继续道:“我会分出部分军力辅佐楚煊,与你抗衡。这原本也是我的打算,诚王那边也不会拒绝,只你要替我做件事。”
“世子,我想你找错人了。”楚襄瞥眼过来,嘴唇勾抹出嘲弄,“我可没逼你说这些与我,我又如何你替你做事?”
容桓闻言也笑了,“你私下与我联手,不过不想做事绝对。诚王虽不见得比太子更适合那个位置,太子要想顺利登基要做的却更多。而你我二人没有仇恨,又有前缘在先,且赵灵运也是个逼不得的,你以为有些事,我真的没有把握就敢说与你听?”
确实,赵灵运今为他楚襄做事,不过出于县主府和赵承嗣的考虑,她为人是个什么样,他是清楚的。即上次猜到他与容桓联手,或可能反助容桓一力。而他,最怕的莫不是赵灵兮知其生母身死与他有关,赵灵运之前也没少暗地里做些手脚。
楚襄看了会容桓,半晌,敛目笑了笑,“天色已晚,我这府里只怕也有太子眼线,世子还是早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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