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那渊王对许相有那等心思,难道真如乱世君王一般,对红颜多是掠夺兼备摧毁?
许青珂怎么可能不懂这些人的表情意味,只是垂眸,淡淡道:“国家之间的事儿,谈不得儿女私情。”
本来很乖巧听话不发言的师宁远顿时开口补充:“何况没私情。”
许青珂:“……”她也没那意思,奈何这厮素来小心眼,爱吃醋,可不把一句话五个字听出了一篇文章来。
跟话本似的。
师宁远这一插嘴,刚好可以跳过那个话题,至少对于渊王跟许青珂的那事儿,依着他们的身份,旁人哪敢说什么。
“若是进攻北地,该如何?北地恐怕拦不住黑甲军。”
其实应该是拦不住的,但众人习惯了许青珂强大的姿态,所以总有几分期待。
“不用恐怕。”许青珂目光一扫众人。
众人一喜。
“本就拦不住。”
“……”
众人一悲,齐齐哑口无言。
那该如何?秦爵看着许青珂,若有所思:“相爷可有对策?还是已经安排了人……”
许青珂抬眸看向秦爵,“北地缺的不是人,而是能领导别人的将才。”
她的手底下多高手能人,但将帅很少,就比如张青武功强悍,办事能力极强,但让他领兵打仗是不成的,算起来,鹰眼还颇有天赋,但也不够。
秦爵思虑了下,“那相爷要启程去北地?”
“要去的,只是来不及。”
那就奇怪的,好像许青珂也不是很急的样子。
那必然是有安排的。
“但有一人很合适,已经去了北地,大概不至于让北地无人领导。”
是谁呢?许青珂还未言明,众人就开始猜测了。
最大的可能是师宁远过去,可他人就在这里,那是谁?
也就师宁远表情古怪,目光在许青珂脸上走了两圈,但会议散了后无人了,他才锁着许青珂的腰肢略带酸气说:“景霄?”
许青珂哪能不知道这人想法, “他从晋出,你也晓得?”
师宁远忙解释:“我可没有派人盯着他们父女,毕竟我也很尊重景萱姑娘,我就是猜到你身边能让你称赞有将帅的人,其实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最合适的也就景霄。”
顿了下,师宁远忽用手指捏了下许青珂的小耳朵,笑眯眯的:“秦川,秦夜,景霄,加上我……可都对你倾心啊,小许许。”
小耳朵被揉捏着,触感很是微妙,许青珂白皙的脸颊染上些许黛色,但也玩味:“你这是在暗指自己有将才?”
师宁远:“瞎说,明明是明指。”
虽是打趣,可两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北地那边……恐怕很艰难。
“有时候,不晓得自己的谋略是否对错,但总怕将来后悔。”
她阖了眼,微风浅浅吹过她的脸颊,拂动发丝。
“我希望自己能不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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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霄本打算去找许青珂,可一离开地方就被许青珂埋伏在晋国的暗探联系了,给了她准备好的密信。
密信里提及问他是否能别管她的去向,径直去北地。
北地?她竟让他去北地。
而且还在信后面提及让他保重自己……
景霄当时倍感滑稽,可后面又红了眼。
那是白星河跟许致远的的北地,许青珂让他去守卫北地,也等于告诉她,她原谅他了。
年少轻狂而后肆意邪气的景侯在当时沉默良久,转身回去找了景萱,告知了自己的去向,然后带她去了王府托付给王爷夫妇,然后就马不停蹄赶往北地。
这一路上,他想着自己的将来,景萱的将来,再看到那高大又有几分伤情冷寂城池的时候,忽然就笑了。
很好,这个地方……该是他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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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局面再危急,也得有取舍,是留还是走?
“我希望许相能尽快回邯炀,也莫要去北地。”
秦爵安排兵马且请调邯炀之后,坚持让许青珂回都城。
赵娘子等人也这么想的——哪怕不扯出这天下卷动的风云,也再不能以身涉险了。
“嗯,我会尽早离开,左右排兵打仗也不是我擅长的,只辛苦诸位将军了。”
她答应了,秦爵却是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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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之前,秦爵撇开其他人,对秦笙私密交代:“那秦川若是真要对北地动手,势必要以绝对的优势碾压,以此让青珂放弃抵抗……”
放弃?秦笙有些难以相信,但一想,进攻北地是军事上的最佳策略,也是明森那些人推崇的,再则,那秦川若是对珂珂无心,自不必说,肯定会大举攻城,若是还有心,强势碾压北地,绝对的差距下,以许青珂的冷静作风,最终还是会选择退让,以求北地百姓安稳——因为那是北地。
只是……秦笙皱眉,暗道珂珂招惹的人不少,最难缠的无疑这个秦川。
毕竟是君王。
秦爵也算是经过几代君王统治的,军权很重却最终全身而退,对君王心当然很是理解。
“秦川此人,君王御极,霸道十分,有勇有谋,但还算有道义,之前对她也并未太过逼迫,但得不到她不是君王的最低底线,而是看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接受,何况是君王。
秦爵往常从来不提及男女情爱,但这次看到许青珂跟师宁远关系如此明朗,怕是也瞒不过渊国那边。
既瞒不过,秦川要么舍,要么只能夺,而且也只剩下了一种手段。
“渊的主力肯定都会去北地。”这是秦爵的分析,也是许青珂之前没有对众人言明的,否则到时候军帖上去,调军就不会偏向西川,而是偏向北地。
“珂珂这是要尽量护住西川,保证西川用兵,但北地那边……”
“她肯定有安排,但自己也会过去。”秦爵伸手拍了下秦笙肩头。
“拦着她,劝着她,或者求她,让她不要去北地。”
“蜀国不是她的责任,北地也不是。”
秦笙颔首,但在秦爵出去后,她垂眸,摸了下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脸上有苦笑。
离别西川,上马车前,秦笙回头看那城墙,看到了来送的尉迟等人,但没看到她的父亲。
离别不相送,是秦家人的习惯。
怕一送便是永别。
许青珂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触摸到冰凉的佛珠。
“我让鹰眼留下来了,只是没让你父亲知道。”
秦笙一怔,转头看她,却并非欢喜,而是担忧:“那你怎么办?”
“我若真有凶险,也不是旁人能相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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