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尹氏正要安寝,却听外面的一阵请安声,惊喜地迎了出去。
见陈钰进来,她按捺住欣喜,上前行礼,“妾身拜见殿下。”
陈钰淡淡地嗯了一声。
尹氏以为他要在这里安寝,上前给他宽衣。
陈钰抬手制止,说道:“我今晚来看看初儿。”
尹氏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坠入冰窖,呐呐地应了一声。外间伺候的仆人早得令去抱来了婴儿。
陈钰接过孩子,他就想到孩子出生的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那晚他本来应该守在尹氏的身边等着孩子出生,可是还没等到孩子出生,他却等来了安排监视晏灼的暗卫,晏灼跑了。至今想到晏灼逃跑,他的心里仍然像那晚的心情一样,不甘,愤怒。
本来他就猜到晏灼肯定会趁这个机会逃走,但他还是来了,他想给晏灼一个机会,一个两人和好的机会。他想,只要晏灼临时改变主意,留下来,他一定会加倍地对她好。
他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晏灼出了府门,又出了城,他的心也死了。满腔地希望变成了滔天的恨。
他丢下正在为他生孩子的尹氏,亲自带着人追赶。他狠狠地抽打马儿,越是用力,心里的恨意就越深,他想,要是追回晏灼,他一定要狠狠教训她,让她知道他的厉害,让她下次再也不敢逃跑了。
当暗卫禀报,说护送晏灼父女离开的两个风雷卫死在林子里了,滔天的恨意瞬间变成了恐惧,是谁劫走了晏灼?会伤害她吗?
当他赶到时,见到一行人正抱着晏灼上马,他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挣扎,她怎么了?一场激战,他下令一个不留,全部杀光,终于抢回了晏灼,他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感觉到温柔的气息,他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地。
他紧紧抱住她,生怕她下一刻就要消失。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淡了对她的恨怒,他终于又重新得到她了。
怀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父亲的心情,哇的一声哭了。陈钰把孩子给了尹氏,说道:“这是我第一个儿子,也是大王第一个孙子,你辛苦了,我明天进宫请旨封你为侧妃。”
尹氏听到他的一番赞赏,心里本来很是高兴,以为哥哥说服了他立自己为正妃,但听到后来,那颗心猛地堕入冰窖。这就是对我的封赏吗?
连陈钰离开,她都忘了行礼,陈钰也未计较。
第二日,陈钰果然向陈王讨了封赏,封尹氏做侧妃。
☆、视察铁矿
晏灼写好了信,满心期待着尹氏能再来看她,可是半个多月过去了,尹氏始终没来,难道上次谈话让她不高兴了?可她走时明明很高兴,为什么不来了?
广云殿内,陈诲左顾右盼,陈钰不禁问道:“看什么呢?”
陈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在等未来四嫂给我泡杯茶嘛!”
陈钰面色一寒,自从被刺伤后,他再也没见过晏灼了,他想,他们之间的误会只能等到陈链亲口承认杀死晏中子的时候,才能解开,所以他不能见她。他不想面对着晏灼满眼的恨。
陈诲见他神情落寞,大约猜出一二,“你们还没和好呢?”
“再过二个月,太子的丧期也就满了,你再不把她哄开心了,到时候她会乖乖上花轿?”
“我自有分寸。”虽然误会没有解开,但是他还是要娶她为正妃,先把名分确立了,到时候她就不会跑了。
陈诲见他自信满满,也就不再说了。转而正了神色,说道:“贯黎已经出发了,我担心皖郡那边······”
“我已经让赵伸去了。”
“我就是担心账簿,毕竟假的也不好做呀。”
赵伸一路疾驰,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铁斧山。见了孙乾将事情仔细说说,孙乾神秘一笑,说道:“我早有准备。”从密阁里拿出一卷竹简。
赵伸翻看一二,笑道:“好家伙,你可真行。”
孙乾说道:“以防万一,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做了两个账簿,真的已经被我藏起来了。”
赵伸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放下心来,又问道:“在这里怎么样?”
孙乾苦笑道:“一点也不好,每天来往于铁矿场和兵器库,又累又脏。”
赵伸一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还是知足吧,在这里没人管,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像我,整天跟着殿下,现在殿下倒是有正妃了,我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孙乾眼神一亮,喜道:“殿下娶正妃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
孙乾又是一叹,说道:“不知道我能不能赶上去喝杯喜酒。”
“殿下要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孙乾一阵感叹,好半天才想起问道。
“这人你也知道,魏国晏灼。”
“什么?”孙乾吃惊地看着他。
自从陈诲禀报发现铁斧山上有铁矿,陈王就下令在皖郡建立铁矿场,并设有三处兵器库,让皖郡的郡丞商崖主管。
赵伸和孙乾二人埋头待在书房里核查假账簿与铁矿产量和兵器库的数据,看是否有出入。
第二日商崖就派人来说御史中丞贯黎已经来了。
赵伸丢开账簿,冷笑一声,“来得可真快。”
孙乾作为商崖的副手也陪同着迎接来使。城门口,百姓夹道欢迎,很是热烈,御史中丞下了马车,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骨,与商崖见礼。
“贯黎大人,欢迎欢迎呀。”
贯黎四十来岁,留有胡须,身材精瘦,他扶着腰,指着街道两旁的人,说道:“商崖大人,你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哪里是下官安排的,这些百姓听说贯黎大人要来了,都来迎接呀。”
贯黎闻言高兴得合不拢嘴。
“一路舟车劳顿,大人还是赶紧去驿馆歇息歇息,晚上为大人接风洗尘。”
到了晚上,商宅里酒宴齐备,又搭好戏台,准备好歌舞班,贯黎在皖郡大小官员的陪同下入了席。
“我是奉命来此看望大家的,这一来倒是让诸位劳心劳力,实在过意不去呀。”贯黎客气地说着,坐上了主位。
一时歌舞轮番上场,官员推杯换盏。
商崖举杯道:“大人一路远来,实在辛苦,下官敬大人一杯。”
商崖见酒喝得差不多了,拉出孙乾,说道:“这里山多,土匪也多,可不像南平城太平。这是我的护卫,武功高强,名唤乾,大人在皖郡的这段日子,就由他来保护大人。”
孙乾上前拜道:“下官拜见大人。”
贯黎久居太平城,哪里经过刀剑日子,听说皖郡有匪,吓得腿都软了,又听商崖给自己安排了护卫,顿时高兴地说道:“商大人考虑得真周全,有这位壮士保护本官,本官定然无虞。”
当晚孙乾就随贯黎回了驿馆。
第二日商崖陪同贯黎上山,查看采矿事宜。贯黎哪里爬过山,不到一半就累得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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