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陈钰出了宫,就派人接尹氏回府,并准备第二天进宫事宜。
第二天休沐,陈钰带着尹氏一大早来了明政宫。
“儿臣叩见父王。”
陈王看着尹氏怀中的襁褓,站起身,径直接了过来。
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时,陈王的面容显然柔和了下来,“这就是,寡人的孙儿?”
尹氏见陈王很高兴,忙应承道:“是。”
“嗯,长得真好看,有点像,像他奶奶。”陈王的目光有些深远。
尹氏一惊,吓得不敢动弹,陈钰面色如常。
“还请父王赐名。”
陈王看着孩子的睡颜,仿佛是看见了久远的面容,眷念,思念,愧疚,痛苦一齐涌入心底,把心底最深远的记忆拉了出来。
上巳节,灯火夜,青菱湖畔,芳桂飘香,一个春杏女子提着一盏与他手中一样的灯笼从人群中走来,青衫缓带,玉珏叮珮。四目相对,她笑眼清漾,音如黄鹂翠鸣。
“公子,我们的灯笼是一样的呢。我叫郗雨芙。”
抱着婴儿来回走了几步,陈王方说道:“人这一生,经历过无数的人事,可是回想起来,最美好的莫过于初了,就叫······初。”
“儿臣谢父王赐名。”
马车上,尹氏抱着孩子仔细观看,确实不像自己。于是问陈钰,“殿下,你说大王赐名初是什么意思?”
到现在,尹氏还在为刚刚陈王一句像他奶奶的话惧怕不已。
陈钰安慰道:“你想的太多了,你没看出父王很喜欢他吗?”
尹氏回了府,便想着探望一下晏灼,说起来这次能顺利生下孩子晏灼的功劳也不小,尽管知道晏灼即将成为王子正妃,她也没多少芥蒂了。
在城外神庙里住了几天,几乎是与世隔绝,所以她并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到晏灼房外,看到守卫,她才感到不寻常。
“晏姑娘,我来看你了。”
晏灼见是尹氏,惊讶地问道:“女人生产之后需要静养,你怎么不好好的休养几天?”
尹氏高兴地笑道:“大王说要看看孩子,昨天殿下就命人把我们母子接回来了。”
“你的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我很好,今日就是为了来感谢你。”
晏灼莞尔一笑,道:“我是医者,所以,你不用谢我。”
尹氏感动地流下了泪,说道:“晏姑娘,以前是我心量狭小,言语冒失,你不但不计较,还赠药为我保胎。你的恩德,我一辈子都记着,你放心,日后你做了四王子妃,我一定尽心尽力帮助你。”
晏灼神色有些恍惚,道:“快别说什么以后,当下,你该好好养身子。”
尹氏看着门外的守卫,问道:“晏姑娘,你的房外为何有守卫呀?”
晏灼低头不语。这时涓儿走了过来,接话道:“之前府上出现刺客,殿下怕姑娘受伤,所以派了两个人来。”
尹氏半信半疑,回去后,问了院子里的洒扫仆人,那人回道:“奴才亦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晏姑娘的父亲,好像死了。”
难怪晏灼看起来闷闷不乐,尹氏不禁有些同情晏灼,不过她很快又想到另一件事。晏灼的父亲死了,那么晏灼就要守孝一年,也就是说这一年内晏灼不能嫁给陈钰。这不禁让尹氏又看到了希望,现在自己是夫人,又生了儿子,母家地位也不赖,做正妃也是绰绰有余的。她虽然感激晏灼,但是她更想做四王子妃。
晏灼呀晏灼!不要怪我抢你的正妃之位,实在是你的运气太差了。尹氏在心里得意地笑着。
☆、晋封
晏灼见了尹氏后,心里也是不平静的,尤其是听到尹氏进宫见到了陈王,她突然有个想法。经过几天前的逃亡经历,晏灼深刻认识到在陈国,除了陈王有能力救自己,没有别人了,既然尹氏能见到陈王,那或许求她传信也是可能的。
可是陈王会救自己吗?不过是年少时的救命之恩,况且父亲已死,他还会救自己吗?而且她又以什么理由让陈王甘愿救自己呢?总不能直接说陈钰要强娶自己为妻,我实在不愿意,请您救救我?
思来想去,晏灼终于想好的措辞。铺开白绢,润好笔墨,晏灼提笔写道:陈伯在上,晚辈晏灼叩拜。自陈宫一别,晏灼本已返回魏国,奈何家父不知何因竟被四王子以魏国细作之嫌扣押在府上,晏灼前去讨要,竟被巫以同谋,现被关押在四王子府中,不得自由。晏灼知您国事繁忙,但是思来想去,只有您能为晏灼父女二人昭雪沉冤,所以贸然上书,恳请您查明此事。家父先前已经病逝,可怜知天命之年,蒙冤而死。晚辈晏灼再次叩拜,请求您明察秋毫,昭明我父女之清白。
晏灼写着写着,眼睛不由得流出了泪,四周寂静,只有烛台明灭,照着那抹孤寂悲伤的身影。
尹氏回府第三天,就派人请了自己的哥哥来。尹冲也是很高兴,提着大小包裹就来了。
“妹妹,我来看你来了。”
尹氏见到亲人,高兴地流出了泪,冲到哥哥的怀里,哭道:“大哥,我好想你。”
尹冲丢开礼物,搂着尹氏的肩。“妹妹,大哥也想你呀!”
他拉开尹氏,说道:“来,让哥哥看看,瘦了还是胖了。”
尹氏开心地在尹冲面前转了几个圈,尹冲呵呵地笑道:“胖了。”
兄妹二人携手在榻上坐下,尹冲在室内环视一圈,问道:“妹妹,我外甥呢?”
“他睡着呢,咱们先说说话,过一会儿他就醒了。”
“哥,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哥,我嫁给殿下也六七年了,如今孩子也生了,你说,这正妃之位,我有资格吗?”
尹冲想了想,说道:“按理来说,是该让你做正妃,毕竟现在他还没有正妃。不过,你还要问问殿下的意思。”
尹氏道:“不要问殿下,我想让你跟大王说说。”
“为什么?”
尹氏失落地说道:“殿下他想立别人为正妃。”
“哦?我倒没有听说过殿下要立正妃的事。你知道是谁吗?”
“是晏灼,她现在就在广云殿住着。”
“晏灼?不就是给太子治病的人吗?”
“是。”
尹冲想了想,自信一笑,说道:“妹妹不用担心,殿下不可能立晏灼为正妃。”
“为什么?”
“晏灼是魏国人,更何况她无权无势,大王是不可能让她做儿媳妇的。”
“可是,殿下一心一意要立她为正妃,我就担心连大王也管不住他。”尹氏在陈钰身边六七年,是深知陈钰与陈王之间的关系的。
尹冲微皱眉头,看自己妹妹着急担忧的小脸,不禁心疼地安慰道:“妹妹不急,哥哥不会让妹妹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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