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晏灼想要解释,又被制止了话头。
晏中子深深地看向晏灼,说道:“虽然那位王子并未对我怎么样,甚至对待为父有礼,但是为父从来没听过有谁囚禁女子的父亲逼迫其下嫁的。此人当初骗我写信给你,又以细作之罪名囚禁我在此,城府之深,让人心寒。是非善恶,女儿不用爹爹细说了吧。”
“爹,我······”
“我不管你是如何招惹这位王子的,父亲只希望你能真正得到幸福。”
晏灼紧咬着下唇,说道:“父亲不用担心我,是非善恶女儿分得清,爹,你要好好的,女儿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你放心,爹会好好的,但是,你也不可以为了为父做傻事呀。”
晏灼闻言,眼泪又哗啦地流了下来,只顾抱着父亲哭泣。
晏灼进了殿内,就见陈钰等在了里面,抬着袖子擦干眼泪。陈钰迎了上来,见她眼睛红红的,问道:“你哭了?”
“六年未见父亲,心里有些难过。”
陈钰吃惊地看着她,“你们父女有六年没见面了吗?”
晏灼点点头,说道:“六年前,父亲为了梓康的病,去了墨山,一次都没有回家,我自然没有见过他。”想到父亲如今的情形,晏灼心如刀绞,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而出,“六年未见,今日一见父亲,才发现他又老了好多,白发丛生,脸上的皱纹也添了许多,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却不能在他跟前尽孝,我不配为人女。”
晏灼嘤嘤哭泣,将头埋在陈钰怀里。陈钰一手抚着她披背柔顺的长发,说道:“我让下人收拾一间院落,让他住着,你可以天天去看他。”
“真的?”晏灼闻言抬头看向他。
“真的。”
晏灼一时转悲为喜,虽然逃不脱被禁的命运,但是能够让父亲好过一些,她还是很高兴的。
陈钰见晏灼终于露出了笑颜,情不自禁地把人搂紧了怀里,说道:“燕燕,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郗尔会善待你的父亲。”
晏灼被陈钰搂在怀里,她知道反抗无用,只要陈钰不做出过分的事情,她也不会做无用的抗争。至于陈钰的话,她也就是听听而已。
晏中子被安排住进了西苑,里面一应设施俱全,只除了不能出院子外,其他都允许,但晏灼还是很高兴,毕竟住在院子里比住在地牢里要好很多,陈钰还收集了许多医药杂书给晏中子,让他闲时解闷。
两人自从摊牌以后,这是第一次关系得到改善,即便是陈钰亲近晏灼的时候,晏灼也没有明显的抗拒。
☆、尹夫人
自从那晚跟着虫子寻找父亲的藏身之处时,晏灼觉得很有必要弄清楚四王子府邸的守卫情况,她不可能一直这么任由陈钰摆布,她必须逃出去,这个想法她一直都存在心里,尤其是当晏中子被转移到了西苑,晏灼觉得带着父亲逃离南平还是很有希望的。因此晏灼没事的时候总是会在府里转悠。
来到当初与陈适初见的那个亭子,晏灼心里一阵悲痛,她又不禁想到如儿,心里一阵感概,这时从不远处过来几个人,晏灼看见前面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被一个下人搀扶着,想来就是尹夫人了。晏灼不想与陈钰的女人有太多的接触,便转身要离开。
“晏姑娘。”一声娇美的嗓音,叫住了晏灼的脚步。晏灼无奈转身,待尹夫人走近,礼貌地行礼道:“晏灼见过尹夫人。”
尹氏早就听说晏灼住进广云殿一个月了,而且陈钰有意娶她为正妃,但太子丧期,才不得已拖后,尹氏很是不服,从十五岁开始她就跟着陈钰,虽然知道他肯娶她只是因为哥哥的缘故,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爱着他,做了那么多年的美人,她也无怨无悔,现在她终于怀孕了,这个孩子让她有了一丝希望,只要生下儿子,她就有可能做正妃。可是现在凭空出来个晏灼,没有任何的背景地位就想一步登天做正妃,还是个魏女,她怎么可能会服气?
她扶着肚子,神情倨傲地说道:“许久不见,晏姑娘过得可好?”
“我很好。倒是尹夫人怀着孩子肯定很辛苦吧?”晏灼看了看她的身材,不由赞叹,怀了八个月,身材居然没有走样,除了撅起来的肚子,她依然保持着窈窕的身姿。
尹氏得意一笑,“这怎么能说辛苦呢?为殿下生儿育女,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有的人即便做了殿下的女人,也未必有这份荣幸。”
她的笑容太过刺眼,晏灼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她自然知道尹夫人这话是说自己,但是她并不想嫁给陈钰,也不想给陈钰生孩子,所以这话也刺激不到自己。
“尹夫人若没有什么事情,晏灼就先回去了。”
尹氏见她回避,以为是晏灼怕了自己,不敢得罪自己,于是说道:“先别急着走呀,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请讲。”
“听闻,晏姑娘的医术很厉害,不如你就看看我这怀的是小王子呢,还是小翁主呢?”
晏灼闻言,果然看向了她的肚子,又说道:“可否请晏灼把脉?”
“可以。”一行人来到亭子里,仆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尹氏躺下,晏灼认真把脉,又摸了摸尹氏的腹部,最后说道:“是个男孩儿。”
“真的?”尹氏闻言,惊喜地看着晏灼,此刻简直把她当成了神医,再没有一点不顺眼。
“你怀孕八个月,孩子基本成形,是以,我可以断定,是个男孩儿。”晏灼见她高兴,心情也好了起来。仿若一下子找到了当初在魏国行医的感觉。
晚上,晏灼正在收拾草药,陈钰来了。
“听说你今天帮尹氏把脉,确定她怀的是个男孩儿。”
“是。”晏灼平静地回答,她一点也不惊讶陈钰会知道,因为她知道自从摊牌后,她的身边有很多人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并向他汇报。
陈钰从后抱住她,小心观察她的脸色,问道:“你没有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晏灼挣开他的怀抱,不耐地说道:“你不要打扰我,我正在给尹夫人配安胎的药。”
把完脉后,尹氏对她完全是感激和信任,知道女子第一次生产都很辛苦,尹氏也很怕,所以请晏灼配制一些药好有助于生产。
“她怀了我的孩子,还是第一个为我生下儿子的女人,你没有一点想法?”晏灼的行为让陈钰有些失望,她没有生气,反而很积极地帮助尹氏,这说明她心里根本不爱自己,所以也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有多少孩子?
晏灼神色渐冷,说道:“你是想让我嫉妒?”
陈钰微微愣住,晏灼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她是他的妻子,难道不应该对别的女人产生抗拒吗?
晏灼变了,又变回以前的样子了,她的心里终究是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难道以前的努力统统都要付之东流吗?他精于谋划,善于揣度人心,可是现在他宁愿看不懂晏灼的心,因为晏灼的心让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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