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一番话令韩嘉音激动的有些热泪盈眶,从入府到现在,太子从未与她说过这么多话,更何况,她就是再迟钝也能听出来,太子这一番话中,有不少朝廷争斗中的机密。
可见,她如今在太子心目中的确是有些分量的!
但转念之间,又想起怡安郡主,韩嘉音觉得心里一阵压抑。看起来,她需要更多的助力,才有可能真正的翻身!
“殿下,你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天,能祝你一臂之力,也是妾身的福分!”
说完,韩嘉音挪挪屁股移动到太子身侧,娇娇弱弱的依偎进太子怀里!
安亦池一大早便出门办了几件事情,快午时才回府,刚到府门口,一个小童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气喘吁吁的拦在马车前面,幸好驾车的木松技术好,及时拉住了缰绳。
“哪里来的小孩子,没看见马车吗?差点儿撞到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乱跑!”坐在木松傍边的致远大声呵斥道。
小童却不答话,反而转头朝后面兴奋的喊起来:“郎君,郎君,是安三郎君!是安三郎君!”看样子,小童在这里已经等了不短时间。
“郎君,是谢大人!”外面传来致远的声音。
安亦池掀帘,只见从不远处的树荫下缓缓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面目俊秀的男子。
安亦池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朝他走过来的谢思齐。
谢思齐不紧不慢的走到马车旁,拱手行了一礼后斯文的说道:“三郎可否借一步说话!”
安亦池微微一笑,干脆跳下马车:“把马车先赶回去,我与谢大人一起走走,跟母亲说我晚些回府!”
致远驾着马车回了府,木松则依旧不远不近的站在了安亦池身后。
安亦池转头朝谢思齐温和一笑:“前面有了小酒馆,里面的的毕罗也算长安一绝,谢大人可否愿意与在下一起去尝一尝?”
谢思齐眯眼,眼前的男子的确不愧为长安四郎君之一,那一身温润如玉的气派,令他这个堂堂男儿也赞叹不已,更何况春心萌动的女儿家。
想起墨池,谢思齐总是保持着微笑的俊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他轻轻点头道:“却之不恭!”
小酒馆很近,二人并排不过走了两三百步便到了。
二人进门时,店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
酒馆的确很小,只有五张四人坐的方桌,店里的伙计也只有母女二人。
安亦池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那女儿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看见他二人,忙红着脸将他们直接带进了里面一道隔着竹帘的小间:
“三郎君您还是蟹黄毕罗吧,这位郎君要用什么,我家的毕罗有蟹黄、猪肝、羊肾、三鲜素馅儿,您是要那种馅儿呢?”
谢思齐还未开口,安亦池就似笑非笑的说道:“他也要蟹黄馅儿的,他的喜好和我一样!”
小姑娘看一眼安亦池,又看一眼谢思齐,应了声是后满脸羞红的准备食物去了,谢思齐拿起桌上的杯盏在手中转了转看着安亦池:
“人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可以人前温润如玉,也可以人后狠戾冷血,三郎君,你说这样的人,我们应该相信他那一面?”
安亦池勾唇露出一个浅笑:“不管人前如何,人后如何,只要做的是人做的事情,无愧天地,无愧良心,相信那一面都无所谓。”
谢思齐双眼盯着安亦池,沉默的看了半响才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你不应该把池儿也拉进你们安府那趟浑水里。
你知道过了今日,皇上会怎样对付尚书令?怎样对付安家?你们那摊子破事儿,要支持谁,扳倒谁,与池儿何干?
你若真心喜欢池儿,便把她还给我们,让我母亲带她走,让她离这个漩涡远一些!”
谢思齐的这番话,令方才还一脸无所谓笑容的安亦池立刻沉了脸。
小间的空间有些小,安亦池伸了伸他的长腿,深邃的墨眸中散发出拒人之千里以外的冰冷。
“还给你?谢大人莫不是以为,就凭你一个表哥的身份,便可以影响她的思想,左右她的行为?
不说她本就是独立冷静的女子,她的想法不容易被其他人影响。直说她韩府遗孤的身份。
谢大人难道真会天真的认为,仅仅凭王维萧区区一个商人便能让韩府多了那五十二个冤魂?
你以为,池儿现在还能好好的活着,是因为凶手仁慈愿意放她一马?
还是你以为,她随你去广州都督府,便能够忘掉前尘往事从此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真正的凶手也会因为她远离了长安便由着她从此天高水长的过日子?”
谢思齐满脸震惊的看着安亦池,眼前的男子浑身温润的气质随着这一番话消失无踪,他整个人在瞬间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这种气势……令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疼表哥
谢思齐仰头饮尽杯中的茶,喉头滚了两滚,喃喃道:“连你们尚书令府也要忌讳的凶手,难道…难道……”
说到这儿,他瞪大双眼紧紧看着安亦池:“外祖父到底做了什么?那位为什么要对他斩尽杀绝?你——可是知道原因?”
或许坐的不舒服,安亦池干脆身子向后靠在墙上,伸出长腿舒服的晃了晃,只这样一个动作,便散尽了方才所有凌冽的气势,他懒洋洋的说道:
“谢大人太激动了,纵是我的护卫守在门口,这样的小地方也是隔墙有耳,须慎言!”
谢思齐有刹那的恍惚,似乎方才安亦池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势只是自己的错觉?
谢思齐微微调整了坐姿,将方才安亦池那番话带给他的震惊和酸涩甩到脑后,毕竟,她只是当他是亲人,不是想要依靠的对象。
因此,有些事情她选择对他隐瞒,将报仇的希望托付在她未来的夫君身上。
“是我愚钝了,的确一直以来都认为是……
虽不知个中细节,但…池儿便劳烦三郎君照顾,若有谢某能出力的地方,三郎君尽管开口!”
安亦池瞟一眼神色有些落寞的谢思齐,唇角勾起轻笑:“好!”
“郎君,毕罗送进来了!”外面传来木松的声音,随后他便端着两盘热腾腾的毕罗进来放在小桌上。
二人再不说话,只各自低头开始用饭。
东宫内,太子爷这两日颇为春风得意,安又杰已经两日未上朝,朝堂上没有了总是呱噪的尚书令带头寻他的麻烦,剩下反对派的声音便小了很多。
只是这种得意只持续到第二日午时,太子爷正在书房与徐先生和几位属官议事,长随来报,庸国公次子、太子妃的亲哥哥王旭昌在外求见。
王旭昌今年二十五六岁,几年前在工部领了个虚职,是那种虽拿着微薄薪金却不用点卯的小官。
太子爷养幕僚、养死士、养护卫、养女人样样都需要大笔银子,靠每月那点儿好用自然不够。因此王旭昌实际上多年来真正做的事儿便是太子爷的财务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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