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白夫人从梳妆台起身,做到案上,衣袍放下,威严而强大,仿佛。
指尖敲打了下桌子,旁边侍女低眉顺眼,给她倒酒。
“多心多疑,想掌控我又怕我,罗慎这个人啊,真让我又喜欢又不喜欢。”白夫人喝着小酒,旁边的侍女低头,“既然他揽了事儿,要帮您解决许青珂,那您又何必费心呢。”
白夫人闻言阖了眼,有些意兴阑珊,“你真道男人还有真心的?床榻之上倒是真心,可下了床,但凡有必要,杀你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儿。至于对许青珂动手,也不过是怕他自己也被查出来而已,这个局,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许青珂的手段可不仅仅震慑了蜀国的人,其余人何尝不怕,所以她才基于拿下晋国,却低估了师宁远的狠辣,至于罗慎,看起来在渊位高权重,其实也不过是棋子。
“棋子之所以为棋子,不单单是弱,还因为怕。”
罗慎怕许青珂反扑,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师宁远听出了重点——罗慎设局害许青珂。
是什么样的局,他却没能听里面的人再说,也是,这女人素来谨慎,不至于莫名跟下属讨论阴谋细节,克制言行是上位者的习惯。
——她可是晋后。
那么,拿下她逼问?不能!这个女人的内心强大让他没把握在短时间内成功逼问出阴谋细节,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去现场。
至于这个白夫人……
师宁远眯起眼,他倒是想直接杀了她,可这样一来大司马府的人必有所反应,打草惊蛇。
那就按原计划留着她先,罗慎想把她豢养起来,那他就当大司马府是她的牢笼。
师宁远无声无息出了大司马府,给了自己的属下严格监视大司马府的命令。
“这个女人不会甘心被罗慎圈养起来,必会逃走,监控出入的人……”
“是”
牢笼外又见牢笼。
师宁远吩咐完就走了。
去祭祀台吗?
不,师宁远去了国宾紫华楼。
“舞者已死?普通舞者没有暗杀的价值,不是渊就是鸿,鸿是颜姝,颜姝身后家族太强,动一人而动格局,不是她,那就是姓李的。”
“但姓李的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渊死了,必会当场彻查,既是这个女人跟罗慎着手的手段,普通的司法者根本查不出来,最后——肯定是许青珂。”
“让她查,要么查出来跟她自己有关,要么就是跟她在意的人有关……”
诬陷这种事儿,肯定得有证据,许青珂从来都喜欢踩着点去场地,所以证据不会留在那边,也只会被放在紫华楼。
师宁远身形穿梭在城中,脑子里分析极快,最后确定紫华楼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
许青珂答应帮忙查案的时候,站在人群中的原狼跟赵娘子看到了她的手势。
去紫华楼。
原狼等人早已默契,立刻带了一部分暗卫离开,而赵娘子则带着另一部分人留在原地。
景萱远远看着,知道出了事儿,心中忧虑,可也不敢动弹,因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倒是看向景霄。
景霄此时面无表情,似乎对这种变故置若罔闻。
景萱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不信他。
“出事了吧,妖灵姑娘可要去帮忙?”景修不知不远处是景萱,但看到局势如此,也察觉到了猫腻。
“不用,真要帮忙,她会给暗示。”妖灵勾着酒壶喝酒。
许青珂知道她在这里。
此时,许青珂已经上了白石台。
李家小子名李远,此时穿着黑袍,戴着雪白面具,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颜姝已经稍稍镇定下来,正被允许上来的一个颜家人安抚着。
这人是个年轻男子,俊逸儒雅,自有颜家人的优雅风骨,跟颜姝站在一起的时候,饶是许青珂不认得这个人,也看出两人是兄妹。
兄妹两人也看到了上台的许青珂。
“许相,仵作刚刚已经验尸,并未有什么发现,您看……”
刑部侍郎对许青珂有几分不服气,毕竟这意味着他无能,不如许青珂,而且他内心也觉得就算是许青珂也查不出。
是意外吧。
可这话也不敢直说,不然左右两相能撕了他。
白石台已经被看管起来,台上也就左右双相跟刑部人员,其余人都在不远处看着,有谈论,但不敢乱动,生怕自己被当做嫌疑人。
渊的刑法可不是摆设,何况李家人也不是摆设。
李家人痛哭太吵,原齐面无表情看了他们一眼,刑部的人里面下去安抚,让他们别哭喊。
此时,许青珂正要蹲下去看尸体。
“戴上手套。”
许青珂抬头,正看到秦川不知何时来了,且直接夺过一个刑部官员手里拿着的手套。
然后递到许青珂面前。
“亏你还破了那么多案子,这个都忘了?”
许青珂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神色却是淡然,“多谢君上提醒。”
接过手套戴上后,秦川察觉到她刚刚的蹙眉跟旁人的惊疑目光,他指尖掐了掐,冷淡道:“寡人怕你在尸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耽误查案。”
这话是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反正大部分人都恍然了,但许青珂置若罔闻,因她在认真看尸体。
刑部的人在边上观察她的举止,秦川也是,宫人有心让君王离死人远一点,忌讳啊,龙体为重,却忘了秦川是杀场杀出来的君王,头颅都不知道斩了多少个,哪里会在意这个,目光冷扫了几下,宫人就跟鹌鹑似的了。
于是秦川就状似不经意得站在了许青珂边上,冷漠得看着。
我的天,君上在边上,谁还敢凑前,也只能纷纷往边上退几步。
于是,反造成只有许青珂跟秦川两个人待在尸体边上。
总感觉哪里有点奇怪。
秦夜在不远处看着,表情有些纠结——君上这不对劲啊。
秦川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这个案子关系不小,他作为君主亲自参与亲自观察,也没什么不对。
何况,他难道还真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秦川冷漠得看着许青珂,只看到她的手捏了李远的下巴看,又捏了脖子,但对尸体的皮肉接触也就这么一点,对了,还拿起了他的手看,似乎捏了指节。
然后……她的手落在了李远的腰带上,似乎想解开腰带。
“等等。”许青珂正要解开李远腰带,顿听到秦川颇有几分凶狠的喊声,顿时手指一顿。
“验尸这种事情让仵作来,你给寡人说说你有什么发现。”
刚刚仵作验尸,是针对外表的,脱衣的话,也只去了他的上衣看,毕竟人多。
但看着许青珂似乎要脱人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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